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进来吗,尊敬的龙天羽阁下。”
龙天羽叹了口气,披衣起床,打开了房门。门外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卫兵,看到龙天羽出现,啪地行了一个军礼。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啊?”
“尊敬的龙天羽阁下,雷登爵士请您过府一叙。”
雷登爵士是负责帝都防卫的禁军首领,也是艾伦帝国皇帝,洛克菲内三世身边最亲近的重臣之一。
地位如此显赫的贵族邀请一位平民过府,这在帝国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卫兵将龙天羽领到禁军骑兵营的门口后,一位士师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小声说:“跟我来吧,爵士正在后堂休息,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了。”
龙天羽随士师穿过军营,在一个巨大的帐篷前停了下来。
男子钻进帐篷,不久之后,从里面探出头来,招呼说:“进来吧,爵士正在等着你。”
龙天羽低头钻进帐篷。
帐篷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铜鼎,铜鼎四周蹲着八位力士,挥汗如雨,正拼命拉着风箱,铜鼎里面的一片通红,大块的魔法晶石燃起熊熊大火,将整个帐篷照得通亮。
铜鼎垂直向上,大约一米左右的地方,悬着一块镂空的透明魔法晶石,雷登爵士盘坐在上面,双眼微闭,神情之中显得有些萎顿。
“龙天羽见过爵士,难道爵士也对赌博也很感兴趣?”龙天羽笑道。
雷登爵士睁开眼睛,瞟了龙天羽一眼,点点头,示意中年男子说:“你先出去吧。”
“可是……您……”
“我没事,你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雷登爵士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头,胸潮起伏,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是!”男子默默地退出帐篷,拉紧了帐篷的垂帘。
“坐吧。他们都是哑巴,在这座帐篷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雷登爵士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他在竞技场表现出来的凌厉、威猛判若两人。
“不知爵士想和在下赌什么?掷色子,还是推牌九?”龙天羽问道。
“放弃明天的赌局,连夜离开帝都。十年以后,我会准备一副青铜甲胄,专门恭候你的到来。”雷登爵士正色道。
“哦?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哪里值得爵士为我如此挂心!”龙天羽皱起了眉头。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骑士的血性,也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夭折。你知道吗,良才难得,我是在为帝国的未来着想。”雷登爵士咳嗽道。
“爵士过奖了,在下已经说过,我只是一个稍微有些梦想的,流浪的赌徒。在还没有开盅亮底之前,您认为一个赌徒,会放弃他的赌局吗?如果您真的对这次赌局关心的话,不妨就来担当这次赌局的裁判吧。”龙天羽笑道。
“皇帝陛下已经颁布命令,命我彻查竞技场灾难的真相,你现在走还来得及。”雷登爵士睁开眼睛,盯着龙天羽,一字一顿地说。
“谢谢爵士厚爱!明天之后,您大可将我直接交给皇帝陛下。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姑且不谈,我们先谈谈您,如何?”龙天羽微笑道,一股暖流回荡在心中,对这么冷面爵士突然多了一份莫名的感激。
“我?我有什么可以好谈的?”
“请恕在下斗胆,就爵士目前的情形来看,和银月骑士的身份大不相称,就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斗气而言,顶多也就是白银骑士的水准。我猜想,爵士一定暗疾深重,每日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大胆,大帐之中,不要胡言乱语。”雷登爵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喝道。
“不,爵士。确切地说,应该是您银月甲胄的契约兽,已经遭受重创,时间至少是在二十五年前,部位应该是在后背正中,双肾夹脊之处,我说的对吗?”
“你到底是谁?难道是来自瀚海的奸细——恶灵骑士?”雷登爵士握紧了拳头,眼中火光闪烁,看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惧。
“我不知道您说的恶灵骑士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瀚海在哪里。不过从您的表情来看,却恰恰证明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就这个话题好好谈谈吧。”龙天羽微笑道。
“你到底是谁?”
“实不相瞒,在下曾经跟随大铸师亚里斯丁纳,打过一段时间的下手,对于铸师这个行当稍有研究……”
“你快说,大铸师在哪里?”雷登爵士激动得满脸通红。
“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老人家如今去了什么地方,恐怕也已经无人知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找了他老人家整整二十五年,为什么就无缘得见一面呢?难道我就真的命该如此吗?”雷登爵士面若死灰,在瞬间衰老了许多。
龙天羽若有所思,走到青铜大鼎前,“就爵士目前的治疗方式来看,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也无异于是饮鸩止渴,难道爵士就没有想过别的解决办法?”
“唉,契约兽遭受重创,甲胄受损,斗气动荡,要解决谈何容易。我四处查访,才终于在五年前,找到了一位粗通铸术的修士,在他的帮助下,才想出了这个权宜之计,苟延残喘至今。大约是我命该如此,非人力可以强求啊!”雷登爵士叹道。
“那我们就赌上一局?赌我能不能修复您的甲胄。”
“阁下是……是……是铸师?不过成为铸师,至少需要八阶以上的魔法元素能量为根基,阁下……阁下怎么看也不像……”
“呵呵,我只不过是打杂的,离铸师的修为还差得远呢!”龙天羽笑道。
他见雷登爵士将铸师的星域能量当作了魔法元素能量,也不去纠正,干脆将错就错,说道,“不过,我的魔法元素能量虽低,对甲胄进行小修小补,也许还不成问题吧!”
“嗨,阁下所言不错,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阁下既然能能跟随大铸师一起修行,岂是普通的凡夫俗子。说不定神灵开眼,我雷登今日就能够得以解脱呢!”雷登爵士长身而起,从大鼎上扑下来,紧紧把住龙天羽的胳膊,叫道。
说完,跑到帐篷一侧,拖出一个古旧的匣子,打开,将一副盖满灰尘的甲胄,慎重交付到龙天羽手中。
龙天羽接过甲胄,仔细看了许久,发现雷登爵士的银月甲胄附属的契约兽,竟然是一只雪狮。
雪狮是六阶魔兽,现在整个艾伦星系都恐怕很难找到它们的踪迹了。
龙天羽故作为难地思索良久,神秘地说:“赌局可以随时开始,不过却有一个条件,不知爵士可否答应?”
“阁下请吩咐,只要是不损害帝国利益的事情,某一定想方设法,为阁下办到。”
“呵呵,爵士多虑了。在下要说明的是,不管赌局结果如何,爵士都不能于怪罪在下,也不能将此事泄露于任何人,包括皇帝陛下。”
“生死在于天命,阁下尽管放心,我和你赌上这一局!”
“那好,请爵士为我准备一间静室,两百斤星云晶石,我们马上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