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崖在晓风山庄之西,每日早晚日光从这里经过之时,使周围尽笼罩在一片紫光之下,故称紫光崖。临近崖边是一个大草坪,子午门早将这里布置一新,四十八张桌子按每群六桌排列成先天八卦之形,中置高台,呈玄素二色,以示两仪,台周围有二十四个蒲团,乃是应了二十四星宿。整个场面是外有八卦,内伏六合,取五行之阵,伏阴阳之数。草坪周围和上空中,分别悬挂了一百零八盏大红灯笼,使整个草坪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下。
子午门早在这里伏下好手站岗伏哨,里面有女性门人招呼带路,整个场面井然有序,庄重而肃穆。
金风寒率领众人入场,马上有门人过来带路,分领各人入座。金风寒率领子午门一干首脑,缓缓向中央高台而来,行香子与小肉片等人分别登上高台。身后二十四名玄衣人则分座台下二十四个蒲团之上。
台中央北方设一杏黄色大椅,然后左玄右素,左三张,右三张,椅子排列为北斗之形,左边第一个是龙狮,第二位是须发皆白的僧人,第三位是一位绝色美女,右边第一个位子是行香子,第二个位子空着,第三个位子是一个老农模样的人。龙狮走上台时,依然偏偏倒倒,一副醉熏熏的样子。小肉片和一个身材既高又瘦与小肉片相貌截然相反的黑衣人则分别站在上台的台阶两旁把守。
金风寒坐在锦椅上,冷毅的目光放在台下。台下,观礼的人正在引领人的带领下缓缓入场,丝毫不乱。这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一切从表面上看,似乎都平静而正常。按理说,金风寒现在应该很平静,因为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安排中顺利的进行着,再过半个时辰,子午门就顺利完成了立门大典,那时候再有什么意外,金风寒也相信自己完全能够应付。
他唯一害怕的是在大典过程中有什么意外,因为这当中出现任何一个意外,子午门都未必能如期立门,而且这时候,所有观礼来的天堂客人都在这里,倘若发生了事故,不仅是子午门的流血与损失,更是整个天堂的流血与损失。因此就好象那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样,金风寒此时也是外表平静,内心却起伏不平。
有句话说得好,越是平静的下面,却隐藏着越巨大的动荡。刚才他在密室里议事的时候,子午门报信的那个门人冲了进来,话未说完,已经倒地身亡。那个门人他认识,虽然不是子午门中的顶尖好手,但也是子午门中一流的角色。他能在敌人的攻击之下赶回来报信,正说明了的他的身手,但他话未说完就死了,也正说明敌人的强大。
金风寒本以为敌人就在外面,他率领一干首脑走出来时,心里已经有了与敌人放手一搏的打算。可当他出来后,外面平静依然,他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如果那时候他就已经见到了敌人,也许他现在心里就没有这样的恐慌,可惜的是,从他走出密室到现在,他连敌人的气味也没有闻到。这也正是他十分恐惧的原因。
但他虽然恐惧,子午门预定的议程却不能改变,因为天堂上众多同门都还在这里,都还在等子午门成立时的那一刻。所以,他只好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那一场的暴风雨的到来。也许经过这场暴风雨洗礼的子午门,会比过去的子午门更强大,更能经受风雨。
半个多时辰很快过去,台下一片寂静,该来的客人都已经到来,但还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迹象。
金风寒站起来了,他走到台前,环眼看了一下台下,才提高声音道:“各位同道,子午门开门大典正式开始。”
台下一片欢呼!
