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你真的要率军去攻打南昌吗?”从傅善祥的面容和语气中朱振华看出来她很着急,也很慌张,而她的着急和慌张都是由关心朱振华而起。朱振华不想欺骗她,欺骗一个关心自己的,并且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但是不是有这么句话么: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己事不密则成害。现在无论他怎么心痛,怎么内疚,但就是不能告诉他实情。
“是啊,我是奉了天王的圣旨和东王的号谕,能不去吗?”朱振华握着傅善祥一双纤细玉手道:“善祥,你乖乖的在天京等我,等我得胜还朝。”
“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朱振华明知故问道。
“这是北王的阴谋,北王是要借故杀你。”
“是谁告诉你?”朱振华脸色严肃道:“北王是咱们天国的柱石,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哎,你呀,真是糊涂!”平日里一向温柔的傅善祥着急了:“西征数万大军都打不下南昌,你只率领5000人能打得下吗?”
“攻不下来也得去啊,”朱振华无奈的道:“那可是天王和东王的吩咐啊,我能不去吗?不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那......那......那怎么办?”傅善祥急的女儿态尽显,在那里跺着脚。
朱振华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又是心通,又是欢喜,又是愧疚,他轻抚着她的背道:“小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多少风浪我不都过来了,难道这么条小阴沟还能让我翻了船不成啊?”
“振华,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不是小阴沟,这......这是......”
突然,这时门外有人扯着喉咙喊道:“东王殿下驾到!”
“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啊?”傅善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好,你先避开一下,东王来了,对着面了不好说,”朱振华犹豫了片刻道:“我跟东王说说,看能不能派别人去,好吗?”
傅善祥已经没有了办法,她点了点头,钻进了内房,但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内房听着。
杨秀清对朱振华的计划是很赞同的,可是他觉得朱振华的这个计划太危险,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再和朱振华商议一下,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但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不愿意让天王和北王知道,所以他是轻车简从到了朱振华的宅子里面。他一进来,朱振华行礼道:“小卑职拜见东王千岁殿下。”
“好了,平身吧,”杨秀清坐下问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殿下,小卑职不愿意去攻打南昌了,望殿下另选良将。”朱振华说这话的时候向杨秀清使了个眼色,手指在空中写了个“北”字。
杨秀清立时提高了警惕,他以为北王府有人到这里来了,于是喝道:“朱振华,你听着,明天就要发兵了,你现在说不去了,你想死吗?”
“不......不......殿下,小卑职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秀清发火了:“朱振华你给本王听着,本王给两条路你选,第一,你明天就率领人马出发,去攻打南昌;第二,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你选一个吧!”
“小......小卑职明天率军出发......”
杨秀清以为韦昌辉的人真的在朱振华的家里,他自然是不便久留,又说了勉励的话后便离开了。
杨秀清走后,傅善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出来,她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他扑带朱振华的怀里放声大哭。
“你哭什么啊?充其量也就是个生离,又不是死......”朱振华的“别”字没出口,傅善祥忙捂住朱振华的嘴巴:“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等你回来,如果你真的......我跟你一起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日后你听着什么,也不要当真......”朱振华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他知道不能再说,傅善祥也是个机灵的女人,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察觉,他将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北王是要杀我?谁告诉你的?”
“天国的军政大事都是东王在主持,天王什么时候下过军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北王撺掇的,而且那个黄玉昆不仅是北王的人,更是翼王的岳父,虽然你是主帅,可是那5000人还有一半是黄玉昆在指挥,一旦攻不下南昌,北王就一定会以军法逼着天王和东王杀你的。”
“呵呵,”朱振华没想到傅善祥聪明到了一叶落而知秋将至的境界,他微微一笑:“放心,你多想了,没事的。”说着,他一把将傅善祥揽在了怀里。
此日清晨,天才刚刚亮的时候,朱振华和黄玉昆腰挎长剑,威风凛凛的立于阵前,5000将士列着整齐的方阵。江风吹来,战旗哗啦啦作响。
军阵前供着三牲和黄裱皓谕。在阵阵雷鸣般的号炮和战鼓声中,军队开始行动,顿时烟尘四起。
后卫队尚未动,朱振华猛回头,见一骑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他立刻认出了是傅善祥。
朱振华拍马迎上前去。
两匹马停在高岗,战马嘶鸣,两个人半晌无语。
傅善祥从怀中掏出一只手枪,递给朱振华,道:“这是东王赠给你的。”
朱振华摆弄着那只小手枪,风趣的道:“东王怎么不把你送我啊?要这手枪做什么?怎么?让我想你想的yuhuo焚身的时候自己打手枪啊?”
傅善祥当然不知朱振华说的“打手枪”是什么意思,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了说笑,等我这次得胜回朝,你就该去做天王的驸马了。”
“做驸马?那不行,如果是傅善祥为妻,王长金做妾,那我还勉强接受。”
“哎,这......这怎么可能啊?”傅善祥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