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谈了片刻,已到了吃饭时间,三人刚要去吃饭,突然有人报,忠义中卫指挥史谈辉驾到。林越山忙去迎接,一会儿引进来一个胖胖的军官,长得一脸奸滑之像,一见面立即拜倒,道:“卑职见过杨大人。”
林政紧随在杨廷和身边,见他拜倒却并不向一旁躲闪,也不上前见过指挥史大人,不过此官并没露出怒意,起来后还冲林政一拱手,道:“这位是林千户吧,幸会。”
林政只好拱手道:“见过谈大人。”
这谈辉本是刘瑾同乡,这刘瑾原也姓谈,念在同乡之谊,又得了谈辉10000两银子,便提携他做一个指挥史,其它人虽有怨言也不敢说。刘瑾与谈辉也不甚熟,于是就遣他来守边。谈辉也知与刘瑾并非至亲,所以不敢多方树敌,对谁都很客气。因杨廷和出使朵颜的公文被延误,所以只好亲自前来谢罪。
杨廷和倒也没难为他,还得用他调兵,所以杨廷和道:“现在朵颜有可能出兵攻打喜峰口和潘家口,谈大人多派些兵守卫两关,如若出了问题,本官的尚方宝剑可认不得人。”
谈辉打了个冷战,忙道:“卑职明白,一定将所属部队全都调入两关镇守。”
杨廷和又道:“林越山千户熟悉喜峰口情况,布防之事应以林千户这主,关在人在,关破人亡。”
谈辉应道:“卑职遵命。”
送走了谈辉,林越山请杨廷和吃饭,杨廷却坚持和士兵同吃,想不到此地士兵伙食太差,稀粥干粮竟也不能管饱,杨廷和雨具发镇怒,却也无法儿。饭后,林政偷偷塞给林越山500两银子,林越山大喜,连声称谢。
三日后,第一批火油运到,谈辉也派了一千人进驻喜峰口。林越山派兵烧了两块草场后,朵颜终于有了回音,约定八月初八大首领花当将亲至宽城接见杨廷和。八月初七,林政领着两百名锦衣卫随杨廷和出使朵颜,留下300人帮助守卫喜峰口。
出了喜峰口,无际的草原展现在众人面前,林政前世一直想去草原看看,却未能如愿,这次得偿夙愿,很是兴奋,但一想前途未卜,却又黯然。
走了一日便被朵颜派人迎到了宽城外扎营,第二日花当使人接杨廷和入城,皇帝赐的物品拉走了,却又只限杨廷和一人进城,林政力争才被允许与杨廷和同去,临进城前,林政吩咐吕百户注意防卫,如遇袭击立即回喜峰口。如二人进城三日不回,则派人回喜峰口报信,继续烧草场。如二人五日不回,则立即撤退。
宽城即为现在的河北宽城县,是洪武20年明军征讨北元时建立的根据地,现今被朵颜占领。不过城中建筑还全是中国古式建筑,大都已经破旧,可见朵颜并没有花力气在城镇建设上,因为在名义上这还是大明的地盘。
接待者是花当的一个部将,叫哈达雷,汉语说得不错,一路上介绍蒙人的风土人情滔滔不绝,最后将林政二人安排在一个偏僻的独立小院,请二安心等待花当的接见。
林政一看五十多名兵丁将小院围个水泄不通,就知自己二人被软禁了,果然直到晚上,哈达雷也没出现,杨廷和很是着急,林政道:“现在急也没用,总得给花当一点时间做最后决定,恐怕现在花当正跟属下开会呢。”
还真叫林政猜对了,花当还真和部属们正在招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右都督朵罗干,花当的大儿子把儿孙,花当女儿脱而不花,还有两个千户西林克和扎实德。
朵罗干是亲鞑靼派,他极力反对与大明交好,于是怂恿花当道:“天下的蒙古人是一家,首领应该将汉人使者杀死,心向达延可汗表明心迹。”
脱而不花道:“不可,杀了汉人使者,汉人会烧了咱们的草原,那样我们的子民就会饿死,腾格里会惩罚我们的。”
朵罗干道:“那我们和汉人勾结,一起屠杀自己人,腾格里便不会惩罚我们吗?”
花当道:“我们朵颜部一直夹在汉人和鞑靼人之间,他们都欺侮我们,我们迟早都要和他们算这笔帐,不过,现在我们得商量偏向那一方更有利些,偏向汉人,达延小王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偏向鞑靼,他早晚是会吞掉我们的。”
把儿孙这时插话道:“小王子一心要统一草原,我们早晚是他口中的肥肉,我看不如和汉人交好,争取互市,只有让朵颜强大起来,才能抵抗豺狼的入侵。”
朵罗干道:“小王子最近一直逼我们去攻击潘家口,如果让他知道我们与大明和谈怎么办。”
脱而不花道:“他那是让我们把明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好进攻大同,如果我们与大明和解,大明的主要军力就会放在大同宣府一带,那时达延就会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我们。如果我们杀以汉人使者,汉人放火烧了草原,今年冬天我们吃什么?那时正是达延吞并我们的时候,他最愿意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汉人两败俱伤。”
花当接着道:“脱而不花说的不错,明天我就见一见汉人使者,看他们带来几分诚意,如果条件丰厚,我们便与之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