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故乡逸事
接下来气氛融洽了许多，又闲谈一会儿觉着再无话可说了，李青城领着李海田告辞，罗群主动提出留下李青城的电话号码，等年底公司分红有了消息或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时再通知他。
到了院子里李海田去开车，刚才在里面谈事时一点儿不懂，又怕露怯根本不敢接话茬，现在从一片高档轿车里开出自己的破车仍是郁闷的要命。
等着李青城和送行的罗群等人告别坐进车里滑到院中，才觉出外面的阳光白呼呼的晃眼，虽然屋里憋的时间不是太长，但也几乎快憋疯了，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点棵烟猛吸几口，渐渐的恢复了以前的嚣张，冲出院门时还没忘示威似的鸣下笛。
人车在萧条的县城大街上漫无目的跑过一段后，李海田渐渐的恢复过来，和一辆卡车擦肩而过的时猛的一拍脑袋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掉头又拐过几个巷口在一个挂着车管所指定照相点牌子的照相馆前停住，李青城明白是要帮着自己开始办驾驶证，非常欢快的随着下车进到里面。
里面的陈设非常的简陋，只有一桌一凳一张红部和挂在老板脖子上的一架相机，李青城直怀疑他怎么好意思挂出照相馆的牌子，而开票交钱时，三张一寸照片却要五十元，这简直快跟开黑店的没什么区分了。
心里正犹豫着扭头要走，李海田却大咧咧的摆下手，掏钱交上，接着跟店主嘀咕几句，说好一个驾驶本六百块钱，让他自己过一、两天到高台镇去取，又将一个本子递给李青城让他写上在青县的通信地址，二十天后驾驶证办好直接给邮过去。
深秋时候午后的阳光还很热烈，拍完照片后坐回车里，李青城还没把刚才的事消化过来，愣一会儿问李海田他们车队的司机是不是都这样办的照。
李海田从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担心，回下头很同情的拍下他肩膀，说：“不会的，老师傅们都是实打实的工夫，连修车都很在行，至于新入行的先上车后补票当然免不了的”。
这一段的路人车较多，车速慢下来兜不起风，车里没有空调，随着身上不断的淌下汗来，李海田开始从身上一下一下的搓泥球隔车窗往外弹去，弄几下使李青城不由的转了心思，边恶心的使劲的把身子往边上靠，边威胁说要把他踢下车去。
李海田哈哈一笑问还去哪里玩儿，李青城本想去采买些东西好去看李费容的母亲，这时却提不起神来，只是气息恹恹的说能洗个澡就好了。
“好嘞”，李海田兴奋的应一声，身子下的汽车就象条见到了骨头的恶狗嗖的一下往前冲去，李青城对他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追问去向北，只是将头微微侧向外面，观看这个自己的故乡却很陌生的城市的街景。
汽车穿过几条零乱的街道后驶上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路面整洁，两侧店铺林立，装祯气派、新朝，红男绿女出入其间，给李青城的感觉竟是咫尺天涯，好似从乡村一步跨到了都市，和以前去过的大城市的气象无异。
看到两侧的店铺有许多是国内甚至是国际上知名的大品牌的专卖店，想起前段时间送去的家具，问李海田那家的店铺在哪里，这时李海田在一处红灯前难得的把车停住，说是还邻着一条街。
象是看出了李青城的心思似的跟着解释，这里是全县的富人区，除了大富大贵的人家去北京、省城置业外，有些钱的都喜欢在这一带买房子、居家过日子或养小老婆，于是渐渐的买什么的都有，是个花钱享福的好地方。
接着叹口气说要不是家里的老子反对，自己前几年就在这里买房了，闹的现在房价翻了一个跟斗，自己气得只有大眼瞪的份儿。
