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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祥之感

秦大海把今天写的日记从头至尾又读了一遍。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在赛场上收获了更多的经验,这些经验只有在和高水平对手的交战中才能领悟,终生受益,非常宝贵。

和肖雅的感情突然发展到恋人的地步有些始料不及,虽然这是自己一直期待的事,但两人之间有太多的不同,许多事情还需要时间了解和磨合,尤其肖雅性格内向,是个封闭心扉的人,打开她的心灵难度很大,然而世事变幻莫测,一场胜利,一个激情热吻便俘获了肖雅的心,这好象有水到渠成的意思,又好象是瓜熟蒂落、理所当然,总之除了热吻的片刻外,无论是自己还是肖雅,都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兴奋和激动,两人都很快平静下来,两颗心相依相融,很自然,一切都很自然,没有风暴,没有电闪雷鸣,只有徐徐和风,只有点点涟漪。

回家后,两人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更亲热了,说话更随意了。过去自己总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里百般怜爱的冲动,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肖雅很温驯,随时都会满足自己的要求,但她还是象过去一样有自己的主见,到了时间就去学习,这一点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觉得在肖雅心中的位置并不重要,最起码学习比自己重要。

是不是我太操之过急了,或者这件事我太粗暴了,在赛场上强吻她,又被摄像机捕捉到了公之于众,她为了不让我难堪,不伤害我,才勉强或者暂时接受了我?

秦大海把心里的不安记录了下来,但旋即又删除了,担心被肖雅看见引起误会。思之再三,他还是写了上去,但用辞隐晦了很多。不论肖雅心里想什么,是怎么想的,我都要努力,没有努力就没有胜利,而没有事业上的成功就不可能得到肖雅的心,留下肖雅的人。

秦大海关闭了文档窗口,电脑桌面上出现了茱丽那张的迷人面孔。我是不是应该把桌面换成肖雅的照片?肖雅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如果她看到我继续保留着茱丽的相片,她会不会生气?

秦大海盯着电脑屏幕,几次右击桌面调出了属性菜单,打算把桌面图像换了,但迟迟无法点击“确定”按钮。真有这个必要吗?肖雅如果愿意接受我,当然也应该接受我的个性,我所喜欢的偶像,假如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她也未免太小气了。肖雅显然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她很大方,心胸也很开阔,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

忽然,他想到了安吉刚才说的话。假如我能在阿森纳的主场进球,我就能见到茱丽。安吉说话向来言出必行,她一定不是开玩笑,如果我真能见到茱丽……秦大海心跳骤然加快,有点窒息,感觉非常刺激。这简直是一场梦,一场匪夷所思的梦,超现实,非常的超现实,就像起点里的玄幻小说,好莱坞大片中的童话故事。

没有胜利就没有美梦成真的一天,还是那句话,只有胜利了,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要努力,不舍不弃,这样才能实现梦想。

秦大海合上笔记本,抱着脑袋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混乱不堪。

亲吻肖雅的镜头总是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这使他产生一种冲动,一种想时刻看到肖雅、时刻待在她身边的冲动,但目前这么做显然不合适,肯定会引起肖雅的反感,像肖雅这样保守的女孩子不会喜欢一个急色的男人。要忍住,要慢慢来,要想完完全全得到肖雅的心,需要持之以恒地付出努力。

秦大海极力克制自己,强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去幻想见到茱丽的场景。像我这种不名一文的人见到奥斯卡影后要说什么?嗨,你好,我是你最忠实的影迷。倒,这太白痴了,不行,不行,第一句话很重要,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嗨,你好,我是坦克,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照片……不好,不好,她整天给人签名,这种小事大概早忘光了,应该说什么才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倒,说什么都不行,因为我英文太差,至今连简单的对话都说不好,试想连英文话都说不好的人,她还会拿正眼看我吗?

秦大海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行,要临阵磨枪,突击英语,否则不但要出丑,还会错过这么超现实的机会,这个机会在我人生当中或许只有这一次,也许我以后再次看不到她了,但怎么对肖雅说呢?她不会生气吧?应该不会,这年头追星族多了去了,她也有自己的偶像,再说上次茱丽赠了一张照片,我见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人家,不能张着嘴傻笑吧?

秦大海拿定主意,匆匆到厨旁煮了咖啡,又准备了一些点心,然后端到楼上。

敲了三次门才听到肖雅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打算训练?”门打开,肖雅站在门边,望着秦大海手上的东西,眼里立时闪过一丝惊讶,接着脸露感激之色,迟疑了半天才说道,“你怎么……想到这个……谢谢你……”

“本来不该来打扰你,但是……”秦大海犹豫了片刻,厚着脸皮说道,“现在,我是你男友,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为你做,未免太不像话了。”

肖雅俏脸一红,估猜到秦大海大概太兴奋了,而自己到了深夜就关上门来学习,这在平时无可厚非,但今天无论如何不合适,自己似乎做得太过份了,让秦大海觉得自己并不在意他,可能伤了他的心。肖雅略感愧疚,接过了秦大海手上的食盘,柔声说道,“陪我坐一下,好吗?”

“真的可以?”秦大海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顿时乐滋滋的,但还是故作姿态,“不会打扰你吗?”

肖雅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请你陪我聊一会儿,好吗?”

