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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州归心(中)

静淮节度使的地盘,可都在渤海郡王高骈屁股底下呢。这不是让他去摸老虎屁股吗?所以给的是“密旨”,什么时候宣布履任,由他自己决定,用意不言而明。那是希望他在黄巢降将毕师铎、秦彦起事后,再亮出旗号,趁火打劫。显示了秦宗权的关切,但秦宗权对高骈的畏惧也暴露无疑。

看完手中的密旨,秦隽扬眉头紧皱。问道:“孙帅一路高歌猛进。恐怕不多久就要在洛阳摆庆功宴了。陈彦这厮,却怎么还不南下?”

“正月里,卢塘在焦夷败于朱全忠,只逃回数百人。三月,陈彦过陈州,与赵犨恶斗一场,也损失惨重。赵德諲与秦诰、鹿晏弘正合兵攻襄州。我军暂时是无力南下了。所以大家一再叮嘱,要某转告节帅:见机行事即可。”申从回答道。

“什么?朱全忠出手了?”秦隽扬顿时变色,几步跨到地图前,看了起来。

见秦隽扬的反应这么大,申从很是惊讶。卢塘所部在蔡州系算不上一流的主力。卢塘本人的能力也算不上拔尖,只是资格比较老。进犯汴州也只是掠食。对于他的失手。申从和不少的蔡州部将一样,有点幸灾乐祸。倒是秦宗权的反应比较激烈。但也没有因此处罚卢塘。

秦隽扬盯着地图老半天,在琢磨着。看来秦宗权现在普天下也只有两个人放在眼里。一个是河东的李克用,派出了蔡州头号大将孙儒前往洛阳低挡,还有就是高骈。混不把朱全忠当回事。后人对朱全忠的评价是:据四战之地,而成大业,其狡诈尤胜曹操。

抬头见申从闷在那儿一言不发,秦隽扬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申郎现在某面前也来这套?”

申从大为尴尬,连忙解释:“卢塘庸碌,所部多是新募的流民。受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二郎和大家一般震怒,某只是想不明白。所以没有开口。”

见他改口,秦隽扬的脸色稍缓:“申郎且替某带封信给大人吧。”

“二郎如今为蔡州的事上书,某以为不妥。”申从的回答出乎意料。

已经提笔在手的秦隽扬,想了想,叹了口气:“也罢,就替某带个口信吧。”

“诺!某自会寻找机会禀告大家的。”申从这次答应的很痛快。

“时溥新任蔡州四面行营兵马都统,声势大震,但能支配的也就是武宁军。正好可以给大家杀鸡儆猴。大家倘若有意征伐,海州愿为前驱。朱阿三与河东势如水火,必不敢主动寻衅大蔡。再说他的份量也轻了点。”秦隽扬斟酌地说道。

“二郎已经知道时溥新任蔡州四面行营兵马都统了?”

“徐州近在咫尺,时溥大肆宣扬。某怎么能不知道?不过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秦隽扬淡淡地答道。

“二郎这番建言甚好,算是摸透了大家的心思,难保大家不会动心。再说也是为了改变海州的态势。也不会犯那些人的忌讳。”申从会意地一笑。

“吕光这次姗姗来迟,是奉了大家之命,去山南运送物资。二郎见谅。”

“哈哈!哈哈!些许小事,何足挂怀。”秦隽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上次来去匆忙,未曾索的二郎的回信,回去却是给阿檀一顿埋怨。。。。。。”

“好了~好了~这等事晚间再叙,再过个时辰就要开宴给你们洗尘。酒宴过后,怎么给众人授官,某还要想想。晚上吕光还要劳烦你去请了。”

“二郎现就要开衙?那高骈。。。。。。”申从惊道。

“哼!人人惧他高骈威名,某却视他如豚犬。一个整天骑着木鹤的昏聩老儿,抵得甚事?他高骈是好汉难提当年勇了!”秦隽扬不屑而言。

根据扬州的细作汇报。吕用之排挤众将官,提拔私人,弄权非为。已经有好几个将领叛离了。这些高骈不是不知道,曾屡次在公开场合斥责他。

如果只是一时蒙蔽,哪天省悟过来严惩吕用之,英名不失。秦隽扬在高骈面前算哪根葱啊?可屡次斥责却没举措,那是真离不开吕用之了。指望吕用之助他升仙了。秦隽扬才口出狂言。

唐人多信鬼神之说,开国的太祖、太宗和凌烟阁上的大部分功臣宿将,也都尊奉李淳風、袁天罡之流的神棍为“活神仙”。一听说高骈不呆不傻的,还整天骑木鹤。秦隽扬很是理解:这丫快成“仙”了,不会和他一俗人较什么真了。

申从走后,秦隽扬思前想后。海州刚开始全面改制,尚未磨合完成。衙内的“职事官”就先不授了。只授各人的“本品”等级。给大家个盼头就可以了。

“大蔡”草创,官缺多多。秦节帅自然大展拳脚。

淮阴侯评价楚霸王:“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

秦隽扬是铁杆的“韩粉”。他信奉的是:送礼,要送到人手发软。授官,要授到人腿发抖。

要砸就得把人砸晕了,参加宴会的海州二十多名官员,文散官从太中大夫、中大夫、中散大夫,分为三、四品。武散官从宣威将军、明威将军、定远将军也是三、四品。

在大唐五品以上就算是朝廷高官了。这次的宴会,一下子就为“大蔡”朝廷贡献了二十多名高官。气氛一下子变得炽烈起来。

秦隽扬自打心里承认“大蔡”的官位是山寨版的,可现在“大蔡”的形式还算是一片大好,行情看涨嘛。海州两挫敌锋、赵德諲鼎定山南东道、孙儒兵临洛阳城下。其他各路的制造流民的工作也正在顺利进行。至于卢塘和陈彦这俩蠢货,已经给屏蔽了。

大家乱哄哄地举杯祝贺完“大蔡天子”的英明神武、“大蔡帝国”的千秋万代,终于开始上菜了。才吃了几道,申从和吕光这俩“土鳖”就满嘴流油地赞不绝口。一些平日觉得无法入口的东西,经过烹炸,居然如此美味。连连叹息海州太奢侈了,居然浪费这么多油脂烹制鱼、虾、蟹、蚌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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