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筱敏篇：见季玲 (2)
“来，九英，吃水果。”妈妈从厨房端出水果盘。
“谢谢阿姨。”
我走到九英旁坐下。
“你们聊。”妈妈留下我和九英。
“嘿！快和我说说季玲。”九英靠近我说道，“她有什么变化不？”
“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我递给九英一个苹果。
“哦。变化很大？”九英好奇的望着我。
我转身对着她说道，“是有些变化，但是她还是她。”
“啊？”
“呵呵”我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随后对疑惑的九英说道，“你回来了，我们今天就去看望她吧。”
“好呀。”九英在我面前一跃而起。
九英，见到你真好，可是我不知道你见到季玲还会这般吗？
九英在我家吃了午饭后，我们便骑单车来到季玲住的小区。
“我好兴奋哦。”九英似乎有些紧张。
“放轻松啦。”我扶着她的肩膀。
“什么味道？”九英捂着鼻子。
我也闻到了一股垃圾腐烂的味道。真是太壮观了！我这才想起我们小区时不时出现的垃圾车，我们种下的果注定要自己吃下的。
“天啦，你看。这都是些什么呀。”九英指着路边散落的垃圾埋怨道。
“忍一下。就要到了。”
我们来到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狭窄阴暗的楼道让九英驻足，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虽不如我们那个社区明亮，但却有着我们那个社区没有的让人平静的能力。
“几楼？你还记得不？”九英对我说道。
“没记错的话，是六楼吧！”
“什么！顶楼？天啦。我开始怀念电梯的失重感了。”九英对我说道，并走进楼房。
呵呵，最不习惯坐电梯的人刚刚说怀念电梯。
我跟上她。
“到了。”九英在６０１门前停下脚步。
“咚咚咚”我敲着门。
“咚咚咚”
“没有在家吗？”九英对我说道。
“咚咚咚，应该在家呀，昨天下午阿姨出的院。”我扣着门。
“看来是白来一趟了。”九英转身下楼。
季玲是不想见我们吗？
“咯吱”
我和九英从楼梯间隙瞧见楼上６０１门突然被打开了。
“季玲？”九英跑上楼。
门口走出一个女子，穿着灰旧的过膝群，扎了一个低低的马尾，脸上布满了伤悲。
九英见到季玲，便拥抱着她。第一次，再见她的笑容，打从心里喜悦的表情。
我走到九英身后，季玲望着我，我从她眼里读出了我一直担心的东西。如今，似乎不用再为那所烦恼了。
“季玲，这么多年，你怎么也没有和我们联系呢？”九英扶着季玲的肩膀说道。
季玲就在九英推开她后，立即低下头。
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季玲！”我扶起季玲。
天啦，她的右脸红肿着。
我和九英都吓了一跳。
“季玲，怎么回事？”九英焦急的问道。
季玲没有回答，还是低下头。
“不是让你做饭嘛，又跑哪里去了？”屋里传来一个男子训斥的声音。
季玲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那男的是谁？他干嘛对你那么凶。”九英向屋内探了探头。
“九英！”我安抚着气愤的九英。
“那是我妈妈现在的丈夫。”季玲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没有表情，眼里全是仇恨。
“我叫你，你没听到吗？”那男子走过来揪着季玲的头发。
“啊！”
“你放手！”九英拽着那男子的手。
他见到我们立即放开了拽着季玲头发的手。
“哦，是两个小美女哦。季玲，这是你的朋友？进来坐。”他一改刚才丑恶的脸孔，对我们献起殷勤，真让人恶心。
我和九英拉着季玲进门，房间很乱，只有最基本的家用，灯光很暗。
这样的地方能称作家吗？倘若这般简陋的地方住着的是一个和谐相亲相爱的家，莫过于天堂。但是看来，肯本不是那样的。季玲，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宁愿你在那个遥远的乡村和爱你的奶奶过着快乐的生活。
“季玲，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快去给你朋友倒茶呀。”那个男的用着命令的口吻对季玲说道。
“不用了，我们不渴。我们来是想要约季玲出去。可以吗？”我尽可能压制住我对他的厌恶说道。
他很惊讶的看着我们，似乎很不情愿。是呀，季玲走了，谁给他当丫鬟使。呵！这种人渣！
“恩。季玲，那就出去玩一会儿吧。”他对季玲说道。
“谢谢。”
我和九英拉着季玲离开这个地狱式的无氧的房间。我们三个就像曾经一样奔跑着，向前，向可以呼吸的空间奔跑着。
季玲，我多希望就这样，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回来！可是，能解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季玲，阿姨怎么嫁给那样的男的？”九英在我和季玲面前来回走动着。
我扶着在公园的长椅上哭泣的季玲。
“难道他对阿姨也是那样的吗？”九英不停地说道。
“九英！”我给她使着眼色。