红灯变绿，汽车又启动起来，李海田与后面跟超上来的一辆凌志较几下劲儿，很快只落得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吃了几缕轻烟，自嘲的骂句粗口降下车速，又对李青城讲，李费容家的老太太在家里不受待见并不全赖两个儿媳妇，他老爹入狱前捞的大笔钱财现在全都揣在老太太的怀里，她却只知道贴补李费容这个老儿子和两个闺女。
汽车一拐又是一条簇新、整洁的马路，不过门脸少了，李海田对路边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吹声口哨引来一溜白眼，又接着往下讲，老太太的闺女家在这一片有房子，据说就是她给买的，说是住闺女家了，不知是在村里还是在这里。
李青城听的有些心烦，一甩手说：“反正明天去一趟，在不在的尽到心意就可以了”，潜意识里很发憷再提到河山公司的旧事，好在汽车扎进一个小胡同后很快停住，李海田说一声洗澡的地方到了，顿时又觉着全身燥热、粘连，象是在脏水池子里滚过一样。
浴池坐落在胡同里的小地方，门脸也不大，却用贵妃红的大理石和淡蓝色的玻璃幕墙装修，上面是霓虹灯的组字“国际俱乐部”，虽然气魄大的有些扇舌头，但看整体的布置却显的利落、提神、很上档次。
两人还未下车就有服务员殷勤的迎上来，接过李海田下车后抛过来的钥匙开进了旁边的院子里，两人由另外的人引着往浴池里面走。
跨上两阶铺着红地毯的台阶，眼前是落地玻璃门，正抬手要推时忽然从里面自动打开了，李青城被唬的一愣，脚步有些迈不动了，门内一边一个漂亮的另人眼花缭乱的女孩子正弓腰举手做出请的姿势，玲珑曲致的旗袍开到跨下，一人露出一条雪白、眩目的大腿。
被李海田半拖着进到里面，手腕被他加意使劲攥的生疼，李青城也有些恨自己太不争气，略一打量随即发现外面看到的小世界藏着里面的大天地，跟前一是一个有二百多个平米的大堂，设施、装潢不亚于一些星级酒店的水平。
在李青城的印象里，除了在英国时跟李费容开洋荤去过几次桑那浴室外，关于洗澡的地方的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原先河山公司的工人浴池，一进门迎面就是一股另人窒息的汗臊和泥水的霉臭味儿，接着烟雾缭绕中一个个白条猪似的影子在来回窜动，和现在的气氛、场景一点儿也对不上。
木偶似的被人迁就着脱鞋、换牌后，李青城伴在李海田旁边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里，到一个屋门前停下，李海田瞄一眼手里的牌子抬脚踢开雕花木门当先走了进去，李青城有些犹豫的跟到里面，果然是一个宾馆一样的单间，卧具、电视具全，墙上挂着空调，正吐莘莘凉意，跟过来的服务员放下一壶热茶，还有两样干果、点心，把枕头、毛巾被打开后倒退着出去。
屋里的凉意已冲淡了全身的燥热，就越发显的口渴的厉害，见玻璃茶壶里的碧绿茶叶正纷飞的上下浮动，知道刚冲泡的不久，只得先放下杯子先忍一会儿。
听得一阵阵哗哗的水声，见往里去还有一个门口，渐渐的李青城适应了眼前的事实，开始与李海田一样站住一个床铺宽衣解带，想起除了煮饺子一样的大众化浴池之外确实还有这样奢华的洗澡方式，小的时候曾经在一部电影里见过，说的是解放前上海滩的地下党就在这样单间的浴池里接头，还记得后来暴露了就打了起来，然后串开了一个个浴池，男男女女的半裸着混在一起非常的热闹。
李海田飞快的把自己扒的精光开始蹲在床上吸烟，李青城没有他那样的洒脱，腰里围上块毛巾，倒杯茶水小心的喝几口后续满，进到里间躺在浴盆里闭目养神起来。
冷热两股水流海在不断的注入浴盆里，微烫的感觉中，全身浸泡在里面每个毛孔都在舒张开来，不由的轻声呻吟几下，脑袋靠的更舒服些闭上了眼睛。
这时李青城又想起在英国乔治古堡的别墅里就有专门的浴室，面积大的不比卧室差，里面的浴盆更夸张，小游泳池似的能装两三个人，而且带自动喷水按摩的，可惜的是自己只在开始时觉着新鲜用过几次，后来再去就图方便用淋浴草草的冲一下了事。
后来李费容说那浴盆是洗鸳鸯yu用的，李青城当时骂他太浪，心里发sao看什么东西就都带色，可后来果然看到***里有在那里面交战的场面，心理惊诧的都快说不上来了。
