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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宿世姻缘

江湖中从来不缺少传说,安晓柔就是其中的一个。

据说,她十三岁便凭着一双天生的巧手名动江湖;据说,她做出来的东西每一件都堪称为举世无双之作;据说,她曾被神宗皇帝亲口御封为“天下第一匠人”;据说,她最喜欢也最擅长的是首饰和机关;据说,她设计的机关至今仍无人能够破解……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子大多只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存在,像安晓柔这样能够让众多男人望尘莫及,并得到统治者认可的女子,真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因此有关她的传说,即使在她百年之后的今日,依然被人们津津乐道。

“你的意思是,这玉铃竟是出自安前辈之手?”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凌迟暮不是不惊讶的。

“嗯。”莫韶棋低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接着说下去,“不仅如此,这对玉玲跟她当年的失踪似乎还有着莫大关系。”

在安晓柔被神宗皇帝赐封的第二年,也是她名声最为鼎盛的时候,她却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她被神宗皇帝看上,纳入后宫成为了妃子;也有人说她不愿被盛名所累,从此归隐了山林;更有人说她天妒红颜、英年早逝……只是虽然众说纷纭,这些却都只是人们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她失踪的真正原因。

因此,凌迟暮会怀疑他的话也实在是情理之中,“你是从何得知的?”

猜到他就会是这种反应,莫韶棋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的是法子弄清楚。”

凌迟暮点点头,既没有对他话中的保留表示不满,也没有深入地追究下去,而是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这要从她被神宗皇帝赐封说起。”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莫韶棋陷入了对书中内容的回忆,“众所周知,在此之前她曾受邀为宫中的藏宝阁设计机关,花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完成了总共两百六十八道机关,使原本便守卫森严的藏宝阁更加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闯进去都很难活着出来。”

“神宗皇帝对此非常满意,特许她从藏宝阁中任意挑选一样作为奖励。”说到这里,莫韶棋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要知道皇帝的藏宝阁里,收罗的可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稀珍,闭上眼睛随手拿一件都是无价之宝,你们猜安前辈最后选了什么?”

凌迟暮和杜雪凝对视一眼,摇头。

两人的反应全在意料之中,莫韶棋也不再卖关子,“结果她选了两块石头,被用来支架子的石头。”

石头?在座的其他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疑惑,开口的是进门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雪凝:“是什么样的石头?这跟我的铃儿又有什么关系?”

“姑娘莫急,且听在下把话说完!”莫韶棋安抚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两块石头,它们本是番邦朝贡来的一对天外奇石,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以至于被人当成了垫脚,可若是将它们置于一处,便能听到如同天籁般的美妙乐声。”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伸出手指向被杜雪凝重新挂回腰间的玉玲儿,“至于这两块石头与姑娘的玉铃有何相关,姑娘仔细地看看铃身里面便会明白了!”

杜雪凝闻言将玉玲举起来,借着从窗口映进来的天光仔细端详起来。尽管这只玉玲儿从她有记忆起就戴在身上,无事时她也经常用手婆娑把玩,却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里面,这还是头一次。

羊脂白玉的铃身中央悬着一颗小小的水滴状的铃舌,一般来说铃舌都是由金属制成,这样才能发出悦耳的声音,不过这里面却是一颗石头,普普通通、毫不起眼,怪不得从来都没有听见过它响呢!

只这一眼,她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难道这里面的,其实就是当年那两块石头中的一个?”

“姑娘猜得一点都不错!”莫韶棋抚掌笑道,“所以我说这铃儿应该是一对才是,另外一块奇石就被放在不知所踪的那只铃儿里面,当两只铃儿同时出现时,便能听到传说中神奇而美妙的乐声。”

杜雪凝没有接话,收回视线重新审视起手中的铃儿。

如果他说的话都属实,这铃儿原本是一对,那么另外一只会在哪里?自己的这只是从何处得来的?它们究竟是只拿来用作配饰的对铃儿,还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中一下子生出许多疑问,争先恐后地涌到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来,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那些答案也许并不一定是她想要知道的。

不过,好奇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你刚才不是说这铃儿与安前辈的失踪有关吗?”清亮温润的嗓音响起,凌迟暮望着对面的好友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自从杜雪凝和莫韶棋开始交谈后,他便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不再插话。毕竟这件事与他的关系并不大,他之所以会对此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觉得这铃儿颇有眼缘罢了,所以他甘愿做个旁听者。

只是不经意间地抬头,察觉到了好友毫不掩饰的充满浓厚兴趣的眼神,虽然分不清楚莫韶棋的兴趣究竟是对玉铃儿,还是对杜雪凝本人,但那里面像猎人等到垂涎已久的猎物般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着实令人感到不悦!

