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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洛阳王家

此时林平之却道:“师父,会不会是魔教人干的?嵩山派虽然可恶,咱们也不能偏听偏信。”

孙诚听了一愣,心想这也有可能,便问:“平之,说说你的看法?”

“魔教长老曲洋入了我丐帮,东方不败岂能甘心,一旦查知是师父作的,所以……”说到此处,见师父面色如常,嘴角笑意却是更胜,忙住了口,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平之,我们既然把曲洋入我丐帮之事大肆宣扬,又岂能是无的放矢,这件事安排的妥妥帖帖;不过你这么一说,反而更坚定了我的判断,这是嵩山派所做,已经有了九成可能。”

见林平之仍在疑惑,花满天笑道:“曲洋入我丐帮,你师父可是跟魔教东方不败写过信,送过重礼。”

孙诚接着说:“如今东方不败不亲教务,却是宠信一个叫杨莲亭的家伙,这些年来,教中事务,尽归那姓杨的小子大权独揽了,杨莲亭好利,只需送他重金,曲洋的事情也就顺利解决了。”

花满天说:“孙长老效‘千金求马骨’之事,天下英豪必然对我帮趋之若鹜。只是没想到东方不败一代雄杰,居然喜欢娈童。”

孙诚忍住笑,岔开话题道:“平之,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江飞率劲弩队留在长安吗?”

“弟子愚钝,请师父解惑。”

“江飞率劲弩队留在长安,是为了和华山派遥相呼应,再说长安六朝古都,也是让他们安逸一下。我估计嵩山派安排这些人就是想袭击华山,然后说扶持一个从哪里找来的剑宗弟子当华山掌门。不成想半路遇见我们只有四人,就想把我们灭掉以泄心头之恨。”

弄醒了卢仁佳,那家伙不敢再强硬,果然如孙诚所料,自封、成二人重新加入华山派,又召回了一个叫丛不弃的剑宗弟子,嵩山派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幸好又找到一个剑宗高手钱不庸,那钱不庸武功才智不在封不平之下,二十五年前剑宗失败,两人争剑宗领袖而大打出手,最后反目成仇,分道扬镳。

于是嵩山派便制订了袭击华山,然后扶持钱不庸当华山掌门的计划,岂料陆柏暗中见到孙诚等人,心中恼怒,又欺负他们人少,想把他们袭杀,以绝后患。想五十个人打四个人,还不轻松加愉快?

孙诚一声冷哼,林平之却是大怒,他曾遭到灭门,最是痛恨这种人,扬起刀来将这几人斩杀。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怎么这么多死人,咦,这不是丐帮孙长老吗?”

孙诚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岳令旗、来到华山绝顶的嵩山派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认得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站在他左首的,赫然穿华山派剑宗衣服,想必就是钱不庸。那日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更多了不少人。孔明灯的黯淡光芒之下,影影绰绰,一时也认不得那许多。

孙诚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陆三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第七太保汤英颚道:“不敢,这里如何这么多死人?既是蒙面,看来定是为非作歹之人了,不知是何方人氏?”

孙诚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句话,那些以为丐帮势弱,想要袭击我们丐帮的人,就应该有承受被杀的觉悟!这帮人既然全军覆没,是何方人氏也就无所谓知道了。”

汤英颚心想:“他说这句话,看来不知道是幕后主手是我们嵩山派所为。此人武功极高,居然能在短短一段时间杀掉五十个人,我们这些人绝对留他不住,眼下只有先退一步,来日方长。”想到这里,决定后退一步,笑道:“一帮跳梁小丑,岂能入孙长老之目。在下多虑了。”

忽听陆柏说道:“我等冒雨经过,想在此留宿,孙长老意下如何?”汤英颚心中一紧,暗道三哥糊涂,这里刚经过一番厮杀,人家正警惕心高者呢,你提出这番要求,人家岂能同意。果然孙诚指着解欣欣说道:“这位是我丐帮帮主孙女,刚才受了些惊吓,不便有生人在此,恐怕诸位不方便了。”

他们四人短短时间连杀五十人,武功自然不低,汤英颚见那姑娘面色平静,哪里有半分受惊吓的模样。可是自己却是不敢指责,只得说:“如此,那我等就不便打扰了。”

马蹄声响渐渐远去,林平之忍不住问:“师父,他们虽然人多,却未必敢动手,师父为什么要对他们和颜悦色?”

孙诚微微一笑:“苏东坡先生在《留侯传》里说,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他们敢袭击我们,我却放过他们,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数里之外,汤英颚等人回到原来留居所处,陆柏说道:“七弟,这人屡屡和我们为难,我们不和他为难倒也罢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说让我们走就走,他武功虽高,咱们也不必怕他。”汤英颚说道:“三哥,且不说他们是丐帮中人,单单那个孙诚,我们绝对留他不住的。”

丁勉突然说:“降龙十八掌。”众人大惊,陆柏武功高强,见识却是一般,所以每次只能当打手,闻言忙问:“你说孙诚会降龙十八掌?这可是丐帮帮主专用武功,历来只有帮主和传功长老方能掌握,他孙诚居然会这等武功?”