李海田抽完烟，也进来泡到浴盆里，大概是洗澡水有点儿烫，一面动作一面夸张的号叫，李青城仍旧闭着眼睛没有理他，知道越说他会越逞强，心中感叹自己的身边倒始终有这样一个活宝插科打诨，使过的日子轻松了不少，跟着身子往水里滑的更深一些快要没过了嘴巴，慢慢的伴着深深的倦意几乎要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大的工夫，突然觉着脸上一凉，李青城被嚯的惊醒，身子一动脑袋往下沉，慌忙双手一划撑着盆沿坐起，见李海田正在淋浴头下一边冲洗一边嬉皮笑脸的向自己泼水，离他不远的屋子里手是一张皮革包裹的矮床，一个穿着条三角裤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拿着一跟水管冲洗床面，另一只手配合着将上面一坨坨淡青色、棉絮状的东西驱扫下去。
李青城看的有些奇怪，欠起身子来张望几下才明白过来那是从李海田身上搓下来的泥球被水冲淡后留下的痕迹，这时穿三角裤的少年已冲净了床面，回头示意他也上去。
李青城见了想起刚才李海田在上面时的脏样就有些犹豫，可回手在自己的身上随便一摸就是一把泥卷，终于还是爬出浴盆自己又把矮床仔细的冲洗几遍后趴到了上面。
刚开始搓澡工拿捏几下试验手劲大小的时候李青城还紧张了几下，但专业的搓澡再加上按摩手法果然比大老爷们之间互相帮衬舒服许多，很快李青城就被摆布的如同一条上岸后放弃了挣扎的大鱼，坦荡坦荡的完全的放开了自己，以一种任人宰割的态度被翻来覆去的洗涮。
中间又起来两次冲洗，和李海田一样也是黑水和污泥横流，但李青城已迷糊的无心理会，最后伴着一阵鼓点儿一样的敲击、松骨后，被架着胳膊搀了起来，淋浴头下冲洗过后，摇摇晃晃的走到外屋，迎着糁凉的空调冷风一吹睡意顿无，只觉着身轻体健，说不出的痛快。
先出来的李海田却不见了，知道他是呆不住的脾性，李青城也不理会，坐到自己的床上喝口半凉的茶水，斜侧着靠好开始抓把瓜子有一搭无一搭的闲磕。
搓澡的少年把里屋收拾一下后也走了出来，身上裹了块浴巾告辞而去。闲呆着无聊，李青城便打开电视胡乱的翻台，工夫不大忽听着外面轻声的扣门，以为是李海田回来了，有些惊讶的欠起身子，这小子怎么也玩儿起了秀气，便落回床上大咧咧的喊了声进。
一下轻轻的门响屋外进来了一个穿连衣群的女孩儿，面黑、微胖，但眉眼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媚态。李青城的眼光本来已转向电视机，这时被惊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又慌的手忙脚乱的抓东西遮盖自己，以为是洗澡的女客走错了房间。
进来的女孩子倒镇定异常，略一点头示意后还回身栓死了门锁，几下猫步走到跟前，冲着李青城微微的一笑，“先生，洗的可好，你的哥们叫来陪你的”，说罢也不管李青成发蒙的样子，原地站着将自己连衣裙前面的几个扣子一解就象件大衣一样的整个脱了下来。
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肉色的短丝袜配的凉鞋，全身精光，脚下却这样的整齐，李青城觉着有些滑稽，接着眼光迅速的滑向两腿中间的一撮黑色，又作贼似的开始来回逡巡，感到嘴巴里象是好长时间没喝过水似的干咽几口唾沫。
枣核形的身材，微胖、皮肤发黑，说不上漂亮，但却充满了吸引力，这是一个以前闻所已闻、看所未看的新鲜世界，他不断的微张着嘴喉咙里做着吞咽的动作不知所措。
对面的女子轻轻的一笑主动的坐到了床边，拉起了李青城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根上，李青城只觉着自己的脑袋在变空、身子在无限的放大，接着就一下子爆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