因此,他甚至等不及细想这不悦是从何而来,便开口唤回了好友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心思。

收回自刚才起就一直流连在佳人身上的眼神,莫韶棋端起杯子浅抿了一口茶,这才为他解起惑来:“世人皆知安前辈声名显赫,却很少知道她的出身来历。她其实来自于川蜀之地,家住锦州一个被称作‘渝村’的普通小村庄里,那里有着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而这对玉铃,正是安前辈送给恋人的礼物。”

“就在安前辈被赐封的第二年,川蜀发生了地震,而渝村恰恰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当时安前辈正身在京城,一接到消息她便立刻动身往回赶,可是唯一通往村子里的路被震毁,根本无法进入!”

“后来,锦州知府派了几百官兵日夜不休地挖通了道路,当众人终于进到村子里时,整个村子早已经没有了人气,安静地活像座庞大的坟墓,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屋残垣,和被压在下面的村民尸体。”

“安前辈的恋人自然也未能幸免,她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心爱之人的尸体,可是从瓦砾堆里挖出来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些幸运的还能认出身份,有的却连五官都分辨不出来了。”

“幸运者里并没有安前辈的恋人,她一遍一遍地反复查看着,却始终找不到一点线索。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身上的玉玲却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提醒她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果然,官兵在她指示的地方挖出一具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尸,血肉模糊的手心里,还紧紧地攥着完好无损的玉玲儿……”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响起了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凌迟暮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茶水洒了出来;杜雪凝冷漠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可握着玉玲的那只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

莫韶棋轻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出事的时候,离他们的婚期只剩下半年时间,安前辈接受不了失去爱人这个残忍的事实,从此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后人遵从遗嘱将她与恋人合葬,这对玉玲便是陪葬品之一。”

“本来这对玉玲应该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可惜后来被盗墓者挖掘出来,高价卖给了一个玉器商。说来也是奇怪,这对玉玲被买走之后,短短几天之内便几经转手,得到它们的人总会在一天之内便因为种种缘由转手他人。”

“它们就像是会认主一般,白铃属于女子,乌铃属于男子,而被它们选中的主人无论是何身份地位,日后必会成为一对恋人,并终生对彼此忠贞不渝。”

“于是,江湖上便有了另外一个传说,说其实是安前辈与其恋人的魂魄附在了玉玲上,借此来弥补他们前世未能结成连理的遗憾,而有缘得到这对玉玲的人,则是继承了这宿世的姻缘。”

宿世姻缘?

听到这里,杜雪凝猛地抬起头来,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莫公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明白她此刻处于极度震惊的心情,莫韶棋难得没有介意她的质疑,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虽然只是个传说,但凡是书上有记载的,如你这般能拥有玉玲十多年的人,后来确实都不可避免地成了夫妻。”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杜雪凝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么说来,自己也是被玉玲认准的主人,这辈子早已与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甚至连名姓都不知道的人联系在一起了?

那么……

她的目光不知不觉望向对面安静的凌迟暮,却见他依然低垂着眼帘,面色平静地饮着手中的茶,看不出任何异常。

黯然地收回目光,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攥着玉玲的手,但很快的又再一次握紧,指节渐渐泛起青白色。

“说了这么久的故事,我都忘了要找你的目的了!”仿佛没有察觉到突然变得沉重的气氛,莫韶棋从怀里逃出一封火红烫金的帖子递给凌迟暮,“洛小公子要成亲了,婚期定在三天后,这是给你和楚老板的喜帖。”

“成亲?”望着面前喜红色的喜帖,凌迟暮不是不惊讶的,“他不是不愿意吗?怎么……”

“他再不愿意还能拗得过伯父吗?”莫韶棋笑得有点儿幸灾乐祸,“听说那日自华凤阁散了之后,他就被他老子软禁起来了,洛伯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景辰点了头,估计是怕他反悔,所以日子才选在了三天后的吉日。”

凌迟暮了然地点点头,忽又不解地问道:“洛家没有人了吗?怎么劳烦到你莫大老板亲自给我送喜帖来?”

