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三轮车的小伙子叫周壮壮,是夏末的同学,初中同学。大伙都叫他大壮,或者傻壮,他人虽然木讷,但是身高力大,一人能扛三百斤的大麻袋。
他成绩很差家境更差,父母是县城郊区的农民,因为造纸厂的房租便宜现在就租住到县城来了,县城里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宁愿闲着也不会去踩人力三轮运货,可他不在乎这些,他的心跟他的人一样粗,面子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赚钱贴补家用替父母分忧。
周壮壮踩着三轮车从外面回来,他快乐而充实,嘴里还哼着那古老得已经没人再会哼唱的雷人雷到翻的老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可他突然没哼唱了,而是挨近了那一伙人,非常迟疑地问了一句:“阿辉?阿梁?肥仔?你们怎么着了……”
“滚!”冬哥暴喝了一声。
周壮壮不仅不滚,还下了三轮,卑微地弯起他那虎背熊腰,缠着那冬哥说道开了:“老大,大哥,这三个是我一个院子的,他们……”
冬哥这下没叫他走了,而是对后面的两个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家伙突然从后面抄起一根钢管来,“咣”的一下砸在周壮壮的脑袋上。
周壮壮回过头来,脸上还是堆着笑:“这位大哥,别动手嘛,有话好说……”
那小弟倒是吃了一惊,因为他自忖这一钢管下去,这家伙怎么地也得倒地,可是他竟然没事人一般……
不过周壮壮说了几句,那血就开始往外冒,将身上的灰色T恤都染红了。
见红之后那家伙反而长了胆色,于是再次抄起了钢管,周壮壮虽然有点傻冒,但是也不能看着人往自己的头上抡棍子,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钢管,嘴里好话说尽:“大哥大哥,有什么事都能说清楚的吧,咱们有话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那小弟使劲拽钢管,可周壮壮的手好比钳子,他硬是抽不出来,而且一拉一拽的,还被周壮壮哗啦一下推搡到地上去了。
冬哥一见可就冒火了,他噌地冲了过去,手中握了一把匕首,向周壮壮的腰间戳去——
“啊——”夏末不由自主地失声叫起来。
而她身边的胡杨却突然像鬼魅一般的滑了过去,他使了一个勾腿,冬哥脚下被绊,一个趔趄,匕首就偏了,一下插进了周壮壮的“翘臀”上。
冬哥回过头来,他要看清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坏自己的好事,可是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上,打了他一个“百花怒放”。
冬哥一直以来就喜欢用耳刮子教训手下的小弟,那干净而清脆的巴掌声在他听来犹如仙乐。可这次他感觉自己是碰上扇耳光的祖宗了,就这一巴掌,打得他左眼视网膜脱落,左耳膜粉碎性破裂,下巴也因此脱臼。
这真是准确性、力度、速度都达到完美境界的一巴掌,直接把他一个作威作福的小太保打成了一个伤残人士!
周壮壮从屁股后面将匕首抽了出来,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我跟你们拼了!”
那被他推dao在地的家伙本来就有些犯憷,见周壮壮挺着两米一的身高,手里捏着匕首大吼的样子,一时错觉以为是金刚又来逛都市了,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就跑。
而另一个小弟想着是要动手的,可扶起冬哥见他嘴歪歪、眼斜斜的,人处于半弥留状态,那凶性立刻化作了浮云,再也嚣张不起来,看胡杨的眼神像看恶魔,然后一声不吭地扶着冬哥撤了。
地下那三个家伙也站起来了,他们没对周壮壮和胡杨道谢,那个叫阿辉的就是傍晚时候用言语挑衅胡杨的家伙,他竟然还气呼呼地冲周壮壮呐喊:“傻壮,我们都被你害死了,看来不跑路都不行了!”
这家伙还真不知好歹,不过他说的也有理,如此一来,冬哥一定会迁怒于他们,周壮壮固然没活路,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末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了:“阿辉,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大壮因为你们受伤,你们不说谢也算了,还说这种话,现在他受伤了,赶紧将他送医院去吧。”
“没关系,这点小伤我自己擦点药就好了。呵呵,小末,我皮厚。”周壮壮憨笑着说。
“你的伤口很深,如果不去医院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胡杨突然说,“你上车。”他的语气有不可抗拒的命令意味。
这是老城区,的士基本看不到。
周壮壮在夏末的帮助下坐上了自己的三轮,夏末没想到会连累胡杨来踩三轮儿,正想着他吭哧吭哧踩三轮的样子会很可笑,胡杨对阿辉他们三个吩咐道:“你们轮流来踩,将他送到医院去。我不管你们明天跑路去哪里,现在你们必须将他送到医院去。”
胡杨的话语语气平缓吐字清晰,一点都没有勉强他们的意思,可是他们三个听着却觉得冷飕飕的,强者总是不需要用吓唬人的气势和话语,杀气腾腾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阿辉想反抗,可又打了个冷战,想到这家伙可不是今天傍晚那么“低调”的,他一个巴掌就打残了冬哥,他不敢重蹈冬哥的覆辙。
于是三人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轮流上阵拉着周壮壮往医院奔去。胡杨和夏末也跟在了后面。
到了医院之后将周壮壮送进了急诊室,三人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在包扎了伤口之后,周壮壮坚决不同意医生的住院观察的建议,执意要马上回家。
于是三人打车回去,将三轮车丢进了出租车的尾箱里。
在车上,周壮壮颇不意思地说:“大哥,今天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回家我就拿钱给你。”
“没关系的,胡杨哥哥有钱,你不用那么客气的。”看来夏末对周壮壮的家境很了解,所以就替胡杨说了。
“那怎么好意思?”周壮壮拿眼看着胡杨。
胡杨说:“别想这个,把伤养好吧。”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皮厚。”周壮壮还是那句话。
“只是……大壮,我怕那些人不会放过你哦。”夏末说。
胡杨倒不理解了:“人是我打的,跟大壮有什么关系?”
“他们……他们如果找不到你,自然就要找大壮的麻烦了……”夏末忧虑地说。
胡杨突然明白了,这些人如果找不到他,不仅会找大壮的麻烦,还会找夏末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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