“我是很生气嘛。怎么会有那样的男的？那种欺负女人的男人是最低贱的！气死我了。”九英走到我们面前，扶起季玲。
“季玲，你得告诉阿姨，和那个男的离婚。”
季玲哭得很凶，不停地抽泣。
“九英，不要再说了。”我斥责着九英。
“唉！”九英在季玲身边坐下。
“季玲，别哭了。哭没用的。”我对季玲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恨！”季玲抬起头说道。
“听着，季玲，你所能做的就是帮着阿姨尽快摆脱他。”我看着她说道。
“怎么摆脱？”季玲望着我。
“离婚！”九英说道。
“对，但他肯定不会离婚。所以，只有打官司。”我对他俩说道。
“可是，请律师很贵的。”季玲说道。
“九英！”我指着九英。
九英猛然回过神，说道，“季玲，我父亲是大律师呀。你忘了吗？”
我在季玲眼中看到一丝光芒。
“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还要我提醒你。”我对九英说道。
“我真笨。”九英自责的说道。
“谢谢你们。”
“我们之间还说谢！”九英重重拍了一下季玲的肩。
“啊！”
“你就不能淑女一点！”我对九英说道。
“我倒想知道如今淑女还有吗？”九英回道。
“呵呵—”季玲笑了。
“哈哈”我们三个拥抱着在一起，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知道，我们又在一起了。此刻没有比这个更让我们开心的了。
我们三个谈了一下午的天，直到天黑，我和九英送季玲回家。
到她家楼下时。
“季玲，我多希望你不用回去。”九英抱着季玲说道。
“呵呵。”
“季玲，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凝眸坚定的告诉季玲。
“好了。天黑了，你们快回去吧。”季玲转身上楼，没有回头。
季玲，勇敢地面对一切。
“走了。”我拉着九英离开。
我和九英骑着单车穿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越过一条有一条街道。
“九英，别忘了和你爸爸说季玲的事。”和九英临别时，我对她嘱咐道。
现在真的只能希冀法律的公正。
“我迫不及待想要让季玲早点脱离那个男的。路上小心哦。”
“恩。拜拜。”
“拜拜。”九英向我挥手告别。
我踏上脚踏板，驶向下一个红绿灯。
“我回来了。”我打开门。
“快来吃饭。”妈妈自厨房出来对刚到家的我说道。
“恩。”我走到桌边吃着饭，一言不发的。
“今天，你们去看季玲了？”哥哥对我说道。
“知道，还问什么？”
“你！”
“就是以前很会画画的小女孩吗？”爸爸说道。
“恩。”
“请她到家里来玩呀，我记得，以前，你和九英，还有那个女孩经常在家里玩的。”爸爸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里，笑着对我说道。
“好的。”我答道。
“爸爸说，我们明天去杭州旅行。”哥哥对我说道。
“啊！什么！”我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
杭州一直是我很想去的地方，古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出去旅行了，因为爸妈工作变忙的原因。
杭州西湖、园林、石林和那些镂窗，在我眼前浮现。平静朦胧的湖，巧夺天工的园林，千奇百态的石林，古典木质的建筑，无一不让我向往，这是都市所不能匹敌的生态美。
“怎么？你不去？”哥哥调侃着我。
“要。爸爸，太好了。我一直想要去那里的。”我兴奋的说道。
“我们后天早上坐飞机走，大家吃饭吧。”妈妈说道。
我们有说有笑的享用着晚餐。
晚上，临睡前，我和九英躺在床上聊天。
“筱敏，我和我爸爸说了，他说他一定会帮助季玲的。”
“太好了。那会要多长时间呢？”
“爸爸说一周就可以了。”
“果然，大律师就是不一样。”
“呵呵”
“可是九英，我后天要去杭州。”
“杭州？太好了，你一直想要去那里的。”
“可是，我就不能陪着季玲了。”
“放心，我会经常去看她的。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呵呵我就是不放心你。”
“什么嘛！”
“你就是有些冲动，知道吗？”我对九英说道。
“哎呀！是有那么一点点啦。我会冷静的。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旅行吧。”
“恩。好，那明天见！我还是得向季玲说声。”
九英突然用很低的声音对我说道，“筱敏，季玲走时，她父亲过时了，她回来时是因为祖母过世了。现在，那个男的又”
手机那方传来抽泣的声音，我的心揪着疼呀。
“一切都会过去的。季玲画画好，一定要让她继续画下去。”
“可是，她现在都不画了。怎么让她画呢？”
“只能交给时间和季玲自己了。”我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九英说道。
“唉！”九英在那头深深地叹息。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见。”
“好。晚安！筱敏。”
“晚安。”我合上电话。