金风寒再作了一个四方揖,然后缓缓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敌人依然没有露出半点踪迹。
台下门人中,已走出一个小方队,小方队由五人组成,前一个手奉黄锦卷轴,后四人分托银盘,缓缓向台上走来。
小肉片与那黑衣人让开道路,让他们上台。
五人走上高台,手捧黄锦卷轴的人走上台后,转身过来,面下台下,四个手捧银盘的人站在他身后。那手捧黄锦卷轴的司仪缓缓打开手中卷轴,开口读道:“子午循环,阴阳交替,道法自然,天地……”那人刚念到这里,夜幕中忽有一道闪亮的白光射来,直穿那人胸口,那司仪被那白光穿心,也许是感到惊诧,后面的话就没有继续念下去。
台下的人都看到了这道白光,也看到了这道白光的确射到了那司仪的身上,却不知道那司仪为什么没有继续念下去。正在惊疑不定间,忽听“蓬”一声巨响,那司仪的身体居然爆炸开来,众人马上闻到一股焦臭。
台下一阵惊呼,金风寒脸色难看,但他知道这一切却只是开始,因此静静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右手边的行香子已经“霍”一身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台边,站在刚才那司仪站的地方,左右看了一眼,忽然伸出右手,缓缓转动了一下手腕,只见刚才随了那司仪的身体炸飞散落在台下的那黄锦卷轴的碎片一下随风舞起,然后逐渐聚拢到他手边,他的手再一翻,然后忽然展开,众人还没有看得清楚,只见他卷轴已经复原在了他的手中。
刚才那一变故,台下的人显得十分惊慌,但众人终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心里惊恐,却也没有慌乱。现在见行香子显露了这手道门“聚烟萝”玄法,都忍不住十分佩服,又齐声喝起彩来。
行香子没有理会台下的反映,而是慢慢展开卷轴,缓缓念道:“子午循环,阴阳交替,道法自然,天地无极。道门玄黄,起于混沌,天清地浊,始有妖魔……”他刚念到这里,凭空忽然响起一声大炸雷,周围悬挂的几盏灯笼居然被这声炸雷震落了几只。
行香子没有继续念下去,一声暴喝:“邪魔妖道,也来献丑!”手一翻,“唰”一声拂了出去,那几只灯笼就要落地,却被他手上的力量托起,缓缓升了起来,依旧悬挂在树上。台下之人见他显露这功夫,正待喝彩,忽见草坪上空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将周围悬挂的灯笼都吹得不断摇晃起来。
小肉片见了,喝道:“起!”
这声一落,台下二十四道黑影突然向周围射出,只见白光连闪,狂风立歇。
太下众人见到,齐声喝彩。
行香子这才冷笑了一下,然后慢慢打开卷轴,正准备继续读下去,忽见本悬挂在四周的五盏灯笼居然从空中慢慢向中央的台边飘了过来。
行香见了,便没有继续再读,而是凝神关注着那几盏灯笼。直等那灯笼慢慢飘到身前不到五尺之时,才轻轻将手中的卷轴往后递去。然后再将双手一下合拢,然后忽然拉开,只见他双掌间居然有了一个光球。只见他一声大呼:“去!”
只见他手掌间金光四射,五盏灯笼立即往后荡去,就好象飘在水中的灯笼一下又被巨浪打了回去一般。正在这时,又听“蓬”一声,五盏灯笼一下炸开,一阵花雨满天飘下。
这个变化,却是行香子没有预料得到的。
花瓣满天飘舞,慢慢落在了台下众人身上,台下又是一阵欢呼,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这个变化是子午门预先安排下的,不仅十分佩服子午门的创意。只有子午门的人清楚,他们悬挂的灯笼中,根本没有鲜花,这一切都是敌人预先安排好了的一个诡计,但这个诡计的目的是什么,饶是子午门的人见多识广,也没有人能猜测出来。
此时已是早秋,就是在天堂里也是鲜花早谢,也不知道对手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花瓣。金风寒心里更明白,敌人不惜人立物力来造这个玄虚,那么后面的手段一定更为残酷。
他刚想到这里,只见周围又有五展灯笼向台中央飘来。金风寒心里一紧,因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还是鲜花。
站在台边的行香子心里更为紧张。
子午门在预先想象这场恶斗时就已经作了安排,在对手还没有露出王牌的时候,一切的意外由行香子出面打发,而其他首脑则绝不出手。
知己知彼,方能白战不殆,金风寒深深知道这个道理。对手既然没有露面,就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子午门的全部实力。
行香子知道,他现在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子午门,如果他这里出了点差错,不但会使子午门的实力过早暴露,也会使今天接下来的场面无法控制。
五盏灯笼继续往中央飘,还是接近他身边五尺时,他才同样使出一招“佛光初放”,又将那几盏灯笼送了回去。这次的结果与上次一样,灯笼离开台面几尺后,又都炸开,只是这次从灯笼中掉下来的却不再是花瓣,而是几个人来。几个人从灯笼中掉出来,马上摔了下来,砸在场中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