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麟小心的把那本册子捧在手中,只觉入手甚轻,柔软异常,仔细的看了看,发觉非绢非革,似皮非皮,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
他谨慎的翻了翻里面内容,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暗道:“这本宝录连师傅都未完全练会,平时珍贵得不得了,从不示人,如今我把它们拿走,嘿嘿,不知他会心痛成什么样子,”
想到青云痛苦的表情,他心中不由大乐,把《玄元宝录》揣入怀中,又随手拿起那颗宝珠,
只见珠身光质细腻,圆润之极,旁边镶嵌的翠玉也是古意盎然,青翠欲滴,金天麟把珠子举在眼前细看,明亮的灯光映照下,那颗宝珠泛起白芒芒的毫光,那光芒闪烁流动,吞吐不定,如果不细看,根本连珠身也看不到,
宝珠离面孔还有一尺多远,一股凉森森的寒意已直袭而来,金天麟一时心血来潮,把体内的先天真气注入珠中,霎时只见红芒四射,耀眼生花,
那宝珠中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条盘旋飞舞的红色小龙,宝珠也渐渐变成了晶莹的血红之色,金天麟忍不住惊奇的咦了一声,慢慢地将注入珠中的先天真气撤回,那珠中的红色小龙渐渐消失不见,宝珠也慢慢变回原来的莹白之色,
金天麟知道这珠子恐怕也是件了不得的宝物,惊奇之余,“啧啧”称赞几声,欣喜的将宝珠揣入怀中,大踏步走出密室,
来到卧房门口,金天麟正要拉房门,突然又转了回来,在屋中稍一环顾,飞快地将环儿佩儿拖到密室之中,又走到北墙下抓起几支燃烧的巨烛,分别倒放在檀木躺椅和地毯之上,片刻间屋中腾起了阵阵青烟,他这才拍拍手,微笑着开门而出,
房外,烟尘四溢,热浪滚滚,到处是一片片跳动的火光,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提水救火的虚云观徒众,他猛的大呼道:“救火啊,师傅的卧房着火啦,快来人啊……,”
喊声未落,四周立即传来一片惊呼声,金天麟稍稍一伏身,飞快地闪到旁边正殿的屋檐下,左右一顾,见无人发觉,立即钻进殿中,
此时的正殿已无人看守,金天麟身子不停,直接从后门奔出,跟着一阵左绕右转,向东疾走,片刻间便接近了中院的东角门,
他轻吁口气,站稳身形,出了这门,外面便是一片密林,只要到了林中,要想脱身便容易了,金天麟正要跃门而过,突听一阵叱喝之声,自四面响起,
他陡然停身,双目一扫,只见门上、院墙上、以有身后的屋顶上,有十数条身穿劲装,背负刀剑的高大身影在颤动的火光中缓缓站起,
金天麟心头一震,他虽料到会被发现,但却绝没想到连道观还未出便会被堵住,只听一声轻喝,那十几个人影已跳下屋顶已将他团团围住,这十几人金天麟几乎全都认识,他们都是他的大师兄施之常从各地招来的江湖高手,专门负责虚云观的安全,
金天麟定了定神,迎着十几双寒芒闪烁的目光,突然笑道:“各位大哥,是我大师兄派你们把守这里的吧,小弟奉了师傅之命,出观追察那纵火之人,请你们借借光,”
那十几个人目光冰冷,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动不动,金天麟双眼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突然绷紧面孔,喝道:“放肆,我有观主之命,即使是大师兄在此,也无权阻拦,担误了我的大事你们负的了责任吗,闪开,”
喝声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只听一个冷冷的,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道:“小师弟,你还想走么,”金天麟心中大震,急忙转身,
只见围在身后的四条劲装大汉身形倏地向两边一分,三个道装打扮的人大步流星地从人群后走出,
为首一个,穿了件青色道袍,四旬左右,淡眉细目,挺鼻薄唇,周身带着一股阴沉沉的寒酷气息,让人一看,便有一种这人绝对招惹不得的感觉。
在青袍中年道人身后一步之遥,跟着的两个道人模样更噱人之极,左边那个生得又矮又胖,四肢粗壮,穿了件草绿色道袍,皮肤也呈绿色,与身上的道袍几乎同色,
额头又尖又窄,布满皱纹,眉毛又稀又淡,有等于无,一双大大的圆眼鼓出眶外,眼睑肿涨下耷,鼻子小而塌凹,一张大嘴又宽又阔,嘴唇厚而鲜红,完全向外翻卷,这人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只成了精的大青蛙,