丁勉说:“我看地上有几个尸体,均是受掌击所死,而且从身体情况而言,掌力雄浑之极,纵观当今武林,唯降龙十八掌才有这等威力。”

汤英颚沉吟道:“我听说降龙十八掌自元末以来,历代帮主不能掌握其精髓,幸好留下文字,直到上代帮主苏飞扬方才练成十四掌,解风接任帮主后,又多练了两掌,虽然内力不够,不是左师哥的对手。可在江湖上也是绝顶高手,这个孙诚能够练成此等神功,不可小视。”

“如此说来,孙诚得降龙十八掌,如虎添翼,恐怕解风也不是他的对手了,看来非掌门师哥不能制。”

嵩山派几人商议后,既然前锋五十多名高手都已丧命,剩下的三十多人高手只有七八人而已,未必能对华山构成什么威胁,决定不再赶赴华山,只得回山复命。

第二天天明,丐帮等人起身上路,孙诚等人将那五十匹马拉到附近城镇,留下三匹之后其余全部卖掉,三个男人骑马,解欣欣坐马车继续向东走。这一日眼看要到洛阳,孙诚突然说:“平之,我记得你外公金刀王家就是洛阳大户吧?你父母双亡,应该很想去拜见外公、外婆,禀告详情吧?”林平之笑道:“正是,弟子已经好几年未见外公了,师父、花舵主和师姐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荣宠。”解欣欣大喜,忙拍手笑道:“师叔,小林子管吃管住,咱们去吃他的白食好不好啊?”孙诚微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相敬,只是缘悭一面。更何况洛阳牡丹美艳冠天下,现在又是花开之期,若不去赏玩一番,实在可惜。走,我们去平之的外公家吃白食。”

众人到了洛阳,在洛阳分舵住下。林平之单身到外祖父家去。解欣欣却是细细打扮一番,孙诚见她上身穿一件翠绸缎子薄棉袄,下面是浅绿缎裙,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梳得油光乌亮,鬓边插着一朵珠花,显得可爱妩媚,孙诚笑道“欣欣,我记得过年之时你才这么打扮啊,呵呵,待会平之见了,必定舍不得离开目光啊。”一句话说得解欣欣面红耳赤,嗔道:“师叔,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只听得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孙长老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

孙诚知是金刀无敌王元霸亲自来此相会,和花满天对视一笑,心下甚喜,当即一起迎了出去。只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他一见孙诚,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孙长老人品武功老夫是十分佩服的,今日一见,没想到孙长老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老夫真是欢喜之至啊。”说着握住了孙诚的右手连连摇晃,喜欢之情,甚是真诚。孙诚说道:“晚辈奉帮主之命去陕西公干,回途之中路过洛阳,当然要拜访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卤莽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孙长老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孙长老,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丐帮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说来也巧,洛阳名胜牡丹花正好也开了,这两天我们要好好玩赏。”王元霸家居洛阳,于中州武林所知甚详,他自然知道孙诚乃是丐帮帮主弟子,八袋长老,下任帮主之位非他莫属,这几年已经接手帮中事务,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单单这洛阳分舵,这几年来也是好生兴旺,所以王元霸对这个年轻的丐帮长老甚是尊敬。

孙诚笑道:“久闻王老爷子大名,金刀门武功威震中原,家师向来对金刀门便十分推崇。今后晚辈得王老爷子指点,一定大有进益。”王元霸见他提到武功,便称解风为师父,说起公事,便称帮主,果然公私分明。

双方互相介绍,林平之引见解欣欣时,王元霸笑嘻嘻的向孙诚道:“孙长老,这位就是解帮主的孙女,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他人老成精,一眼看出外孙和解欣欣关系非常,心中一动,便问了一句本该是向解欣欣父母询问的问题。

孙诚一愣,笑着说道:“可能是我师兄觉得女孩儿年纪还小,也不着急,平时挺骄纵她的,大姑娘家整日价也是动刀抡剑;自我收平之为徒后,这孩子倒是乖了不少。”话里意思明白,两个人的事我没意见,但是还是要找女方父母才是。

王元霸心下大定,笑道:“老弟说得太谦了,解帮主当世英雄,所谓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了。不过女孩儿家,学些闺门之事也是好的。”说到这里,声音放低了,颇为喟然。孙诚知他是想起了在衡山逝世的女儿,当即收起了笑容,应道:“是!”王元霸为人爽朗,丧女之痛,随即克制,哈哈一笑,说道:“解姑娘这么才貌双全,要找一位少年英雄来配对儿,可还真不容易。孙老弟,久闻丐帮英雄内功向来高明,酒量必定惊人,我和你喝十大碗去。”说着挽了他手,走出客店。孙诚笑道:“不瞒王老爷子,晚辈虽然蒙恩师栽培,可是身体却是怪异,不能运内力化酒,连平之都笑过我,今日要是在席中丢丑,老爷子可不要笑话。”众人在大笑之中出门而去。

到得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这一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请孙诚等人,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果然豪奢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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