“是这样,我前天正好有事去找洛伯父,听到这个消息,就顺便给你捎回来了。”说完,莫韶棋又把目光转向了杜雪凝,“到时候杜姑娘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不期然被问到,杜雪凝迟疑了一下,正要出言拒绝,却瞥见对面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望了过来,在那样略带着希冀的注视下,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作为洛阳城最举足轻重的家族之一,洛家的影响力自然不言而喻,而像下一任家主成亲这样的大事,一经传出便成为了举城议论的话题,无论身在茶楼酒馆,还是路边街头,都能听到人们的热议。

婚宴当天,前来祝贺的人几乎踩破了洛府并不算低的门槛,十几个小厮不停地在朱红色大宅门里来回地穿梭,为前来的宾客停车拴马带路,忙得脚不沾地。

凌迟暮一行三人到达时,已经将近正午,府门口被各式华丽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那场面要多壮观就有壮观;三人颇费了些力气才来到门口,正要掏出喜帖,却有眼尖的小厮认出他们是小少爷的朋友,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带到了洛景辰住的院子。

相比起前院的喧闹,这位于最深处的“谪辰居”显得十分幽静,嗅不出一丁点儿喜庆的气氛,若不是到处都装饰着和前面一样的红色喜绸,三人真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哟,凌少主终于到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刚进院门,便有人调侃道。

只见院子中央的榕树下,三个人围坐在石桌旁,正中的人身着一袭大红色喜袍,将他映衬得俊美如天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官儿洛景辰,他的左手边落座着洛阳首富莫韶棋,右手边则是刚才出言调侃的大才子白烨。

凌迟暮坐下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很不希望我来吗?”

“你来不来跟我没关系,今日又不是我成亲。”白烨说着将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楚傲君,并举起手中的茶杯朝她敬了敬,“楚老板,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白大才子的嘴巴依旧是不饶人哪!”在他对面坐下来,楚傲君抿起嘴笑道,“今天本来是要早些来的,不过因为店里的事耽误了一些时辰,所以不怪迟暮。”

听到她这么说,白烨颇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反正你们两个是一家人,你护着他也不奇怪!”

他说话向来口无遮拦,其他几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头一次接触到这些人的杜雪凝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愣,再看看神态自若、毫不辩解的两个人,一双弯月秀眉悄悄皱了起来。

这时,莫韶棋站起身招呼她道:“杜姑娘,这边!”

杜雪凝应声回头,只见他正指着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她迟疑了一下,终还是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水,“谢谢!”

看着两人的举动,凌迟暮眼中的神色闪了一闪,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看向洛景辰问道:“我记得半个月前景辰你还死活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怎么才这么短短几天就改变主意了?”

洛景辰苦笑了一下,俊美无比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作为新郎官该有的喜悦,“不答应能行吗?我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硬撑着不妥协,他也会绑着我拜完堂的,更何况,我也要为我娘着想。”

“那倒是,你老爹真的很恐怖!”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烨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又将话题转向凌迟暮,“话说你也逃出来好多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听说你爹来抓人?”

“因为他明白,他逼迫不了我。”凌迟暮微微笑答,自从娘离开后,他们父子便日渐疏远,他不会去管爹做什么事情,爹自然也干涉不了他。

“可是你也莫要忘了,”一直安静的莫韶棋突然接口道,“说起用手段逼迫人,你那个爹比洛伯父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你确定到最后你不会像景辰一样,乖乖地回去成亲?”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却原来是杜雪凝手中的杯子不甚跌落在桌上,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洒落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袖。

“没事吧?”离她最近的莫韶棋赶紧递上手绢,关切地问道。

杜雪凝摇摇头,接过来低头擦拭着被沾湿的袖子,被这个小意外打断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几人又闲聊了些别的,前来催促的人便到了。

“四少爷,老爷让你赶紧去前厅,说是吉时快到,该准备拜堂了!”

“我知道了。”洛景辰边说边站起身,扬手招来一个小丫鬟吩咐道:“小玉,你带这位姑娘去换件衣裳。”

“是!”叫做小玉的女孩儿恭敬地福了福身,便引着杜雪凝离开了。

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楚傲君突然对着其他几人道:“你们先过去,我陪凝儿换完衣裳再来。”说完也跟了上去。

出了谪辰居没多远,只见杜雪凝不知道跟小玉说了些什么,小玉便自行离去了,随后赶上的楚傲君见状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杜雪凝摇了摇头,“只是弄湿了一点袖子,不碍的。”

“那你……”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杜雪凝已经明白了她想问什么,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习惯这么多人。”

其实楚傲君已经想到是出于这个原因,从她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就能看得出来,可是她在来此之前不就应该想到的吗?参加婚宴从来都是图个人多热闹,她既然不喜欢,又与洛景辰素不相识,那她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前来呢?

没等她想出这其中的缘由,只听见杜雪凝冷冷清清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先回客栈了。”

“你不去跟迟暮说一声吗?”见她说走就走,楚傲君忙追问道。

前面的身影似乎滞了一滞,但立刻又快步接着朝前走去,让人不禁怀疑刚才那停顿只是自己看错了,“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下吧。”

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石小路的尽头,楚傲君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莫非是为了迟暮才来的?