躺在柔软的床上，生活在这样温暖的家里，我突然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我和妈妈一起收拾旅游要用的东西。
带下午时，我对妈妈说道，“妈妈，我想去和季玲说声再见。”
“要去吗？不可以打个电话吗？”
“她不方便。”我向妈妈解释道，“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九英和我一起。”
“好吧。可是，黑之前要回来，这些天，天黑了好一会儿，你才回来。我们都很担心。”妈妈对我嘱咐道。
我放下折好的衣服，走到妈妈面前，抱着妈妈对她说道，“好的，妈妈，我今天一定天黑之前就回来。”
“好啦，乖乖。”妈妈对我微笑着。
“那我出去喽哦。”我给母亲种下一颗草莓，欢快的合上门。
我和九英约了季玲出来。九英告诉她她父亲会帮她的，季玲淡淡的笑了。我告诉她，我要离开一阵，季玲淡淡的笑了。其实我知道，我在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我能够全家一起开心的去旅游，而季玲呢？
趁天黑之前，和季玲告别，我和九英在路上。
“我回来之前，你得把这件事办好。”我对九英说道，带点命令的口吻。
“放心，我一定会监督我爸的。”九英回答道，“对了，你和诚宇怎么样了？”
握着龙头的手紧了紧。
“能怎么样。”我笑着说道，加速蹬着，领先了九英。
也不知道这些天，他在做些什么？天快黑了，要早些回家，妈妈的话萦绕在我耳旁。
回到家时，天还没黑。
“我回来了。”
“你猜谁来了？”哥哥对我说道。
“谁呀。”
我看到一个俊男背对着我坐在哥哥旁，卷发，这身形是？
“筱敏，你回来了。”他起身。
“善表，你怎么在这儿？”我吃惊的盯着他。
“我今天中午回来的。”他表现的似医院里的那一幕未曾发生过，转身和爸爸继续聊着天。
善表和我爸爸有什么好聊的？差了很多条代沟吧。
“咦！”我受不了他和我的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似乎他是这个家里的成员一样。
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我走到妈妈身边，默默地帮忙，这倒是个清静的地方。
“吃饭了。”妈妈对客厅聊的起劲的他们
“好了，善表，快来尝一尝我妈妈的手艺。”哥哥起身对善表说道。
“我很期待。”善表对我笑了笑。
别对我笑！
“阿姨的手艺真棒。”善表做出非常享受的样子。
“那就多吃点。”妈妈说道。
“善表，今天，你算幸运的。要是你尝到我妹妹的手艺，哈哈”哥哥便笑便对我说道。
朴恩俊，你找死！
我瞪了哥哥一眼，对善表似笑非笑着。我知道是有些假，但是
“啊！”哥哥突然叫着。
“怎么了？”善表关切的问道。
呵呵，朴恩俊，谁叫你说我坏话，尝到我的影脚了吧。我偷笑道，“哥，吃菜。”我给我哥夹了点菜。
“呵呵，谢谢妹妹。”哥哥尴尬说道。
我又再一次使了一下我的特长。
“啊！”
“恩俊，你！”善表很不解的表情。
“筱敏！”妈妈在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乖乖的吃饭。大家有说有笑，除了我，都很自然。
吃完饭，我把善表拉到阳台。
“你怎么来我家的？”
“怎么，你很不开心？”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尴尬的回答。
“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你知道，关于医院—”他走到我跟前。
我后退一步，对他说道，“没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他朝后走了几步。
“善表，我想你知道，我们可以做好朋友的。”
“我明白，只是，我不想。”他伏在栏栅上。
“今天晚上真美！第一次见这么多星星。”
我望向天空，的确很美，很多星星。
“是呀。”我们俩欣赏起星星来。
“你们俩在这儿哦？我到处找你们。妈妈切了水果。”哥哥出现在我们身后说道。
“哦，我正想吃。”善表对我笑了笑，向客厅走去。
“快来吃水果，善表。”爸爸对善表说道。
善表拿起一块苹果，说道，“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谢谢叔叔阿姨的招待。”
“要走了吗？有空再来玩。”爸爸说道。
“我送你。”哥哥对善表说道。
“筱敏，和哥哥一起吧。”妈妈对我说道。
“啊？哦，好。”我跟着哥哥他们出门。
“恩俊，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这有什么。有空再来玩。”哥哥对他说道。
“好的。”善表对哥哥说道，随即凑近哥哥耳边说了什么。
“呵呵”哥哥笑道。
“拜拜！”
“拜拜！”我和哥哥送了善表上车，向家走去。
哥哥走到我前面，我很好奇刚刚善表和哥哥说了什么。
“刚刚他和你说什么？”我赶上哥哥对他说道。
“他知道你的无影脚。”哥哥说完跑开，“哈哈”
“朴恩俊！你给我站住。”我追逐着哥哥。
第二天，我便踏上开往人间天堂的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