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和朱振华闹意见的史斌得到徐啸川被杀的消息后,既是惊讶,又是感激,他知道了当初朱振华不任命自己做那个都司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为自己在当时的会场上说的那些混话而感到羞愧。
当朱振华正和李秀成、陈玉成和梁青在中军大帐内商议着如何对付向荣派来的使者的时候,只听帐外一个兵士道:“史大人,你不能进去。”
“什么?我不能进去,你知道我和朱兄弟是什么关系吗?”
“史大人,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进去。”
“哟呵!老子和朱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那里,你还敢挡老子的路,给老子滚开!”史斌破口大骂。
在帐内听得清楚的朱振华知道史斌急了,道:“让他进来吧。”
史斌一进来,便给朱振华跪下道:“朱兄弟,我错了!”
朱振华忙起身离座,将史斌扶起来道:“史兄弟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起来,快起来。”
“朱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说着,史斌已经是热泪盈眶。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朱振华将史斌扶起来后道:“不是有句话吗?说什么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何况咱们兄弟呢?有时候啊,越是吵架,越是闹义气,感情就越是深厚,”朱振华又想了想道:“我想啊,咱们是不是定一条规矩。”
“朱兄弟,有什么规矩你只管定,如果我史斌今后再和你犯混,你就砍了我这八斤半!”史斌听了朱振华的话,泪流满面。
朱振华一面缓缓的帮史斌拂去身上的灰尘,一面微笑道:“咱们五个人,现在可以说是一起在龙潭虎穴里面找食,也可以说是一起在刀尖上讨日子,咱们五人才是真正的患难兄弟,《三国》中的古城会这出戏大家看了吧,想那义薄云天的关二哥还和张飞闹过矛盾,后来不是也和好了吗?今天我要定的规矩是啊,今天咱们五个人无论有什么矛盾,有什么意见,都不要憋在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就像史斌兄弟这样。可是——”朱振华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可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这样一来怕误了兄弟们的大事,二来让外人看笑话。兄弟们觉得我这话说的如何啊?”
史斌叫道:“朱兄弟,你说什么我史斌听什么,今后再犯混——”史斌想了想道:“再犯混我就是狗娘养的!”
“不可!”朱振华一脸正色的道。
“朱兄弟,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兄弟之间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你不能是狗娘养的,咱们是兄弟,你是狗娘养的那咱们不也是狗娘养的了吗?”朱振华哈哈笑道。
梁青和李秀成、陈玉成听了这话,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梁青道:“朱兄弟,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朱振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正如朱兄弟说的那样,咱们五人可以说是一起从艰难困苦中走过来的,朱兄弟若不嫌弃,我们五人结拜为兄弟怎么样?”梁青问李秀成和陈玉成道:“二位兄弟觉得呢?”
李秀成和趁玉成还没有回答,只听史斌叫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这时,一个士兵进来道:“朱大人,徐游击自杀了!”
“自杀了?真的死了?”徐啸川的死是铁板钉丁的事,但是当朱振华得徐啸川的死讯后,他还是有微微的觉得有几分惊讶、彷徨,他觉得可惜,不禁长叹了一声后问道:“什么时候的死的?”
“就在刚刚,抹脖子自杀的。”
朱振华心中虽然有些觉得可惜,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悲痛不已,对李秀成和陈玉成道:“你们立刻率领本部人马,驻守在徐啸川部人马的两侧,谨防他们兵变!”
“遵命!”二人领了命后,立刻便出了大帐。
朱振华对梁青道:“梁兄弟,你立刻率部入城,加强防御,以防不测!”
一旁的史斌见自己没有任务,又急了:“朱兄弟,我呢?我做什么?”
朱振华冲着史斌微微一笑:“怎么?又急了?又要骂我远的亲,近的疏了?”
“朱兄弟,我那不是一时的气话吗?你要记我一辈子啊?”史斌有些脸红。
“哈哈,算了,我也不逗你了,”朱振华笑道:“现在徐啸川死了,他那2500人马总要有人来统帅啊。”
“我......”
朱振华将手一扬,截断史斌的话道:“这个都司肯定是你的,不过我要问你一句话。”
“朱兄弟请问。”
“你敢搞兵变吗?”朱振华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史斌。
史斌一听这话,吃惊不小:“朱兄弟,要我再搞兵变,你这不是要我去......”
“史兄弟啊,不要多想,”朱振华没让史斌把后面的那个“死”字说出来,他道:“我得到消息,向荣那里马上要来一位使者彻查徐啸川兵变,米兴朝被杀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这位使者,如果实在没了办法,你就在苏州城里再闹一次兵变,吓走这个使者。”
史斌问道:“朱兄弟,现在这个苏州和杭州都是你的天下了,你干嘛不干脆起事算了,这样翻来覆去的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朱振华想了想道:“现在还不行,天京那边还没有消息,,一旦起事,向荣一定会倾全力攻打咱们,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去拼,还需要再拖一段时间,要等天京的消息,所以,你的兵变只是吓唬一下那个使者,把他赶走就行了,你这样一闹,他肯定是要回江南大营,这样一来一往,又可以拖上个十天半月,所以绝对不能杀他,不然......徐啸川的结果你是看见了的。”
朱振华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史斌是知道的:“朱兄弟,你放心,一定按你的办法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