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坐在石上,一时间思潮起伏,心念电转。一会儿想到丈夫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守土一方,实不知何时方是尽头。襄阳的那个吕文德根本就是个尸位素餐的废物,单靠诸路英雄和各方豪杰的力量抵御蒙古铁骑,势必不能长久。
靖哥哥与那名传千古的岳武穆倒有几分神似,都是抛头颅,洒热血,宁肯精忠报国,杀身成仁,也绝然不会退缩半步。自己伴在身边,固然无怨无悔,可是芙儿的将来呢!!还有自己肚里尚未降世的孩儿,将来又怎么办?
一会儿又想到小师弟行事稳重,且又不失机变果敢,似乎还有股隐藏在骨子深处的狠厉,若真的步入庙堂,说不准就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出来。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到时小师弟与自家一内一外,互为声援,不说什么救国救民力挽狂澜,起码靖哥哥身上担负的压力要小去许多。
想到此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说道:“师弟是名门之后,又身具雄心壮志,我和你姊夫都感欣然,也均会全力支持。只是朝堂险恶波谲处尤甚于江湖,我们这边却帮不上多少,将来怕是要苦了你自己了!”
乐凭栏淡淡微笑,扯开话题道:“姊夫肯出手诛除那霍都吗?”
黄蓉凝眉道:“若是金轮法王师徒打着武林规矩的名号,只说前来比武切磋,我们也不好就痛下杀手。”略略一顿,又满是好奇的反问:“听靖哥哥说那霍都武功修为虽然不凡,可也算不得多了不起,师弟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势要杀之而后快?”
“对我们来说当然算不得什么!”乐凭栏的语气中饱含着一丝杀气:“可是对师妹,对芙儿、无双她们就十分构成威胁。”
黄蓉一点便明,心中也暗暗发狠。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似金轮法王这样的人物,既然当的上蒙古国师,就算品性不怎么样,行事往往也会自重身份,霍都则不然,论起危害恶心程度,这样的人自是愈早除去愈好。
“对上那坏胚子,师弟有必杀的把握吗?”
乐凭栏摇头:“我有充足信心胜他,可要说一击必杀,怕是很难如意。他是金轮法王的三弟子,年岁最少长我十载,人又奸猾的很....”说这话时,他实已下定决心,就算霍都能在郭靖掌下逃生,自己也势要趁其病取其命,不管怎么样,绝对不容许这厮全身而退。
黄蓉叹道:“好吧,我会与你姊夫说说!”
“....对了师姊,有一个人......”却是乐凭栏猛然记起一事,连忙与黄蓉说知。而后者,听的是眉开眼笑:十几年的旧帐了,小师弟非但有心,还是自己一家子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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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午饭,丐帮帮众迅速在陆家庄外竹林聚集。新旧帮主交替是最隆重的庆典,丐帮中各方高辈弟子尽皆与会,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诸路豪杰也受邀观礼。
当年四大长老,简长老已然谢世许久,梁长老长年缠mian病榻,彭长老叛离,十余年来,鲁有脚处事公平公正,敢作敢为,如今顺利上位,正是众望所归。于是乎,当黄蓉按帮规宣布,并将打狗棒交于他手中,丐帮众弟子立时蜂拥而上,一齐向他唾吐,可怜的鲁帮主,转眼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旋即洪七公出场,登时惹起山呼海啸一样的欢迎场面,众丐精神焕发,眼神中无不饱含着崇敬与拥戴。
洪七公一指站在他侧后方的乐凭栏,说道:“这小娃儿名叫乐凭栏,是老叫化给大家寻到的副帮主,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也都传了他。同你们的前任黄帮主一样,都是我从黄老邪手底下强抢来地。”
他老人家说的随意诙谐,众丐菀尔之余,都恭恭敬敬的施礼拜见,就算瞧着乐凭栏年纪轻轻,也无一人提出异意。群丐心中都是了然:这是洪老帮主提前给丐帮找的继承人,鲁帮主百年之后,自是这位副帮主承接大位。
乐凭栏向着下方众丐作个四方揖,朗声道:“在下年轻识浅,是以暂时不会接触帮内事务,当然,若是有出力的时候,自也不会退缩做软蛋。多余的话不说了,以后大家就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鲁有脚站出来道:“众位兄弟,别看乐副帮主年纪尚小,实已得到黄岛主和洪老帮主的真传,论起武功修为,我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众丐哗然。
若说先前完全是看在洪七公的面子上,现在则是刮目相看,俱都心中大喜。有的虽然仍不太相信,可也有了初步认同。那些个高辈弟子却是不约而同忆起了十余年前的一幕:当时黄帮主也只是十五、六岁年纪,看上去玉雪美丽的小姑娘,凭着手中一根竹棒,就以一己之力,打的简、梁、彭三大长老人人丢盔弃甲......师姊英姿飒爽,想来师弟定也不差。
更有的想到:北丐与东邪齐名当世,嘿嘿,我们洪老帮主专抢他的女儿徒弟!
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乐凭栏对自己说: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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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