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华进了官署,见了一脸眼泪鼻涕的米兴朝。米兴朝一看见朱振华,吓得缩到墙角,浑身发颤道:“不......不要杀我......不要杀......”
“大人,我是朱振华。”朱振华看着米兴朝的无能的样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中着实觉得讨厌,但语气上却是极为和气。
米兴朝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打量了朱振华好久,忽然号哭的爬过来,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抱着朱振华的双腿道:“朱将军啊,你总算来了,他们兵变了,要......要杀我,你......你救救我啊......他......他们连大烟也不给我抽,我......我要死了......”米兴朝因为又惊又怕,又没有鸦片止渴,话语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朱振华鄙夷的看着米兴朝,问站在身旁的李秀成道:“李都司,有大烟吗?就算明天要杀头,今天也应该当米大人抽一口啊!”
“大人,大烟都运到城外去了,正准备销毁!”
“哎呀,米大人,这可怎么是好啊,都要销毁了。”
“不......不,快......快给我一口!”
朱振华对李秀成道:“李都司,你看看,大人浑身打颤,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多么可怜啊,去给大人拿一点鸦片膏来,再准备烟枪,让大人抽一口。”
“遵命。”
李秀成去后,朱振华蹲在地上,望着米兴朝道:“大人啊,你看看现在这苏州,兵变刚平,一片废墟,连您最喜欢的鸦片膏也少得可怜,我看这样成不成,委屈您先到杭州去住两天,那里的鸦片膏可多得狠,你去吗?”朱振华准备在苏州实行自己的大计,他当然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打搅他。
“不,我不去......不去杭州,我要......我要大烟......”
朱振华好象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道:“你只要去杭州,大烟我朱振华管够!”
“我......我要大烟,不......不去杭州......”
“要么要大烟,要么离开苏州,二选一!”朱振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不......我要......我不去杭州......”米兴朝抱着朱振华的腿死命的摇:“朱兄弟,给我一口吧,我......我不去杭州啊。”
“好吧好吧,大烟马上就来了。”朱振华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米兴朝还这么的坚决不去杭州,这说明他是向荣的心腹,向荣肯定交代过他,不能离开杭州半步。朱振华实在是不愿意再对着这个宁他讨厌的的面孔,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有了新的办法来驱赶走这位既让他厌恶,又碍他事的米参将。他说完话后,转身便离开了官署,回自己的中军大帐去了。
回到大帐的朱振华当即召集全军将领下了一道军令,任命梁青接替了马维国的位置。这个任命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朱振华又一道将令却有些出人意料了,那就是让徐啸川官复原职。朱振华的这个决定首先便引来了史斌的不满,史斌当着全军将领的面,瞪了一眼徐啸川后喊道:“朱大人,你是觉得我史斌是没有功劳,还是对天......对你不忠心!”史斌差点说走了嘴。
史斌的这种反应早就在朱振华的预料之中:“史兄弟啊,有话坐着慢慢说,着急什么啊?”
“朱兄弟,你这不是远的亲,近的疏吗?早知这样......”
因为大帐中坐着很多清军的将领,朱振华深怕史斌说漏了嘴引来大祸,他“啪”的一声,拍得面前的几案山响,吼道:“史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这里坐的哪个不是我朱振华的生死兄弟,什么远的进的,亲的疏的,在老子还没砍下你的脑壳以前最好把你的臭嘴给老子闭上!”
“朱兄弟从武昌起我史斌就鞍前马后的跟着你,难道......”
“来人!”朱振华知道不能再让史斌讲下去,大叫一声:“把这个****的给老子拖下去,关他禁闭,关他半个月的禁闭!”
不一会进来两个兵士,将史斌拿下,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啥叫关禁闭,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把他拖下去!”
史斌以为朱振华要杀自己,他倔强的争脱两个士兵的捉拿,叫道:“要杀便杀,砍头也不过碗大个疤!”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问道:“朱大人,啥叫关禁闭啊?”
“就是把他关起来,让他好好的想想!”
徐啸川知道,自己的官衔虽然仍旧是游击,可是其实也就是个都司,故而他以下属的身份一脸恭敬的出班道:“大人,小的看是不是就饶了史大人。”
朱振华看了一眼徐啸川,道:“徐大人啊,你是不知道,一到提拔干部的时候这个姓史的就来争,这个游击将军的位置本来就是朝廷任命的你,他凭什么要!”
这时,梁青起身拱手道:“朱大人,就饶了史兄弟这一次吧,我愿意将我这都司的位置让给他......”
“放屁!”朱振华骂道:“你在这里和什么稀泥?这都司是你家的?你说让就让!”朱振华又对那两个捉拿史斌的史斌道:“快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史斌瞪了一眼朱振华,恨恨的转身而去。
散帐以后,朱振华留下陈玉成道:“玉成啊,你去劝劝史斌,要他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坏了咱们的大计。”
陈玉成略犹豫了片刻道:“朱大人,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任命哪个杨建安做都司,怎么说史斌也是咱们天国的人啊,让他掌握那2500人,不是更靠得住些吗?”陈玉成在说“天国”二字的时候声音压得很底。
朱振华微微一笑,问道:“玉成啊,你信得过我吗?”
“当然信得过,只是你这样做,的确让人想不明白。”
“我朱振华是那种对不起兄弟的人吗?我任命这个杨建安自然有我的用意,现在不能是说出来,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的。”朱振华拍了拍陈玉成的肩膀:“你去劝一劝那个呆鸟,别让他坏了咱们的大计!”
陈玉成抿了抿嘴唇,点头道:“朱兄弟你放心,史兄弟虽然是个粗鲁之人,但还是知道这事的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