由陌生人到熟悉,由熟悉到朋友,再由朋友发展为恋人,这个过程大多情况下是自然而然的行为,因为彼此间的了解,热恋并不会有像期待的那样浪漫和热烈,相反,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彼此间的依赖和爱恋会骤增,那是一种出自内心的感情,随着时间会持续增长,至于恋爱细节,却往往很平淡,呢喃细语、深情相偎或许就是全部。

秦大海坐在肖雅对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这样看着就很满足,很快乐了。

肖雅浅尝即止,她只对咖啡有浓厚的兴趣。

秦大海忽然站起来,摘下了肖雅脸上的眼镜,“你戴着它就象一位严肃的学者,这让我自惭形秽,很有压力。”

肖雅抿嘴轻笑,“你很亢奋,这会影响你的睡眠?”

“如果你让我一直这样陪着你,我或许很快就睡着了。”

“我……”肖雅当然知道秦大海的意思,她迟疑稍许,抱歉地说道,“我恐怕不行,我宁愿常常想起你,也不愿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那会让我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力学习。”肖雅停了一下,看到秦大海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满,于是继续说道,“下周学校有个论坛,世界各地的很多著名学者教授会来参加,他们会发表精彩的演讲。我已受聘为论坛服务,做专业翻译,所以我要准备很多资料,这对我来说是个学习的机会,我要全力以赴,所以……”

“我懂,我了解……”秦大海急忙说道,“下周我只有周日一场比赛,其余时间都是训练,完全可以对付,你放心好了,全心全意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对了,你工作太忙,要注意身体,下周我时间很充裕,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

“谢谢。”肖雅放下咖啡杯,主动坐到秦大海身边,偎在他的怀里,“过去,我一直想我这辈子能不能找到一个宽广坚实的胸膛,做我生命的港湾。”

秦大海心里一阵激动,紧紧抱住了肖雅,“我现在或许还不行,能力还不够,但我会努力,你给我时间。”

肖雅仰头亲了他一下,双眼凝视着秦大海,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了,最后终究没有说出来。

秦大海习以为常了,他主动岔开了话题,“你下周那么忙,肯定没时间去看演唱会了。”秦大海惋惜地说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听安妮的歌吗?”

“对我来说,学习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事,除了研究血液医学,其他的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肖雅的笑容里掠过一丝无奈和悲哀,“将来你会明白的,上天虽然赐给我生命,但并没有……”

秦大海蓦然感到一丝不安,他察觉到肖雅的语气有些不对,这和她把自己的过去包得严严实实肯定有关系。

肖雅停住了,那句话她没有说完,“上天其实也很仁慈,很公平,我不愿到英国来,但母亲一定要我来,结果遇上了你,现在我能拥有你,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是生命中最最奢侈的事,我很知足了……”

秦大海愈发不安,有心询问但又顾及肖雅的性格,不敢贸然开口。

“对了,你有自信在阿森纳的主场进球?”肖雅大概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影响了秦大海,马上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演唱会。”秦大海本想接着说我最期盼的是见到茱丽,但担心肖雅生气,硬是咽下去了。

“你很在意能不能看到奥斯卡影后茱丽,是吗?”肖雅调笑道,“那可是你的偶像,我没说错吧?”

秦大海心里发虚,呵呵笑道,“你太厉害了,什么都瞒不了你。”

肖雅白了他一眼,娇嗔说道:“上次她送了你签名玉照,这次你要是见到她,至少要当面感谢一声。以我看,那张照片对她有特殊意义,如果不是安吉小姐蛮横无礼,强行打劫,你不可能得到那么贵重的礼物。”

秦大海笑了起来,“你竟敢说安吉姐姐的坏话。假若被她知道了,她一怒之下,说不定炒了你鱿鱼。”

两人正在说笑着,从楼下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你手机响了。”肖雅想从秦大海的怀里爬起来。

“不要理它。”秦大海双臂稍稍用力,不让肖雅离开,“现在深更半夜的,谁的电话我也不接。”

“假如是急事呢?”

“地球不会爆炸,世界大战也不会开始,外星人也没有入侵,这世上能有什么急事?”秦大海胡吹一气。

手机响了几下,然后没有声息了,接着肖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安吉。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大海笑道,“安吉姐姐神了,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说她的坏话?”

肖雅坐直身躯,一手轻拢长发,一手拿起手机放在了耳边。

“肖雅吗?我是欧阳越。”

“欧阳?”肖雅略感惊讶,秦大海则马上反应过来。欧阳越这么晚打电话来肯定和刚刚结束的比赛有关,国内有个地方台直播英冠联赛,但本周日直播的是其他场次,自己和肖雅的事不会这么快传到国内吧?这个想法旋即被推翻。如今全球媒体之间都有合作,英国媒体上的消息也可以同时在中国媒体上出现,自己一时激动做出惊人之举,把肖雅连累了,她的个性与众不同,非常反感媒体,更反感自己成为八卦的对象,这下糟了。

“坦克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叫他听手机,我有事要采访他。”欧阳越说话的口气实在不招人喜欢,肖雅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顿时不快。她看看秦大海,淡淡地说道:“我在学校,坦克不在我这里,你要采访他,请打他的手机。”

秦大海正准备拿过肖雅的手机,忽然听到肖雅一推了之,立即知道肖雅不高兴了。这个欧阳,搞什么玩意,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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