来到大厅的时候,新郎新娘已经在拜堂了,围观的宾客挤了里三层外三层,想要越过他们进到厅中实在是件费力的事,因此,楚傲君很明智地放弃了,转而来到空旷的走廊上静待着人群散去。

凌迟暮等人从厅中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廊上的人,走上前却发现少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傲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凝儿呢?”

“她说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

“不舒服?”凌迟暮微微皱眉,“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傲君侧过头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几不可闻地轻叹道:“你该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太过热闹的地方。”

听到她这么说,凌迟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韶棋提出来的时候,我也以为她不会答应。”

没料到事实竟会是如此,楚傲君怔了一怔,难道她刚才的感觉错了?杜雪凝并不是因为他才勉强来这种自己并不喜欢的场合,却是为着只见过一面的莫韶棋的邀请?她不应该是这种第一次见面就会对人放下心防的人呀!

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

她正想说点儿什么,白烨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这儿?快走啦,宴席要开始了!”

经他这么一打岔,楚傲君只好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随着人流朝前走去。

由于前来的人比预计中多了许多,因此宴席临时由中厅改设在了花园里,此时秋高气爽、凉风阵阵、花香袭人,宾客们一边赏景一边饮酒,倒也是说不出的惬意。

凌迟暮几人身份显赫,又与洛景辰是至交好友,故而被安排在主人席上,席间觥筹交错,众宾主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酒席约莫过了一半的时候,一直忙着招呼宾客的洛府管家突然被人叫走,片刻之后再回来,他径直走到洛景辰身边耳语了一阵,只见洛景辰听完略微沉吟了一下,起身来到凌迟暮身边,低声将刚才听到的管家的话转告给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见他听完脸色都变了,楚傲君忙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去看一下。”凌迟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在管家的引领下匆匆忙忙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洛景辰,他却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跟他来的那位姑娘不太舒服……”

他的话音还未落,又有两个身影匆匆离席而去,却是莫韶棋和楚傲君。被落下的白烨自然不甘寂寞,边嚷着“等等我”边追了上去。

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又回头看着因为那几个人的离奇举动而正一头雾水的父母双亲,洛景辰苦笑着摇摇头,禀明缘由后也暂时离开了宴席,毕竟身为主人,若是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洛府后门旁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瘦弱少年,见到他们忙低下头行礼。

“没有人进去过吧?”管家问道。

少年摇摇头,挥动双手比划着,原来竟是个哑巴!

“好了,你先下去吧。”管家摆摆手,随后回头对凌迟暮解释道:“凌公子,就是这里了,我已经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所以只有那位姑娘一个人在里面。”

“多谢!”

对他妥善周到的安排,凌迟暮感激地道了声谢,不做任何停歇地举步走进小院,四下里张望了一圈,他很快便发现了墙根处蜷缩成一团的紫色身影,“凝儿?”

听到人声,杜雪凝的身子重重地颤了一颤,随即又拼命地往墙角里缩去,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脸亦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仿佛恨不得将身体蜷得再小点儿,最好从别人的视线中消失一样。

“凝儿,是我。”看出她此刻非常害怕外界的人和事,虽然不清楚是因何缘故,不过凌迟暮还是尽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轻柔,生怕再吓到了原本就恐惧不已的人儿,“我是迟暮。”

没有反应。

凌迟暮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不停颤抖的双肩将她带向自己,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拍着,柔声安抚道:“不怕,没事了。”

许是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心,杜雪凝并没有排斥他的接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抖得厉害,她安静地偎依在他胸前,乖巧得像只猫儿。

两个人始终维持着这种姿势,直到其他几人赶来。

“哎呀……”一进来就看到这般暧昧的情景,白烨习惯性地想要调侃两句,可是刚开口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唔……唔……”

“不想迟暮杀了你的话,就别出声!”洛景辰边说边松开手,用眼神示意他朝凌迟暮的方向看去。

其实不用他提醒,白烨也已经察觉到那道凌厉的视线,那个向来温和好脾气的人,居然会有那样想要杀人般的目光,这让他对自己这位好友又有了新的认识,当然,他是曾见识过凌迟暮的武功的,可没胆子在这种情形下捋虎须!

因此,他乖乖地闭上了那张专门惹祸的嘴巴。

小院似乎被分隔成了两个天地,凌迟暮在用眼神制止了其他人的靠近后,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怀中的人儿身上,两个人虽然只是静静地偎依在一起,却再没有了其他人插足的余地。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莫韶棋突然转身朝院外走去,其他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达成共识后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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