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刚才明明——”雪雁又望了望小钗，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府门口——
“今日劳烦四哥四嫂了，六弟告辞了！”令狐修冲着太子和何婉蓉一拱手，钻入轿中。
艾飞趴在何婉蓉耳边叨咕了一阵，冲他们挥手告别，也进了轿子。
太子望着缓缓而去的轿子，回头狐疑地问：“弟妹刚才跟你说什么？”
何婉蓉嫣然一笑，“秘密！”说罢蹦蹦跳跳回房而去。
太子看她这般神秘兮兮，不由秀眉蹙起……
翌日清晨，怡然居门口，两个小丫鬟端着脸盆和漱口茶叽叽喳喳说着。
“你听王妃那个乐队奏曲子了吗？真好听！”
“当然听过了！我从来没听过那样好听的曲子！”
“……”
令狐修被她们的谈话吵醒，从床上起身坐起，脸色阴沉，披上了长袍，下床开门，怒道：“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两个丫鬟当即面如土色，慌忙低头赔罪，“奴婢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进来吧！”令狐修淡淡道。被她们一吵，睡意已全无。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进入房中伺候令狐修洗漱。
早饭呈上，令狐修独自一人用着饭，刘贵像平常一样站在一旁汇报工作。
令狐修想起那两个丫鬟说的话，便问刘贵：“王妃在做什么？”
刘贵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忙回道：“王妃前几日叫人把乐器都搬进琴房，说什么组建了个乐队，要在那里练习。我刚从那边经过，见王妃正与乐师们忙着，就没进去。只是听里面歌声袅袅，乐声阵阵，甚是热闹。”
令狐修不由停住筷，剑眉微凝。上次在琴房抚了一曲《刀剑如梦》后，顿感爱不释手。这几****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进琴房过瘾。这下她又弄了个什么乐队，究竟是什么样的？
刘贵在一旁见他若有所思，心里暗笑。
用罢早饭，令狐修耐不住好奇，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还未至琴房，他便望见一群丫鬟在门前围个水泄不通，还嬉笑不止。
“咱们王妃唱歌太好听了！”
“是啊是啊！听说这些曲子都是王妃教的，要是我也会唱就好了！”
“嘘！你们小声点！不然王妃该责怪咱们不干活，天天在这偷听了！”
“……”
一个丫鬟回头瞥见了令狐修，忙拍拍其他人，自顾先逃走了。其他丫鬟看见他，也都仓皇逃去，其中一个还一不小心“啪”的掉落了手中的茶壶。
这“啪”的一声有如开始按钮，房间里飘扬出阵阵乐声，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这乐声磁铁般吸引着令狐修一步步走近……
就在曲子将要进入高潮时，乐声嘎然而止——令狐修不由一颤，心中开始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被冷水扑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房间里传出艾飞的声音。
令狐修转身，古铜色的面容挂着些许失落……
晌午，令狐修与穆如风相约骑马归来。他爱怜的牵着赤焰，将它亲自送回马棚。
两个喂马的家丁见王爷驾临，忙迎上去行礼，“王爷！”
“今日多喂它些草料！”令狐修吩咐道。
“是！王爷！”两个家丁牵过赤焰，卸着马鞍。
令狐修转身欲走，却听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哎，你听王妃讲的那个笑话了吗？真好笑啊！”
“那可不是！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哈哈！”
两人说罢忍不住笑出声来。
令狐修顿了一下，大步而去……
“哈哈……！”
令狐修正欲回怡然居，半路却见七八个丫鬟围着艾飞，一群人笑成一团。
“王妃！你讲的笑话真是太好笑了！再说一个吧！”小钗央求道。
“是啊是啊，王妃再说一个吧！”其他丫鬟跟着帮腔。
艾飞盘腿坐在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面露难色，考虑半天，勉强地说：“好吧！那我就再说一个！可是最后一个了啊！”
丫鬟们立刻欢呼起来。
