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正值重阳佳节,论武会试定于辰时三刻在南苑演武场正式开始。任福一大早便起床,梳洗之后练了会儿剑,便在任长青的带领下前往南苑。
任福虽在富贵山庄前后呆了半年时间,但足迹仅限于东苑,其它地方却并未去过,这南苑还是第一次来。一路行来,四周景观看得他目不暇接。
南苑比起东苑大得多,是富贵山庄五苑中最大的一苑,而东苑仅比中苑略大一点,位列倒数第二。任福随着任长青曲曲折折的走了好长一段路,穿过十几座院落,方才来到演武场。
演武场占地极广,约有十几亩的面积,位于富贵山庄大门与议事大厅之间,地面上全部用青砖铺就,极为平整。此时辰时刚到,演武场上却已来了不少的人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笑着。任福看了看,却没有几个认识的。正感无聊之际,忽见数十个仆役打扮的人从议事大厅中鱼贯而出,每人手中都拿了几把椅子,只不过盞茶工夫,演武场东西两侧以及南边大门的两侧便整整齐齐的摆放了数百把椅子,而议事大厅门前的七层台阶上除了摆放了十几把椅子外,还有几张长桌,显然是主席位。
待仆役退下,原本站着的人们纷纷自行找了位置落座,任长青便也拉着任福在东侧找了两张椅子坐下,因来得早,自然占据了第一排的绝佳位置。
任福落座后目光四次浏览,忽然看到富贵山庄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不由一愣,道:“此时天色已不早,为何山庄大门却还未开?”
任长青目光一瞥大门,笑道:“富贵山庄早在月前便发出告示,自九月重阳之日起,山庄封庄三日,概不接待外客,这并不奇怪,历届论武会试都是如此。”
任福道:“看来富贵山庄对这论武会试倒是十分重视,瞧着排场便可知一二,但若真个说起来,论武会试不过是山庄内部青年后进切磋武功的一次普通聚会,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么?”
任长青摇首道:“你并不清楚这内里情形,富贵山庄势力遍布天下各地,此处虽是富贵山庄根本所在,但除此处之外,如福建武夷的清泉山庄,杭州的龙井茶园,塞北的天马牧场等均是富贵山庄的产业。富贵山庄严格来说很像一个帮派组织,遍布天下的产业就像它的一个个分舵,每处产业都由富贵山庄的嫡传弟子主持,而一些重要的产业更是由山庄中的一些重量级人物在坐镇,这些产业中有许多年轻弟子,每三年一届的论武会试即是对他们能力的一次考核评定,也给他们提供了一次施展才华,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是其一。其二,历届论武会试的前四名都被允许进入天机武库静修三个月,要知天机武库乃当今天下武人共同向往的圣地,便是象林仙子这般前辈高人只怕也是极想进去看一看的,何况那些富贵山庄的年轻弟子,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次莫大的机缘,而对富贵山庄来说,这也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容不得出半点疵漏,如何能不郑重其事?”
任福皱眉道:“是否所有富贵山庄年轻弟子都要参加论武会试?若是这样,那要比到什么时候?”
任长青笑道:“那倒不是,论武会试采取的虽是自由报名的规则,但总的报名人数却不会很多,各地产业所派来的代表弟子都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而有些小的产业因自知实力不足,根本就无人报名,因此,人数虽不多,但都是一些资质过人,潜力极大的青年俊才,可谓是群英荟萃。”
听任长青如此一说,任福不免生出一丝紧张,心中忐忑道:“那么多青年才俊,我不过才练了三个月武功,只怕到时……咳…咳…”
任长青见任福露出怯意,面色一整道:“你平日练功时自信满满,怎么事到临头反倒怕了,须知临战怯敌乃是大忌,还没打你已先输了一大半了!”
任福见任长青面色严肃,心中一阵羞愧,连忙收拾心情重新振作起来,转瞬间便象换了一个人,自内而外焕发出昂扬的斗志。
任长青见了,满意的点点头道:“此次论武会试,你的年龄可能是所有参赛者中最小的,此外,你习武不过三月,即便刚上场便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你尽管放松心态,尽力而为就是,其他的不要多想,尤其不要过于在意输赢。”
任福点头应是,两人一时无话,任福举目向四周望去,只见原本还略显空荡的演武场此时几乎座无虚席,只有主席位上仍是空荡荡的.。
任福仔细瞧了瞧,来的人中男女老少皆有,却仍以年轻人居多。论武会试乃是富贵山庄年轻人的一场盛会,便是不参加比赛,来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年轻人生性喜动好玩,如此情景倒也合乎情理。
此时已到辰时二刻,距离论武会试正式开始还有一刻,演武场上众人交头接耳,嗡嗡声不绝于耳。忽然间,嗡嗡声停了下来,四周变得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东西两侧众人均将头侧向北面议事大殿前的主席位。只见一行人正从议事大殿中行出,为首一人身着紫袍,身材高大,面如重枣,浓眉如刀,正是富贵山庄庄主费通神。这一行大约十几个人陆续行出后分别在主席位上落座,费通神居中而坐,其左手坐了位气质儒雅面白无须的四旬文士,而右手的第一个座位上坐了一位绝美的白衣女子,赫然正是“忘忧仙子”林华清,而紧挨林华清的下首坐了一位鹅黄宫装的蒙面女子,此女面蒙一层白纱,令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如何,显得颇为神秘,而她虽只是随便的坐在那里,身上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优雅气质,不知不觉间便吸引了众人的心神,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但众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即便是如此,她所展现出的魅力竟是丝毫也不逊于身边艳光四射的林华清。
任福不自觉问道:“爹,那蒙面女子是谁?”
任长青看了任福一眼,淡淡道:“此人说起来和你倒有些缘份,她对你可说还有救命之恩。”
任福一怔,继而失声道:“吟雪小姐?”
任福不由发起了呆,他虽久闻吟雪小姐之名,却始终未曾得见,心中实向往已久,却不料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见得这位向往已久的救命恩人,但更加始料不及的是吟雪竟然轻纱遮面,令他无法得窥庐山真面目,未免有些遗憾。
梅吟雪如此装扮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任福原本好奇心就重,哪能例外,正待开口问任长青,却是有人比他更性急,只听身后一人小声问道:“王兄,你素来消息灵通,可知这面蒙轻纱的女子是谁,却又为何面蒙轻纱?”
另一位消息灵通的老兄异常得意,也压低声音的:“李兄,不是小弟夸口,若说此事却是没几个人知道,小弟也是多方打探才略知一二,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说到此处,忽然住口不言,显然是在吊那姓李之人的胃口,你姓李之人果然不耐,催促道:“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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