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马宁从饭店出来,去好再来找李岩的时候,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一个中年人了,我想这个应该就是他爸爸的同事了。果然,李岩给我们介绍说:“张叔,这是杭天,这是马宁,都是我的同学。这是张叔,我爸爸的同事。”我和张叔见过礼,马宁也低着头红脸叫了一声张叔,真服了他了,怎么比大姑娘都害羞,见个人都脸红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接着,李岩就开始对张叔介绍我们今天遇到的事情。正说着,海岩带着几个小弟到了。和张叔打了个照面,海岩和张叔自然认识,寒暄了一下,就先后进了我家的饭店。
“海哥,给你介绍我两个兄弟,这个是杭天,这家饭店老板娘的儿子;这个是马宁,他们都是我同班同学。”上桌后,喝过一圈酒,李岩对海岩介绍我和马宁。
要是真的是十五年前的我,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我会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我毕竟是重生啊,听到李岩的介绍,我知道接下来得看我们的了。就站端着酒杯站起来,对海岩说:“海哥好,久仰海哥的大名,今天能见到,三生有幸啊。小弟刚上中学,很多事都不明白,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海哥多包涵,多提携!我先敬海哥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就干了杯里的酒。喝过了酒,海岩看起来很高兴,对我说:“对杭天老弟我才是久闻大名了,现在谁不知道矿上的神童杭天啊,再说你还是这家饭店的小主人呢,我和老板娘的交情也不错。你痛快,我也厚着脸皮认了你这个弟弟了,就叫你小天把,你也别见外,不嫌我就叫我声大哥,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和哥说一声,哥一定帮你!”我自然知道这时不能扭捏,马上打蛇随棍上:“哪敢哪敢,是小弟高攀了,既然海哥不嫌弃,小弟就高攀海哥一次,叫声大哥,大哥以后多照拂小弟哦。”
说完坐下来,拉拉马宁,示意该他的了。可马宁这孩子硬是扭捏万分,我拉了他半天他都不站起来,脸也憋的通红,我只好无奈的对海岩笑笑:“对不起,大哥,我这哥们有点害羞,你别生气。”转过去对马宁说:“假姑娘,别在那装贤惠了,来给海哥敬杯酒。”端起他的酒杯给他握着,拉他站起来。
马宁站在饭桌旁,脸更红了,手紧紧握着酒杯,不断发抖,一会竟然抖的把酒洒在了手上。这时海岩说话了:“行了,小天,你也别为难他了,我看的出来,这可是个老实人。李岩啊,你怎么净欺负老实孩子呢?这小伙子以后我罩着了,你要是再欺负他我可修理你。对了,你今天说和王立军刀疤头他们磕上了,怎么回事?”
因为在座的人都是李岩的关系请来的,刚刚和张叔也没说完,李岩就和大伙又说了一遍今天在山路上发生的事情。中间有遗漏的地方由我做了一些补充。李岩说完,张叔和海岩的脸色已经铁青了。我们说的事情他们两个听了也有些想吐,在那个年代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刺激,还没吐出来只是因为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我们说。而在我们说的时候,马宁这小子已经开始哭出来了,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
半晌,海岩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这几个X犊子,TMD真不是东西,混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老张,这事我得让兄弟活动下筋骨了,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那个张叔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回去和科里说说这事,哥几个得忙活一下,你干了什么我们可不知道,好像你们这段时间都挺老实啊。”说着,他突然想起来刚刚李岩说我也受了伤,就对我说:“小天,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们看看你伤的怎么样。”我依言忍着痛脱下了衣服,刚脱下来,就听着对面的几个人“嘶”的吸了口凉气。接着就听海岩问张叔:“老张,我记性不好,我们矿上有王立军、刀疤头和王爱贵这几个人吗?”那边张叔则是会意的说:“我记得有这几个人,好像是五年前失踪的,我回去去户籍处查查档案去。”我听了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过了一会我才明白过来,立时冒了一头冷汗,这俩人也太狠了吧?
