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绝牢内的钟万仇幽幽醒来,看着石床上的秦甘、红袖五女,钟万仇甚是得意,忽地想起那玉虚观中的刀白凤,心头一阵火热,当即动了往那大理城去的心思。在红袖的服侍下,钟万仇穿好衣物,背起皮囊,又在秦甘四女身上好生把玩了一番,这才举步奔绝牢外而去,红袖将四女手脚用铁链锁住,正要随钟万仇出去,忽见钟万仇停步,从皮囊中取出一件黑袍和一个鬼脸面具,随手抛给红袖道:“没想到你虽是青楼出身,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老子很是满意,从今日起,你便穿上黑袍,带起面具,好生为我看着这四个女人,如果钟进那个小子有甚么异动,便用我昨晚传你的功夫,杀了他,明白么?”
红袖闻言身子一震,垂首道:“主人,你已经在他体内种下了诛心锁,还有甚么不放心的?”钟万仇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当老子不知道他在说谎么?他竟然敢背叛老子,老子便要他一辈子做老子的狗,永远翻不了身!”说罢,看到红袖神色黯然,哼了一声,接着道:“红奴,事到如今,你仍旧惦记那小子么?”说着,举步走到红袖身前,信手抬起她的下颌,直盯着她的双眼道:“知道老子为什么不问你,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么?”红袖在他盯视之下颇觉心慌,忍不住想要看向一旁,无奈钟万仇的手用力一捏,只觉下颌一痛,“嘤咛”一声,只得乖乖的看向钟万仇。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因为老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说什么只有半卷,当老子是三岁孩童么?”红袖神情慌乱,听得他如此说,忍不住文档哦啊:“那主人怎么不杀了他?”钟万仇嘿嘿笑道:“你虽然只是老子的****,不过老子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失信于你。再者说,就算老子不杀他,他又能翻起甚么大浪来?任凭他诸多算计,也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红袖虽是对他颇为不屑,甚至颇为愤恨,不过听到他说不会失信于自己,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阵温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面目丑陋的,夺去自己贞洁的男人,缓缓道:“难道主人你就不怕红奴伙同他一起背叛你么?”
钟万仇神色一冷,双目微眯,盯着红袖看了好一会儿,知道红袖抵不过他的目光,将眼神瞥向别处之时,钟万仇忽地展颜一笑,道:“你会么?”说罢,也不等她回答,兀自转身而去,纵声长笑,笑声激荡,听起来颇为欢愉。红袖看到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一暖,忍不住眼睛一红,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此时已经是辰时,天色大亮,谷中一片静谧,甚是安祥,钟万仇大步走出绝牢,忽地见到绝牢外跪着一人,不是那钟进又是谁。钟万仇嘴角一撇,也不理他,举步便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奔出谷的秘道而去,钟进见他缓缓离去,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登时轻松了许多,正要起身,忽地听到钟万仇的声音远远传来:“乖徒儿,这谷中一应事物,依旧交与你打理,至于那绝牢,再不许你进去,如有违背,为师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声音高亢,响彻谷中,竟仿佛就在钟进耳边响起一般。
钟进闻言神色大变,连忙老老实实跪好,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好一会儿,钟万仇的声音才缓缓消逝,钟进略感心安,刚一起身,便看到绝牢入口处站着一人,身着绣满火云的黑袍,脸上覆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脸面具,目光灼灼,直盯着自己。钟进身子一震,还道是钟万仇,正要再跪下,忽地心头一动:此人身形略矮,绝不是那魔头。正自揣测此人身份,却听那人声音沙哑的道:“主人有命,自今日起,谷中有甚么大事,便来此禀告,绝不许私自出谷,更不许进入这绝牢半步,每日将吃食送到绝牢入口,我自会来取。”钟进眉头一皱,略一思量,当即跪倒在地,恭声道:“弟子钟进谨尊师命!”说罢,又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道:“只是不知弟子应当如何称呼阁下?”那人盯着钟进,眼中光亮闪烁,甚是奇怪,看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你便唤我火云奴吧!”