与这蛙貌老道相比,右边的道人也不遑多让,近九尺的身高,却瘦得像根竹杆,身上裹了件紧绷绷的灰色道袍,遮垂脚面,面上皮肤极细,却生了不少白斑紫癣,让人看了恶心之至,
一双细眉,直垂眼角,双目似开似合,像是瞌睡未足,毫无精神,但偶然睁开,却精光如电,这道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阴森诡秘气息,给人的感觉,正像是一条正在择人而噬的毒蛇,
看到这三人,金天麟更惊,当先那人,正是他的大师兄施之常,后面跟着的两个老道,是虚云观的四大护法中的蛙道人、蛇道人,
具说这两位护法不仅道行不在青云之下,而切生性阴狠,下手从不留情,金天麟竭力控制着面上表情,故做轻松的道:“大师兄,原来你在啊,这就好了,我有急事要办,你看是不是让我先过去,”
施之常面色丝毫不动,只冷冷盯着他,缓缓地道:“小师弟,我已察明今晚放火的人就是你,你恐怕哪也去不了了,”
老实说,自从施之常一现身,金天麟就知道今天的麻烦大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清楚楚,他的这位大师兄处理事情的精明果断甚至还在师傅青云之上,要想在他眼皮底下蒙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以他的道行要想从施之常手下脱身,机会同样微乎其微,金天麟心里着急,嘴上却道:“大师兄,这次我的所作所为,实属无奈之举,所谓徒不言师过,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想多说,我现在只问您一句话,能不能放我过去,”
施之常的目光慢慢在他面上扫视,良久之后才道:“小师弟,我不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原因,那不是我该问的,我只知道你必须跟我回去向师傅请罪,”
金天麟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双拳紧握,双眉一挑,慢慢地道:“回去,回去干什么,当炼药的鼎炉么,”施之常面上微微动容,好半天才道:“小师弟,你终于知道啦,”
金天麟点点头,道:“所以我才要搏上一搏,”施之常叹了口气,仰首向天,不再说话,
金天麟知道他虽然为难,但绝对不会违抗师命放过自己,而且自己也不能再等,如果青云赶到,那么想走也走不成了,当下咬了咬牙,身形一展,飕的一声向施之常冲了过去,
施之常没想到他不逃走,返而向自己冲来,淡淡的道:“小师弟,你还是缚手就擒吧,”
哪知金天麟只向前冲了三步身子突然凌空后翻,直奔东面角门而去,施之常一愣,冰冷的双目突地闪出一丝怪异的奇光,他双手一拦身边正要施展手段的蛙道人、蛇道人,口中大喝道:“围上,”
“是”十几条劲装大汉轰然应喝,金天麟身形未落,突见眼前寒光闪动,三个本就守在门前的劲装大汉,手挥长刀,凌空扑来,这三人显然配合已久,心意相通,三把刀分砍金天麟头、胸、腿三路,
金天麟嘿然冷笑,身子在空中一缩,避过上下两把刀,右手急伸,拇、食两指相扣,倏然向外一弹,一颗鸡蛋大小,青气朦胧的浑圆气丸闪电般挡住了砍向他中路长刀的刀尖,
手腕一震,持刀的大汉只觉一股凶猛无匹的大力顺着手臂当胸撞到,再也握不住刀柄,撤手弃刀,那青色气丸撞飞了长刀之后,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没入正向下跌的那名失刀大汉的眉心,
只听“嘭”的一声,那大汉的头颅突然暴裂开来,白花花的脑浆,鲜艳夺目的热血四外喷溅,众大汉四处躲闪,一片哗然,
几乎与此同时,金天麟扣指连弹,两颗青色气丸倏隐倏现,没入另两名大汉眉心,两名大汉惨叫一声,头颅同时暴开,施之常看得心中一懔,
据他所知,金天麟的先天真气只练到了从有形化为无形,但刚才他弹出的青色气丸,却分明是先天真气经过极度压缩而成的气丸,这是先天真气的最高境界,无形化有形啊,
师傅不是说不传他高深的功法吗,难道是他自己摸索练成的,施之常暗自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要知修道功法,自古以来都是师徒相传,这就是所谓的“大道性功可自悟,命功惟有靠师传,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师传莫强精”
当然偶尔也有得到前辈修道之人所遗的仙录秘谱,自行修练的,但那要比有名师指点难得多,青云便是一例,到现在仍无法突破金丹期,
至于既没有师傅传受,又没有仙录秘谱,想要在道行在更上一层楼,虽然不能说不可能,但至少他施之常还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