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止住了腹泻让我也大感快慰,我是真的不希望他现在就死掉。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不待里边清理干净,众人便进去探望,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见朱常洛恢复了一些精神,便弄了些清淡的粥菜给他喂了下去,待他吃完,他也有了些力气,居然还让小太监扶着他在屋里走了一圈。这一天可把朱常洛折腾坏了,见他已经没有大碍,李选侍才开始说话,和王安一起劝走众人安排朱常洛休息。
半夜里,忽然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待我醒来的时候,旺生已经边喊边跑地去开门了,片刻之后回来在我门前惊慌道:“殿下,万岁爷驾崩了!”
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把我惊出一身冷汗,大红丸没能救了朱常洛的命!情急之下我跃过钟离艳就跳到了地上,抓起裤子就往腿上套,然后才想起喊旺生进来。也顾不上梳头,叫旺生拿根绳给我扎了一个马尾辫,没等钟离艳穿好衣服,我就一头冲了出去。
这次我出来的早,只见到了朱由校和张嫣的轿子备在前庭却没有见到他们的人,我也顾不上他们,撒腿就往乾清宫疾奔,没一会儿就赶到了,守门的侍卫马上就让我进去,我跑到暖阁里一看,我娘正扑在床头痛哭呢。我急忙来到床前,只见朱常洛双目微合脸色青白,显然已经断了气。
虽然我对朱常洛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但还是要装装样子,虽然我不是很悲伤,但却为自己感到难过,我的泪真的流了下来。没多大功夫,朱由校和张嫣也赶到了,我们四个人又哭了一阵,王安才上前劝我们节哀,然后向朱由校传交玉玺,朱由校只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又放了回去。
这次我和张嫣都没用王安提醒,主动带领众人上前拜见新君,朱由校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咧着嘴把我们几个人一一拉了起来。看着他那张傻瓜脸,我心里这个郁闷,你就说这个傻瓜,他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十八年来象寄生虫一样地生活,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到头来却轻而易举地当上了皇帝,我和李选侍费尽心机,到头来全他奶奶地给他打工了!对了,还有朱常洛,苦守太子位十八年,小心谨慎清心寡欲,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龙椅还没坐热乎就给这个傻瓜腾了出来,这么多人不是全为他一个人服务了吗?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我这个真命天子却落得如此结果?难道是我投错了胎?奶奶的,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朱常洛的妃子并不多,有名位的全算上才六个,所以王安派人把她们都叫了过来,待她们哭完才让太医院的人进来处理朱常洛的遗体,然后在乾清宫的正殿重新设起灵堂。一切布置完毕,朱由校竟然主动走到我面前,对我道:“兄弟,今天晚上就得你受累了,在这儿替我为咱父皇守灵。”
奶奶的,他也学会偷懒了!我点点头,提醒他道:“皇上,现在是不是该敲钟向外界发布先皇去世的消息了?”
“敲吧。”朱由校对我道,“你现在就去安排他们敲钟吧。”
奶奶的,这事儿还得我去安排,他现在是逮谁用谁,也不看我管不管那档事儿!我正要去安排,李进忠忙道:“万岁,先不要急。”朱由校马上扭头问道:“为什么?”
“万岁,老皇上去世,四大亲王回京奔丧,现在可都还在京里呢,尤其是福王在朝中有些党羽,不可不防,以老奴之见,应该先派厂卫将四大亲王接到宫中,然后再向外界发布消息。”
朱由校点点头,“有道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
我差点儿笑喷,李进忠忙施礼道:“回万岁,老奴没有调动厂卫的权力。”
“那谁有?”朱由校问道,李进忠忙回:“回万岁,宫中侍卫由王安掌管,东厂由崔文升掌管。”
李进忠一句话提醒了朱由校,朱由校大怒道:“******,就是崔文升这个老东西领来一个人把我父皇害死的,他现在在哪儿?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抓起来!”
崔文升就在朱由校身后站着呢,李进忠上去一把就把他给扯了过来,按跪在朱由校面前,朱由校看了崔文升一眼,一挥手,“拉出去宰了!”王安急忙上前道:“万岁莫急,应该把献药的李可灼一同抓来,待审明之后再治他们的罪也不迟。”
朱由校点点头,对李进忠道:“我现在就任命你接替崔文升的所有职务!先把他给我押起来,然后就按你说的去做,对了,再去把那个叫什么李可灼的也一起给我抓起来。”李进忠这回终于得志了,秉笔太监兼管东厂可谓是一步登天,地位仅次于王安排在第二号。
李进忠急忙跪下,“谢主隆恩,老奴这就去办!”
朱由校要走,我送他出乾清宫,一眼看见钟离艳守在门边,这姐姐这段时间可把我给烦坏了,但我又不能怪她,这都是朱常洛安排的,她只是服从命令而已。现在朱常洛死了,我得让那个傻瓜给我解除紧箍咒,于是急忙指着钟离艳对朱由校道:“皇上,她是父皇赐给我的女卫,一天到晚象影子似的跟着我,您能不能给她放松点尺度,别让她跟我那么紧。”
“行。”朱由校点手把钟离艳叫到面前,对她道:“以后你就听他的,他让你离多远你就离多远,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惹他心烦,听明白没?”钟离艳忙施礼:“钟离艳遵旨。”朱由校走了,我看了看钟离艳,对她道:“回去睡觉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钟离艳马上一点头,轻轻地说了一个‘是’,然后就转身走掉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禁一阵失落,她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让她走她就走了,都没跟我客气一下,真是一个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