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阳大营。
吕彦回营后与高顺商议,重新安排了领兵将官的人选。吕彦极力推荐张辽,虽然张辽还很年轻,但吕彦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张辽年轻是不假,但哪一个名将没有年轻过?名动天下的周瑜火烧赤壁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余岁,却同样把老谋深算的曹操烧的狼狈逃窜。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英雄不问出身,志士休说年少!”年轻的张辽总有一天将名动天下。
在吕彦的极力推荐下,由高顺任命,晋升张辽为军侯,单独统领两曲军士(200人),麾下军士由一百名援军和刚刚招募来的一百名新兵组成;屯长、队率等下级军官由张辽自行任命。曹性,成廉升为屯长(各统兵一百)队伍由原来剧阳的二百名老兵组成;魏续任斥候骑长,从老兵中调拨五十人重新组建斥候骑;另外新招募的两百余名新兵由高顺组军训练,吕彦统领剩余的百多名老兵,同时训练村民组建的团练。高顺毫无疑义,欣然应允。
………
夜色深沉,星光寂寥,剧阳大营前的空地上火把熊熊燃烧一片通明,百余名士兵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响亮的号子冲天;吕彦肃立在营门前,默默的凝视着远方的黑暗。
高顺巡营至此,见军士所为甚为不解,问吕彦道:“贤弟这是做什么?为何令军士挖掘土石?莫不是要再建一营?”
吕彦回道:“这是为鲜卑人准备的,鲜卑人若来,管叫他的步骑无从施展。”
高顺又看了半天,只觉得士兵们挖出的堑壕似乎与普通的堑壕不同,堑壕间纵横交错,似隐隐含有阵法却又杂乱无章,终是没有看明白。
吕彦笑道:“此战法名为壕沟!”
“壕沟?壕沟是什么?”
高顺大惑。
“呵呵,等鲜卑人来了您就知道了。”
吕彦神秘兮兮的就是不明说。
高顺淡笑,也不多问,继续巡营,由得吕彦在营前折腾了整夜。
次日天明,高顺再观吕彦所说的壕沟,半晌后豁然明朗。
只见整个沟堑阵地约五十步宽,其间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每沟深约一人,宽约两丈,人马不能跃;沟堑前壁斜缓,可供人登踏观望,后壁陡峭,不便攀登,吕彦正在沟堑中训练士兵,士兵们钻来跑去,互相偷袭刺杀。
高顺跳进壕沟里感慨的对吕彦说道:“贤弟真奇材,为兄不如也。原来这堑壕不仅可以阻挡敌骑,竟还有如此妙用。”
吕彦回道:“雕虫小技耳,小弟不擅军阵,只好想些损人利己的法子了。”
高顺大笑“好一个损人利己,鲜卑贼子若来,管叫他有去无回。”
吕彦亦笑:“就怕他不来呀,那样小弟就白折腾了。其实,小弟的壕沟战法尚未完工,还有样东西没做呢。”
“是什么?”高顺急问道。
“碉堡!”吕彦回道。
“碉堡?此为何物?”高顺奇道。
吕彦笑嘻嘻的指了指堑壕间的空处,比划道:“堑壕间筑起土围,小木栅,命士兵藏身里面以弓箭射杀贼寇!如此,剧阳大营才能固若金汤。”
高顺闻听慨然长叹,重重的拍了下吕彦的肩膀道:“贤弟真不世大才也!”
吕彦汗颜不已,心道:“等我再把铁丝网也弄出来,剧阳大营那才叫固若金汤呢。”
昨日援军到达后,吕彦心中仍是觉得不妥;虽然实力有所增加但剧阳的兵力还是很单薄,光凭一群乌合之众的团练和区区数百军兵依旧很难抵挡鲜卑骑兵的进犯,上一次的大胜侥幸成分居多,老天帮了大忙,下一次怕就没那么幸运了;鲜卑人也不是笨蛋,哪有吃亏不长记性的?鲜卑人的进攻一定更加凶狠,防守也必然更加谨慎。因此,必须把剧阳大营建造的异常牢固才行;但,木塞再坚固也比不了城池。
吕彦想到了后世的战壕、碉堡战术,这东西实用且工程简单,于是来了个今为古用;同时,又画了个铁丝网图样交给魏续,要他到应县寻找铁匠铺子制作,顺便给他前几日收留的那三个女子再送些钱财过去。
日中时,吕彦的“壕沟”、“碉堡”终于完工;高顺,张辽,曹性,成廉等一众人看着营前新奇的工事啧啧称赞。这时,魏续也从应县返回告知吕彦,他交代的“铁丝网”无法办妥,铁匠说那物件做不出来。吕彦一愣,随即释然,这是古代,没有后世那么高的工艺水平,做不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吕彦正愣时,魏续又贼兮兮的秘告曰:“那边一切安好,三女都期盼大人您早些回府。”
吕彦好笑的敲了魏续一记暴栗,笑而不语。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第三日时,吕彦正在边村巡视团练,检查百姓挖掘的地洞、建造的烽火台等工事,远处突然烽火大起,负责警戒的团练大声叫喊:“鲜卑贼来了,快进地洞。”
顿时,村子里鸡飞狗跳,乱做一团;村民们招朋唤友、呼爹喊娘,老少妇孺、鸡鸭鹅狗瞬间消失个干干净净,数十个团练民兵也迅速钻进了村中隐蔽的工事里。
吕彦登上一座民房向远处眺望,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条浅浅的黑线飞快的变粗,旗幡招展,杀气腾空,冲天烟尘中无数人马滚滚而来,雷鸣般的马蹄声震的吕彦眼皮乱跳,脚下的房屋都在簌簌颤抖。
吕彦大惊,纵身跳下民房,跨上战马直奔剧阳。
三十里的路程风驰电掣而过,沿途所经村庄,烽火四起,一片大乱。
吕彦回到剧阳大营时,剧阳大营以戒备森严,高顺等人早得了斥候的禀报,各个顶盔贯甲、严阵以待。
吕彦也不废话,当即调了手下的百余军士跳进战壕中,曹性率军手持弓箭纷纷爬进战壕间的十几处“碉堡”,只等鲜卑人前来送死。
三刻后,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无数鲜卑铁骑冲到了剧阳大营前,号角连天人喊马嘶,大军开始整队,望去犹如黑压压的蚁群,无边无际。
那恐怖的声势,直震的高顺、张辽等人心惊不已,此次来犯的鲜卑贼怕不下万余人,幸好吕彦造了这“战壕”“碉堡”的工事,不然鲜卑铁骑一个冲锋就会将剧阳大营踏为平地。
吕彦更是吃惊,“娘的,这么多骑兵!就是拿人马填也把战壕填平了。”吕彦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一个劲儿的后悔没把战壕挖的再多些,面积再宽阔些。
汉军士兵中漾起一片不安的骚动,老兵们还好些,见惯了流血死亡,心理上已经快麻木了,一瞪眼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使你死就是我亡。而新招募的士兵却快要拿不住兵器了,毕竟他们没有杀过人,也是第一次面对恐怖的战争。死亡离的这么近,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没吓的尿裤子,转身逃命已经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