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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春雨霏霏,连绵不断,使得整个宫苑绿茵盎然,雾缭若梦。
至今日清晨,绵雨方歇,我静静的看着窗外柳树抽新的茵条,上面颗颗雨露娇恬欲滚,心湖也跟着波澜起伏。
待了片刻,终是再也按捺不下,转头谨恳的与奶娘说出自己欲去坤宁宫探访皇后底子的想法。
那天,当看到这宫殿里严谨巡逻中的宫卫,万分讶异,凝滞了神息,没想到皇上是知道的,他知道有人欲取我的性命,甚而,他极有可能知道欲取我性命的人是谁,却没有选择与那人正面交锋,证明那人让他还是有一定的顾忌的。
能使皇上也会顾忌的人,让我直觉里就有一种后怕,想来这人定是手中握有能威胁皇权的东西,这也与奶娘探讨分析过,她表示了默认,却又整天整夜的担心着我,看着她日渐倦瘦的脸容,我满揣着心疼与歉疚,但又压根子猜不透会是谁如此迫切的欲取我这条小命。
而皇上派宫卫来护,这种似是善意的保护是基于我替他“挡”了一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更是无从得解……
可他应允过会把云双从皇后处遣回与我,却是至今仍无消息,这段日子一直在不安中忍耐着,希望着云双能平安的回到自己身边,现时这份耐心却是早已消磨尽了。
只见奶娘闻得我这恳切之言,眉头微锁了片刻,许是这段日子以来,见我为云双这事忧心不下,此时也不忍拦我,她慎重的点点头表示了理解,打了个让我小心应付皇后的手语,才为我细心的围上件淡绿的披风。
看到皇后遣来的那些个丫鬟中,有个名为翠睛的小丫鬟分外机灵,即携上她一起前往,毕竟她暗里极有可能是皇后的人,明着又是皇后遣赠而来的,带她前往,也意味着我已欣然接受她这一“美意”,如此一来,或许会让她对我更为宽心一点。
青砖路,花石为阶,小径落花嫣,茵草沾露珠,待到得坤宁宫,湘裙下摆也已被雨露沾得微湿了。皇后似乎早就猜得我会来访,此刻端仪的坐于一张大雅檀椅处,贵气溢然的细细品着茶,宫侍早已声传了我的到来,而我到得她面前,即恭敬的行了礼,她却是悠悠然的没有转头看我。
“婉成公主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见她自顾的又以玉手端起杯子细呷一口茶,却仍是若有所思的不理会我,我莫名的有几丝慌乱,只好再次请安,好使她能正视我的存在。
“哦,是夕儿来了啊!”她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来恍然初悟的样子。
真恨不得转身跑掉,这女人分明是在故意刁难我,为了云双,却又不得不与之虚以蛇委,便温顺的立在她跟前,点头应是。
我看到她那凤眼于我身上细审量完一遍,眼底分明有抺一闪而过的寒色,却听得她庄仪而又亲切和蔼的道:“夕儿身子好些了么?这些天净下雨,可别着凉了才好!”说罢,以手优雅的示意我入座,并吩咐侍婢给我上茶。
我顺着她的意思,忙入座才轻回道:“谢过皇后娘娘的记挂,夕儿很好!”
闻听我这言,她眼光飘过我身边带来的丫鬟,继而落在我那被雨露沾湿的裙摆,扯起盈然微笑,问道:“本宫给挑的这些个丫头们,还合夕儿的心意么?”
我以为她是试探我可有欢喜她指给我的人,即要回道正合心意,没想到她却不待我答话,紧接着悠然道:“雨水凉天,身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子,本应置力规劝公主勿要出门,看夕儿这衣裳给湿的……”。言罢轻摇一下头,她那头上的金翠步摇晃得乱了我的心神,只见她又指着我桌上的茶,关切的细声细气道:“夕儿赶紧喝口热茶暖和暖和身子!”
这真是应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老话,这女人分明是早已得知我特意为云双一事而来,现下故意寻我身边丫鬟的晦气,好让我没法子再顾及云双,难道为了云双,她还不惜牺牲掉自己指派出的人?我的手控制不住,微然抖起来,恭顺的端起茶轻啜上一口。
却见翠睛苍白着脸色一把跌跪下去,一个劲儿的往冰凉的大理石上磕着头,全身颤抖着道:“皇后娘娘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皇后娘娘饶命,公主饶命……。”
没一会,翠睛的额头即染上了嫣红,我侧首看到皇后脸上扬起抺满意的淡笑,却硬是没有开金口饶了翠睛,终是明白,她是在等着我向她求情,求她放过翠睛,如此一来,我欠得她的这个人情,再加上我身边不能有这些粗心丫鬟的牵强理由,即再也无法得救云双回来了。
回头见翠睛泪血浑浓,还在颤颤抖抖的磕着头,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心头一颤,再也于心不忍,正要开口求情,却闻皇后笑着冷然道:“来人!把这般不经心的丫头子拖出去行杖!”
行杖?我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抖,愣了下,想起云双曾说过阿连就是被杖毙的,忙跪了下去,急道:“娘娘且慢!这全是夕儿的错,是夕儿自己强行拉丫头陪着出来的,娘娘要怪就怪夕儿吧!”
才开口求情,那皇后即忙着起身将我扶起,说着我这千金之躯岂能轻易着地之类的话语,约是窥见了我脸上若然隐忍着的悸色,这才气定神闲的回头对翠睛轻道:“既然婉成公主都替得你求情了,就饶了你这一回!”
变脸的速度快得令我差点眼前一黑,却不能反驳什么。
翠睛死里逃生,又磕头千恩万谢了一遍,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至我身后,除了额头血迹斑斑,脸上却是无半点血色了,我心悸不已,皇后这女人真是够狠心!
经此一闹,我是再也无法开口提云双这事了,顿时黯然不已。
那皇后又说我杯中茶已凉,赶忙吩咐侍婢沏上了热的,再热情的道:“夕儿再喝杯热茶,身子暖和了才回公主殿罢,得夕儿乘雨天都赶来看望本宫,本宫甚是欣慰。”
听她这样一说,我哑口无言,只得默认下来,唯有满心无奈的端起热茶细啜了两口,即恭顺的告辞离去。
出得坤宁宫,已是下午,四周长廊与苑落一片冷清,那春雨似乎压在灰云后,呼之欲出。我扶着翠睛相行,因为她走起路来,已是摇摆不定,想必是刚才失血与惊吓过度所致。
行过两个冷冷的宫苑,藤蔓四生,又是一片荒凉之地,不经意竟然是在绕道走了,我欲要辨别清方向,却觉自己头晕眼花起来,四肢也开始软绵无力。
忽然于丛生藤蔓处跃出三个手持长剑的蒙脸灰衣人,我顿被惊了一跳,翠睛意识到后尖叫起来,即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以掌从后背袭晕了过去,我的眼前已一片模糊,心慌之间,终是再也站立不稳,跌坐至地。
满腔无力的牵起抺冷笑,好狠毒的皇后娘娘,竟然于茶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