艾飞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说开：“从前吧有个书生，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他娘子就逼着他出去卖冰棍赚钱。可他从来没卖过东西，不知道怎么吆喝，所以啊他在集市里呆了半天，眼看冰棍都融化掉了，急的直冒汗！这时一个老婆婆站到了他身边，大声吆喝着：‘卖冰棍喽！卖冰棍喽！’这书生一看，顿时喜出望外——你们猜他是怎么做的？”
艾飞突然停了下来，神秘兮兮地看着丫鬟们。
丫鬟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艾飞朝她们一招手，所有人会意，忙俯下身耳朵凑到艾飞嘴边。
只见艾飞朱唇动了几下，丫鬟们哄地笑开，有的前仰后合，有的捂着肚子，有的跪在地上起不来……
令狐修立在远处，眼中是无数个问号……
夜色深沉——
怡然居内，令狐修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那嘎然而止的乐曲和那未完的笑话。他实在按耐不住，便披衣下床。他悄然步至琴房，伸手推门，门却不开。借着月光定睛一看，门上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一把大锁……
而天缘阁内，正在进行一秘密且庄严的仪式。
木桌上托盘里，一排排银子发出明晃晃的光。
房间里挤满的丫鬟家丁目光齐刷刷地投过去，带着无限期盼……
艾飞威严坐于旁边椅子上，严肃地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按事先说好的，每人五两银子。”说罢冲小钗使个眼色。
小钗端起托盘，挨个发着银子……
每个人接过银子，喜笑颜开……
“咳咳！”艾飞干咳了两声，继续道：“下面我简单总结一下大家今天的表现。总体来说呢，大家干的不错，但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首先，小玉和小兰，你们俩今天在王爷门前说话声太大了，不够神秘，还有去的有点早，明天记得晚一点去，知道吗？你们几个，提出表扬！尤其是你，那茶壶摔得时机刚刚好，明天就别用茶壶了，自己想个别的暗号，你的明白？你们两个小子很不错，很自然，但下次不要等王爷刚转身就开始说，要放远了几步再说，这样才不会被怀疑。你们几个小丫头笑的不错，最好再夸张点，越夸张越好，明天再接再厉！好了，今天就总结到这吧！大家回去想点新台词，排练一下，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是！王妃！”大家都乐颠颠地回去排练了。这么容易就赚了一个月的薪水，不乐不是傻子吗。
艾飞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回味着令狐修那拼命压抑的好奇表情，得意地笑着，“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连两日，艾飞的计划实施的较为顺利。
“回王妃！王爷昨夜又到琴房门口站了半天，今日一早便差人买了一古琴，刚刚送到王爷房中。”一个家丁恭敬地道。
“王妃，昨日王爷找刘管家过去问话，好像是关于王妃讲的笑话，刘管家回说没有听过。”
“知道了！去找小钗领银子吧！”艾飞笑道。
“谢王妃！”家丁和丫鬟美滋滋的去了。
艾飞望着两人背影，捏了捏下巴，抿着嘴笑着，“该是我亲自出马了！”
还未走近，艾飞便远远听见怡然居传来悠悠琴声，正是《笑傲江湖》。她狡黠地一笑，加快脚步走到房门前，并不进去，待琴声刚入高潮，她“砰”地一声破门而入——
琴声嘎然而止——
令狐修惊慌失措地忙将手从琴弦上移下，放在双腿上。
艾飞见他故作镇定，暗自好笑，却未喜形于色，客套着说：“哎呀又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可是敲门了，可能琴声太大你们没听见！呵呵！”
令狐修低头不语，手却不由自主地在腿上摩挲。
艾飞偷偷瞥了他一眼，转而轻挥手中的白玉笛，冲坐在一旁的穆如风笑道：“白扇子！既然你闲着就跟我去花园，我刚想起个新曲子，你教教我！”
穆如风目睹了令狐修这两日的怪异，不免觉的纳闷，现如今又见平时直来直去的艾飞竟然也话带弦外之音，当下明白了几分，一定是自己当日对她的提示起了作用，她开始行动了。他自然要配合她，于是便也客套着笑说：“王妃那曲《笑傲江湖》已是经典之作，学别的作甚？”说罢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令狐修，只见他幽黑地双瞳掠过一丝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