吃完了这顿精心动魄的饭,海岩老张和老妈客套了几句,就各自从前后门分别走了。我这个新认的弟弟,自然要送海岩大哥,路上我偷偷的问海岩让那几个人“5年前失踪”是不是有点过了?海岩看了我一眼,觉得有点意外:“小天连这个也能听明白啊?真不愧是神童,那我问你,你知道你在矿上的特殊地位吗?”“地位谈不上,只是老师和长辈对我照顾一点而已。”我回道。海岩再次奇怪地看了我半天,我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我是不是表现的过于成熟了?果然,他看了我一会,叹道:“果然不是常人啊,可能以后我还需要你提携呢。好了,我知道你能听明白,也就直接和你说了吧,你还是不了解你是矿上的一个什么特殊存在,因为你去年拿了一个国家级的大奖回来,甚至冲进了国际比赛,这不仅是我们矿的第一次,也是我们市的第一次,就是在全省,得这种奖项的次数都不多,现在矿上、局里和市里你都是在特殊照顾名单上的,连道上都没人敢碰你,市里的几个老大都发了话了,谁敢欺负你,轻的断胳膊少腿,重的第二天就没人看得到他了。这种小地方山高皇帝远,死几个小混混只要市里想压住,你就根本和没发生一样。今天你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肯定要去医院看,到了医院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我手下的几个人,我也难以约束住他们不去找那几个家伙,恐怕几天以后就不会有人看到他们了。还有,小天,你现在这么出风头未必是好事,成熟的太早更不是好事,以后尽量学着韬光养晦,尽量装嫩,知道吗?”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海岩和我说的话,看来我的确是表现的太过成熟了。唉……十多年养成的习惯,突然让我装嫩,好难啊。
回到饭店,直接被老妈给抓了过去,她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晕,老妈好灵敏啊,不过也是,那时我本来是个不擅交际的小毛孩子,更不敢打架,说起来其实比马宁好不了多少,突然又是打架、吃饭又是请客,言谈应对根本就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老成风格,看着我长大的老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呢,编个谎话?欺骗父母实在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实话实说?不吓死他们才怪。突然灵机一动,我每周末都要固定去姥姥家看姥姥的。于是对老妈说我要去看姥姥了,就急忙跑了出去。关于我的事,下午好好想想晚上怎么蒙混过关吧。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我最爱的女人,那么答案一定是我的姥姥、妈妈和妻子,而且姥姥是理所当然的排在第一位。小时候我的身体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老妈因为工作原因实在照顾不来我,无奈只能把我送到姥姥家,由姥姥抚养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开始上学,妈妈才把我带回家。即使回家后,我也要隔几周就去姥姥家度一次周末,寒暑假更是几乎全在姥姥家度过的。后来爸爸妈妈为了照顾姥爷姥姥方便,把他们接进城里住,我更是每个周末必到姥姥家报到,去看姥姥。姥姥同样也对我非常好,非常疼爱我。记得小时候父母对我的零花钱控制的非常严格,每周大概只有不到几毛钱的零花,只能每天饿了时吃一点点零食,一毛钱一张的大米饼就是我那时每天最好的享受。有一次姥姥过生日,我狠下心一周没有吃零食,攒下来四毛钱,去买了一盒那时看来包装很精美的项链糖豆。把里面的糖豆吃光,然后找了一张纸歪歪扭扭的用钢笔写上了祝姥姥生日快乐几个字,就当作是给姥姥的生日礼物了。当我把这个“生日礼物”那出来给姥姥的时候,老妈笑着说这是我花四毛钱给姥姥买的生日礼物。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但姥姥把它收藏得很好。记得一直到我去上大学那年,仍然在姥姥家看到过它。直到姥姥去世,它才被姥姥一起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想想,在另一个人生里,我真的亏欠姥姥太多了。那么多年,那个糖豆包装居然就是我送给姥姥唯一的东西,这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姥姥去世那年,我带着第一次自己赚钱给她买的一瓶蜂蜜回去,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姥姥的遗像,那次我抱着那瓶姥姥没能尝到的蜂蜜和姥姥的遗像痛哭了一场,那是我最后一次大哭。现在,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继续带着这样的遗憾。重生的我没有让人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也没有小说中牛到极点的修真功法,那就让我在姥姥人生的最后几年内,带给她最多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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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下去了,只能暂时对大家说抱歉了,最后一段我是流着泪写下来的,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最后一段的内容基本属实,我没怎么改动,也不想改动,让它做为我永久的纪念吧。等我明后天心情平复了,会继续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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