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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京风波(一)

东京果然不愧是北宋的都城,虽然朝廷腐朽,朝纲败坏,奸臣当道,但是东京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北宋时期虽然国家从创立之初就留下了积贫积弱的弊端,可是经过了宋太祖之初的盛世,神宗时期王安石变法的改革,虽然比不上唐朝长安的华丽奢侈,也有些泱泱大国,一国之都的风采。况且北宋向来就是生活安逸,附庸风雅,尤以东京汴梁城为最。许多有名的大词人兴许就是坐在东京的青楼里才作出了流传后世的佳作。

王仁一行五人进了东京,大街上比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纷扰,吵杂的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少异乡做生意的充斥其中,寻些赚钱的路子。王仁差一点就要淹没在了这人潮中了,幸好旁边小六子忠心护主,还有陈平,韩明二人,三人组成了一个铁三角,将王仁护在了中间,才没有被挤跑,难道说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赶上了东京城里开集?

杨志却和个没事人似的寸步不离的跟在一边,别人和他挤,最终的下场都是无情的被杨志那不算粗壮的小身板挤到了一边,练过的就是不一样啊!敢在东京城里横着走。

由于出来的时候是瞒着林冲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林冲的娘子究竟住在什么地方,这倒是王仁出门后发现的一个最大的失误。而且即便是知道了,恐怕一家人为了避祸,也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看来还需要找点人问问才是。不过就这么满大街的逢人便问“知道林冲林教头家住哪吗”,恐怕还没找到地方,就已经被官兵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了。

杨志现在没有了原来的目的,去衙门里花钱打点无异于送上门的大鱼。他现在的主要职责是保护王仁的安全,同时还要注意自己的小命,要是被人认了出来,一群官兵蜂拥而上,别说是一个杨志,就是再有十个也不管用。

小六子出门看新鲜,见什么都新奇,也难怪,小六子没入梁山前家就住在梁山附近,没见过世面,小六子对着人群指指点点,说:“公子啊,真个没想到这东京这么好啊,哎,你看那里,好多美女在向我招手呢!”公子这个称呼,是我出门的时候要求他们这么叫的,要不然出门走散了,好几个人在人群中喊“头领”,想想就吓人。

小六子指的地方原来是街边的一家青楼妓院,北宋的娱乐业可是有很复杂的划分,大致可以分为“官妓”,“声妓”,“艺妓”,“商妓”四类,宋代的妓女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妓女,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可以说是专门的艺术工作者,比如李师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像这种出来招呼客人的都是“商妓”,属于那种专门卖身为生的,楼上楼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都在忙着招呼客人,看她们的年岁也就在十六七岁,王仁不禁也有些感慨:还是古时候好啊,才十六七岁就出来做,而且这个朝代的处女一抓一大把,哪像二十一世纪,找个处简直就像找下蛋公鸡一样难。

杨志也算见过世面,倒是不像小六子那样见什么看什么,和这辈子没见过似的,不过杨志兴许是有些饿了,看到街边有一家酒店,门前挑着望杆,挂着酒旗,杨志指着那家酒店对王仁说:“王兄弟,一路旅途劳顿,我们还是到前面吃些酒水在走吧!”

王仁也有些累了,连说:“哥哥提议甚好。”

当下五人进了酒店,酒保唱了个喏,看王仁坐定主位,问:“几位客官,打多少酒?”

王仁将包袱放在桌上,说:“先打四角酒来,有什么下酒?”

酒保回答道:“有生熟牛肉,嫩鸡,肥鹅。”

王仁想了想,道:“切二斤熟牛肉,鸡和鹅先各来一只。”

酒保拿了个桶先打来了四角酒,又拿了四个碗筛酒,过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牛肉,一只嫩鸡,一只肥鹅,还有数般菜蔬,足足摆满了一桌。

王仁端起碗,道:“这一碗酒,是欢迎杨制使成为了自家兄弟,来,干!”

