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船十几米远的岸边有块大石头,河水把那石头没了一半,石头上有一个人,每到有风吹来,他敞开的外袍随风飘动,衣角就会垂入河水中。他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一条束发的蓝巾已经半落,好像风稍大一点,那条蓝巾就会风飘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做的事情,还有,在他身下的,是个赤祼的女人……
因为有长袍挡着,那男人的身体其实是看不见的,连那女人也只看得见一部分,可是从这两人的造型和激烈的动作上来看,他们明显是正在做……爱做的事。那女人好像已经处于一种意识不清的状态,口中不停地呢喃低吟,身体战栗着,皮肤泛出淡淡的粉色。而那男人黑发半遮的脸上,却分明没有一丝沉醉和迷乱,只有狂野的掠夺和侵入。
连城这身体的视力很不错,大概有1.5,钟小娱甚至能看见那男人隐现在飘扬的黑发中,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将落未落的晶莹汗珠,阳光和水光一齐映在那汗珠上闪啊闪,连那光芒都带着几份诱惑和挑逗,这男人的侧面真是美得惊人,她甚至差点忽略了他正在做的事,只看着那张侧脸就已经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她正目瞪口呆,那男人忽然一转脸朝她这边看过来!吓得她立即缩手,长长的水草刷地直起,把那男人的视线隔断。在最后的一瞬间,她好像看见那男人嘴角上扬,脸上浮起一个莫测的笑容,那是一张令女人看了就会发花痴的脸,而那笑容却冰冷没有温度。
限制级的声音还在继续,看来那男人没有发现她。拍拍胸口,她鼓起勇气拨开面前的草看了看,果然,前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是从男人越来越快的频率上看,大概也快了……钟小娱擦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以前在寑室也曾因为好奇跟同学一起看过几个电影,却没有哪一个有此刻在她眼前上演的现场版这么震憾人心,尽管实事求是地说,她其实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看到。
最后一次深深地冲刺,那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一只手撑在那女人身边,另一只手拢了一下外袍,带着一点喘息从那女人身上撤了下来,那赤祼的女人完完整整地暴露在钟小娱面前,不过女人的祼体对她而言没啥意义……那男人却只露出一点胸膛。
真是可惜,她咽了咽口水。
当年大学里她们寑室五个人号称色女五人组,整个寑室里最多的就是帅哥海报,无论是花样小正太还是肌肉猛男或是性感大叔,在她们寑的墙壁上总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每天晚上熄了灯她们就开始聊男人,只不过聊了四年,她还没谈过恋爱。美男看得多了,看自己学校里的眼镜男们,怎么看都觉得没激情。
想得太远了,话说回来,这男人是谁啊?敢在明秀山庄里幕天席地干这档子事,难道是她那位传说中的义兄,付双鱼付王爷?
那男人不走,钟小娱也不敢动,船是自己漂来的,没发出什么声音,可她如果想把船划走或是上岸离开,马上就会被那男人发现。她抱着膝坐在船头,透过草的缝隙看着那男人,喘息已停,他正俯身在河里洗手。洗完了手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轻轻一跃跳到岸边,看也不看大石头上的女人。
他看了一会河水,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目光宁静温和,与刚才那激烈运动着的时候判若两人,钟小娱正在心里感慨这男人简直是上天的……不,是死要面子笔下的杰作,他却忽然神色一凛,又一次朝她这边看过来。
不只是看看而已,他已经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走得很快,长袍和长发向后飘起,钟小娱有些呆住了,就听见一个略有些低沉却又带着十分慵懒十二分轻佻和诱惑的声音在对她说:“这么喜欢看么?光是看看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做一次试试……”
啊啊啊!他居然在她走神的几秒钟里到了她面前,脸上挂着一个勾魂的笑,望着她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和……恶作剧?
钟小娱慌忙往后退,无奈这条小船就只有这么大,他已经一步踏上船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胸口的衣襟因而敞开,她甚至能看清他胸膛上有淡淡的红色抓痕和吻痕,一定是刚才那场激情大戏中那女人留下的。
“看来不是个丫环?那么你是……”他眉梢轻挑用指尖挑起她脱到一边去的鞋子,轻笑着说:“好小巧的鞋子……”
他的目光飘到钟小娱的赤脚上,不知怎的,只是一双脚被他看到,她这穿过二十个夏天凉鞋的人,竟然有种被人看光了的感觉,忍不住想把脚缩进长裙里。
他欺身过来,几乎到了和她呼吸相闻的地步,笑得满面桃花盛开:“你叫什么名字?嗯?”
色……色情狂!欣赏美男是美好的,甚至偶尔调戏一下美男也是可以怡情的,可是被色情狂调戏占便宜,她钟小娱绝不容忍!
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冲他妩媚一笑,他微一诧异,钟小娱的手已经从他手臂下穿过,用力扳起他的身子奋力摔出,“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色情狂被她扔进了河里。
他猛地从水里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钟小娱拎起鞋子跳上岸,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沿着来路狂奔。
他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嚷嚷:“你站住!”
站你个头啊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