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连娴儿
“绾流，回答我。”女人的声音倏然平静了下来，却让人感觉像是一颗不定时爆发的火山，宁静的背后隐藏着无尽的可怕。
“回答什么？连娴儿是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同样望着女人的绾流看上去很是冷静，可是她的手早已因为紧张而捏作一团。
连娴儿，就是当年女人身边的侍女，跟随女人多年，也算是女人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之一，两人感情甚好。当年女人因为绾流而毅然甘愿进冷宫过完下半生，保证在有生之年永不再踏出冷宫一步（这个确实做到了）。虽然当年官彦特别允许连娴儿出宫“养老”，但是因为不忍女人独自带着还是婴儿的绾流在冷宫之中渡过下半生，于是连娴儿婉拒了官彦的“好意”，陪同女人一同住进了冷宫。
也许是因为绾流双瞳双色才导致女人被锁于冷宫的缘故，在绾流的记忆中，连娴儿一直都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偶尔年幼的自己想要找她帮忙，还得接受她的高傲和抱怨——可能还有背地里的白眼。
也正好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差不多七岁却敏感的绾流对已是魂魄的女人变出了那番漏洞百出却难以戳穿的谎话：
“连娴儿？女人你是说你的那个专属婢女姐姐吗？你也晓得她不喜欢我，你都死了，她除了回家难不成还留在这冷宫之中每日对我大眼瞪小眼？如果是你，你愿意面对我吗？”
当初，官彦曾对连娴儿下过可以允许其自由出宫的承诺，所以即使怀疑，女人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接受。
只是既然接受了那么多年，为何却突然起疑？！
绾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现在她已经累了，没有精力再去编谎话欺骗女人。她现在最想要的，不过是把埋在心中十多年的秘密告诉女人，然后，自己便可以从心至身，彻底的，放松——也许，那是死亡。但是此时的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是不是当害怕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无尽的绝望？
“女人，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绾流突然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那种，轻松到令女人不由得浑身一震的笑容。“你的魂魄，得以在人间存在三十年以上，是用我的二十年阳寿、连娴儿的生命，以及鬼魅的十年阳寿换来的。”
说完，绾流突然冷冷一笑，戏谑地看着惊讶中的女人。“女人，你说，你到底是嫁给了官彦，还是嫁给了他弟弟鬼魅？”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女人一怒，背过身去，不再看绾流一眼。
“呵，我现在倒是挺好奇你的过去的。”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绾流突然收起脸上的笑，直视女人的背影。“女人，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已经萦绕了很久了；当日，在听得“千魅殿”三字是女人在乾坤袋内的强烈悸动，女人的名字“云裳”与上云天都的牵连，以及她昨日才从行刑人的口中得知，自己背上的那个纹身竟是巫族宗室特有的纹身……这些，对与她来说都无法连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