杨志也不含糊,道了个谢,仰头将酒喝了,才道:“承蒙兄弟仗义,肯收留洒家,只是洒家清白姓字,平白的把父母遗礼给污了,本指望把一身本事,边*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不想吃这一闪,只等这事情过了风头,洒家便投他处安身。”

杨志如此说,摆明了就是想只是在梁山避避难,杨志现在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个年头只要有银子,事情的风声过了,只等拿银子上下打点一番,自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下王仁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没有想到王仁苦心学宋江那厮阴了杨志一把,杨志却只存了博个功名的心思。却也不好和他翻脸,杨志这人心直,你若逼他,急了起来杀将开来,恐怕王仁这四人真如土鸡瓦狗一般了任他宰割了。

王仁外号既然能叫玉面狼,说明做事情的时候有狼的性格,能忍就是一方面,王仁不动声色的道:“哥哥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强留,只是有件事情,小弟还要请哥哥原谅。”

杨志一拱手道:“兄弟且说。”

王仁悄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吃过酒水之后,寻个偏僻去处在对哥哥细说。”

五人又吃了一会儿,待得酒足饭饱,王仁唤过酒保,打听道:“你可知以前那个林冲林教头的家在哪里?”

酒保一听问林冲,哪里敢理会得,连忙说:“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小六子付了银两,一行人出了酒店的门,日已过午,大街上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多散去了,倒是比来的时候清净了许多。杨志还记挂着王仁有事情要说与他知道,寻了个人少的僻静地方,王仁叫小六子,陈平,韩明一旁放哨,突然一下跪在了杨志的面前,拜了三拜,杨志被弄得莫名其妙,伸手就要扶王仁起来,嘴里连忙说道:“兄弟这是为何,使不得,使不得。”

王仁倒是挺有演戏的天分,认真的道:“哥哥休怪!前些日子在梁山因留哥哥不得,王仁只好定下这条计来,却叫杜迁,宋万打着哥哥的旗号,兵分两路去小镇上杀人放火,好绝了哥哥寻个功名的念头,王仁实是不想瞒着哥哥,今日特地请罪。”

杨志见王仁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真个是气得须发皆张,伸手拔刀就想把王仁给杀死在地。陈平,韩明,小六子都在一旁,见杨志拿刀,连忙都抢上来抱住杨志,却被王仁喝开了,王仁跪地道:“你们都让开,这是我和杨制使之间的事情。”

小六子,陈平,韩明被王仁喝开,也跪在了一旁,小六子说:“休恁的不识好人,二头领诚心拉你入伙,把你当兄弟,原来你却是不讲情义之人。”

杨志听小六子一说,却又自肚里寻思:看林冲那般际遇,想那高俅也不是什么好人,虽说王仁害我,不过却也诚心待我,我杨志岂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罢了罢了,入伙就入伙,合着受那鸟气来的痛快。

杨志想通了,收了刀,扶起王仁,道:“你虽是好意留洒家,只是此事做的忒也毒了些,亏得洒家孤身一人,否则必不能容。”

王仁拉着杨志的手道:“不恁的时,兄长如何肯答应入伙,王仁实是舍不得哥哥,故才出此下策。”

杨志这才正式归顺,王仁心中自是十分的欢喜,王仁纳头又拜,道:“承蒙哥哥不弃,为因前日与官军交战伤了头部,失了些记忆,以前所学十八般武艺尽皆忘却,恳请哥哥收王仁为徒,好教小弟日夜服侍得哥哥。”

杨志也连忙答礼,听了王仁所言,道:“杨志微末之计,岂可当兄弟师傅,既如此,杨志愿与你兄弟相称,至于武艺,但有所闻,必定告知。”

王仁见如此,也就答应了,有了林冲这个便宜师傅,还有杨志从旁指点,练起武来还不事半功倍。只消学的保命的本事,王仁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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