且不说钟进究竟如何称呼此人,但说那钟万仇隐身暗处,看到钟进与那人一番交谈,脸上神色颇为欢愉,当即点了点头,便动身直往那大理城而去。一路疾驰,不到一个时辰,钟万仇便来到大理城外,但见城门处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钟万仇心情大好,信步入城,颇有兴致的在城中游玩了起来,行了不几步,忽觉腹中饥饿,这才想起自己尚未用过早饭,当即便寻了一家酒楼,举步入内,径直上了二楼,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店中的伙计见生意上门,连忙上前招呼,钟万仇也不与他废话,当即点了几样特色小菜,要了一壶美酒。不到盏茶的功夫,酒菜上齐,钟万仇便自斟自饮,颇为悠闲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思量如何利用那段延庆,正自想着,忽地听得酒楼楼板“咯咯”作响,一人缓缓走上楼来,钟万仇眼角余光一撇,但见来人一身青袍,拄着一对乌黑的拐杖,满面刀疤,正是那恶贯满盈段延庆。钟万仇眉头一皱,心道:这厮怎会在此地?不是让他去那天龙寺打探么?难不成出了甚么变故?想到此处,当即向段延庆挥了挥手,那段延庆此时也发现独坐一隅的钟万仇,见他冲自己挥手,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向钟万仇的桌子行来。几步来到桌前,段延庆手中拐杖一磕,将桌前的椅子敲开,身子横移,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手的拐杖,便放在椅子两旁伸手可及之处。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段兄,不知你怎会在此处?莫非那天龙寺出了甚么变故么?”段延庆闻言,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口唇不动,便自说道:“火云兄果然消息灵通,那天龙寺的确出了些变故,甚是麻烦。”钟万仇心中奇怪,忙问道:“段兄说来听听,究竟是何等变故?”段延庆道:“天龙寺这几日闭门谢客,听说是有大敌登门,我在寺中潜伏数日,竟未见到一个寺中高手,费了一番手段才得知,寺中高手正自商议如何抵御强敌呢。”钟万仇闻言一愣,皱眉道:“强敌?竟然有人敢上天龙寺寻仇?难不成大理皇室还有甚么夙敌不成么?”段延庆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曾听说,我打探了几日方才知晓,原来是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要来拜会寺中高手,至于究竟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
钟万仇听得段延庆说道“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心中倏地一震:难不成那鸠摩智已经动了那六脉神剑的念头了么?如此说来,那段誉定然也学会了老子留在无量山洞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如此一来,倒是要好好算计算计,那鸠摩智好武如痴,倒是值得好生利用一番。想到此处,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如此倒是个好机会,段兄,若是你解了这鸠摩智之难,想来天龙寺定会对你颇为感激,要他们支持你夺回帝位,便容易了许多。”段延庆闻言略一思量,便知他所言不差,当即眼神之中,光亮大作,道:“火云兄说得不错,此番的确是个好机会。”钟万仇只觉天下皆在掌握之中,心中甚是得意,嘿嘿贱笑道:“段兄来大理想必也有些时日了,对那段正明兄弟的情形想必了如指掌,不如便说与我听听如何?”
段延庆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段正明么,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嗜好佛学,膝下无子,用不了几年,便会去天龙寺避位为僧。”钟万仇闻言颇为不屑,道:“这大理段氏当真奇怪的很,好好的皇帝不做,偏要去做甚么和尚,当真是愚蠢的很。”段延庆听得他言辞辱及大理段氏,也不生气,接着道:“至于那段正淳么,虽是身边护卫颇多,倒也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过他有一子,天赋异禀,是个习武的奇才,深得枯荣长老的真传,武功远在其父之上,倒是有些棘手。”钟万仇闻言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竟有此事?此子可是唤作段誉?”
