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没有打断骷髅道人的沉思,过了一会儿,骷髅道人才继续道:“在部落的供奉塔里,有一块天石,自有暴人族开始,天石就一直被当作上天的化身而被暴人族供奉起来。经历了数百代,都没有人知道那块天石到底有什么作用。直到五十年前的祭天节,那时候,现任的族长还很年轻,他在进入供奉塔做祈祷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秘密。当时是晚上,天很黑,部落里所有的人都亲眼目睹了供奉塔里突然发出的异光。族长从供奉塔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全身也被那种异光包裹,持续了一整个晚上,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才恢复如常。”
骷髅道人顿了下,继续道:“那件事以后,族长的寿命得到了大幅的延长,尽管每次狂暴变身依旧会减损他十年的寿命。族中的祭祀都有记载,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族长已经进行过二十次狂暴变身,但是他却活过了七十岁,而且如今身体依旧康健。在他之前,整个暴人族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人能够活过七十岁。自那以后,每隔十年,天石都会在祭天节的那天晚上发出异光,不过,天石也有个规矩,每次只会给五个人延长寿命的机会,如果进入供奉塔的人超过五个,它就不会发出异光。”
陆川听得入神,他现在终于明白,暴人族中的那个机会是怎样的珍贵了,能够被大幅的延续生命,这样的机会摆在任何人面前,他也会心动吧?
“每十年,只有五个人可以被延长寿命,族内的战士为了获得这弥足珍贵的机会,常常都会以武力比出个高低来,这也被族内定为规矩,因为,我们需要把延长寿命的机会给予实力最强的战士。”
骷髅道人追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叹口气,继续道:“当年,族内为了选出五个最优秀的战士,按照规矩,进行了十年一次的大比武,那次,我在比武中获得了第五名,得到了那个机会。但是,那臭和尚却要跟我来抢!比武之前他带领一队战士出去打猎,原本估计着是能够及时赶回来参加比武的,哪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却遭遇了巨人族的打猎小队,双方缠斗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臭和尚回到部落的时候,比武早就结束了。当时族中有个规矩,因为特殊原因而没参加比武的,可以向第五名提出决斗,以胜败来争取那个机会。臭和尚连想都没想,竟然就给我下了战书,伤天理的,我可是他的亲弟弟!当时我们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他下战书,我毫不犹豫就接了。却丝毫都没有考虑到另一个人的感受。”说到这里,骷髅道人眼中流过几许黯然。
“我们亲兄弟决斗,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我们的父亲……他为了阻止我们,竟在我们决斗的当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沉默,骷髅道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
“父亲死了,我们痛苦、懊悔,但那都没用了,我们心灰意冷,决斗也再无意义,我们相继离开了部落,希望外面的世界能让我们把过去淡忘。”骷髅道人自嘲地笑了笑,“其实现在想来,当年臭和尚跟我争夺那个机会,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而是为了去尝试解开天石的秘密,希望能彻底改变暴人族寿命短的的命运。实际上,那是我们兄弟俩从小埋在心里的共同梦想。后来我们到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世上有修真这回事,才知道修真能够延长人的寿命。我和臭和尚有十五年没见面,五年前偶遇了一次,才知道彼此的情况,我们都走上了修真的路,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一种方法,再去实现我们的那个梦想。”
……
陆川心中颇有感慨,却又说不清,只禁不住轻叹了一声,想到自己,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梦想?只是一味地为了生存而追求生存,生命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单调的白色,“人活着总得有点追求吧?”陆川在心里暗暗问自己,却不能给出一个答案。
“可惜我们在外修行了二十年,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解开天石秘密的办法。”骷髅道人苦笑道,“你这小子总能给为师点意外,有时间的时候,就随为师多去几趟供奉塔,帮着参解参解天石的秘密,嗯,带上你那三个朋友一起也可以。”
陆川很意外:“天石可以随便让外族人观看吗?难道就不怕……有人觊觎它?”
骷髅道人嘿嘿笑道:“觊觎?暴人族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在暴人族出现之前,天石就已经那样摆在那里,不知有多少想偷走它的人都死于非命了。嘿嘿,多了我也不说了,想你小子也没那个贼胆。”
陆川不做声地点了点头,就听房子外面传来雷猛的声音:“陆兄弟快出来啊,哈哈,暴人族要出去打猎了,这样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
“嘿嘿,快去吧,多长长见识。”骷髅道人笑道。
陆川从骷髅道人的房子里出来,就看见部落里已经聚集起几百个暴人族战士,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满脸兴奋的样子。
看见他们手里的骨制棒槌、骨制长矛、骨制盾牌,陆川很是怀疑,就凭他们这种实力,对付的猎物也不会强到哪里去吧?
难道他们会为了一次打猎就动用狂暴变身?
陆川摇摇头,自语道:“绝对不会。”
“喂,师尊你还发什么愣,快点来吧,草色大师说了,这次要对付的怪物,实力起码也是金丹初期的啊,哈哈哈,有的赚了!”杨林从一边跑过来,满脸兴奋地大呼小叫。
“什么?对付金丹初期的怪物?不可能……”陆川愕然道。
“嗐,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几百个暴人族战士狂暴变身,群殴个几个金丹初期的怪物有什么难的?”杨林想当然道。
“别乱说,你以为狂暴变身想用就用吗?那可是要折寿的!”陆川甩下一句,也不管杨林一脸的茫然,径自向着不远处正在召集人的草色和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