段延庆见他神色大变,满脸惊诧,心中颇为奇怪,道:“不错,此子正是唤作段誉,火云兄莫非认识他么?怎地如此惊讶?”钟万仇脸色大变,心道:怎会如此?那段誉不是最厌恶习武么?怎地会深得枯荣老秃驴的真传,武功还远胜段正淳?这究竟是真么一回事?他哪里知道,五年前段誉被他掳去,受了那七圣封神之术,事后忽地心性转变,再不觉得武功是万恶之学,自此便侍奉在枯荣长老身边,悉心学武。他本是段延庆之子,天资自是不凡,五年苦练,颇有所成,后又得那枯荣大师传授枯荣神功,自此内力猛增,武功大进,远胜过段正淳,成为大理皇室的第一高手。
段延庆见他神色大变,还道他担心那段誉武功过高,当即道:“火云兄也不用太过在意此子,我曾暗中查探过,此子武功虽在其父之上,与我不过伯仲之间,若是我与他拼死一搏,必能将他击杀于杖下。”钟万仇听得段延庆如此说,心中略定,强颜一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太过小心了。”说罢,略微平复一下心情,举杯道:“既是如此,倒要好好算计一番,免得生出甚么意外来。”段延庆也端起酒杯,点头道:“正当如此。”
二人相视对酌,心中却是各自思量。钟万仇虽是看到段延庆目光变幻,知道他定是在心中算计,不过此时他也无暇理会,心中只是想那段誉:没想到那段誉竟然习武了,这倒麻烦了。此事变化,便会生出更多变化,到头来老子便再也不能预知诸多事情,这先知先觉的本事,便算是无用了,当真可惜。想到此处,颇觉无奈,忍不住叹息一声。
正自烦闷,忽地听到一人道:“高兄此言差矣,所谓听天由命不过是消极避世之言,我辈读书人逢此乱世,当求投身报国,有番做为,岂可任由天命摆布,每日里流连烟花柳巷,浑浑噩噩的过完此生。”钟万仇本就甚是烦闷,听得有人高声谈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意,当即转头向说话之人看去,却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杯空盘净,几人面色绯红,显然已是眼花耳热,酒劲勃发。
却听一个长脸短眉的书生道:“朱兄此言何意?那不成是说我辈读书人,当逆天改命,与天为敌不成?”声音尖厉,语气忿忿,目光直盯着一旁的一个模样俊俏的书生。但见俊俏书生微微一笑,甚是不屑的道:“非也非也,何谓天?何谓命?所谓天命,不过是些野心之辈愚弄百姓的说辞罢了,人生在世,若是事事皆问天命,那还活的有甚么意思?”说道此处,故作不屑的瞥了那长脸书生一眼,道:“莫非高兄每日理花天酒地,醉花眠柳,也是那天命不成?如此说来,这等天命倒是很适合高兄?”
那长脸的高姓书生闻言甚是恼怒,奈何他不学无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当即哑口无言。一旁的钟万仇听得此番活,心头却是一震:不错,老子此时武功不说天下无敌,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老子了,便是不能预知后事,谁又能奈老子如何?想到此处,心中烦闷全消,登时生出诸多算计,当即对那段延庆道:“段兄可想见那‘长发观音’么?”
段延庆正自思量,听得钟万仇发问,心中登时火热,连忙道:“那是自然,火云兄可肯么?”钟万仇嘿嘿贱笑道:“见上一面而已,又有何妨?段兄见不到此人,想必也不会完全信任于我。”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盯着钟万仇,道:“若是能证明在下却有子嗣,在下自会遵守与火云兄的约定,只是不知那‘长发观音’,现下究竟在何处?”
钟万仇见他上钩,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急,还有些小事要麻烦段兄一番。”说罢,取过身后的皮囊,从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段延庆,口中道:“只要段兄依照在下所言,今夜便能见到那‘长发观音’。”说罢,微微一笑,瞥了段延庆一眼,接着道:“说不定,还能见到段兄的爱子,也未可知呢!”
(9月30日功课到,敬请各位欣赏。至于书评中书友提出的关于焚琴浪费笔墨,描写钟进的事情,焚琴在此解释一下,之所以用两章的笔墨写这钟进,是有原因的,因为钟进以后会有很大的戏份,至于详细么,这里请恕焚琴卖个关子,诸位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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