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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短暂对峙

“真的比预想中还要糟糕……”

脚下谨慎小心地挪动了几下,然后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摆脱对面豹子视线的路遥暗自嘀咕着。同样在对面房顶上出现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只成年的豹子。不过路遥没有分辨雌雄的常识,无法确定眼前的是否就是报纸上看到那只。但即使没这个家伙,刚才那只轻松干掉小马鹿的虎猫就足够自己喝一壶了。而且假如自己能侥幸逃脱的话,很可能还跟看起来已经溜走的那家伙对上。

其实路遥也根本不用想这么多,他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在正常状况下面对成年豹根本就毫无胜算。除了在体重上可能有几公斤的优势外,其他方面无论力量速度敏捷性上都存在极大差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这一天都几乎是在狂奔中渡过的,不但体力不足,任何工具之类也都没有准备,赤手空拳想要对付豹子,纯粹等于找死。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由于这只母豹真的是报纸上所说刚刚产子那只,所以处于产后恢复期间的它,虽然凶性比平时大得多,但是行动也难免受到点影响。它这一天也没怎么闲着,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小马鹿原先并不是独自一个,它的父母在逃来这里的途中,已经被母豹挨个解决掉了。所以现在的母豹也稍微有那么点不在状态,否则也不会被之前的虎猫钻了空子,抢先把猎物放倒了。

一般豹子的地盘里根本不会允许比它弱的食肉动物存在,那只嚣张的虎猫之所以能活在附近,一是由于动物园刚刚开启,地盘的划分还没有完全形成,二是它本来就是悄悄跟在母豹后面,打算从对方的猎物里捡点小便宜。它虽然不是专找腐食的鬣狗,却也不介意偷点豹子杀掉的新鲜动物尸体。当然有活的更好,这也是它发现母豹故意放过小马鹿之后,迫不及待在路遥面前将其杀死的原因——因为母豹实在离它不远。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母豹来的太快,虎猫放下到手猎物狼狈逃窜,剩下路遥同豹子对峙中。

据说野兽观察其他动物的习惯,首先是按着高度来的。自然界里很少有人这种两足行走的动物,所以高度一般是和体型成正比的。老虎尚且不会主动攻击手里持有工具的人类,豹子自然也会对眼前的路遥稍微掂量一下。

于是,屋顶上的金钱豹并没有急着从房顶上扑下来,而是一边冲着路遥低声地咆哮着,一边摆出威吓类的姿势。至少在路遥这边看来,豹子只是在慢慢把脊背弓起,在吼声中亮出锋利的牙齿而已。

他知道此刻不能做出任何显示出慌乱的行动,也不能立刻掉头就跑——那样的结果肯定就是,就算他背后是条土狗,都会马上跟着追过来。可路遥同样拿不准是否该与豹子对视,因为他如果跟家里那只黑猫对上眼的话,猫会直接走到他面前(当然,这其实又是黎理在故意耍他)……

我们可怜的主人公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又要尽量表现得毫无惧色,又不敢太过大义凛然而激怒对方。路遥的眼睛其实一直没闲着,他在尽量不扭动脖子的前提下,一直在迅速地打量着周围有没有能利用的东西或者环境,可惜结果令他十分失望。地面上除了刚才马鹿啃咬的几片树叶之外,连半尺长的树杈都没见一个。虽然有叶子,找树却没有任何指望,且不说豹子大多都会爬树(猎豹不会,不过眼前这个也不是猎豹,再说就算真的是猎豹,凭对方那百公里的速度,路遥估计连爬树机会都没有),原本城里高过一层楼的树早在最开始就被黑色钢铁长龙一起除掉了。后来那场大火更是把很多能点燃的东西全填了进去。当时还绿着的树叶不能烧,树枝树干可全没了。

至于砖头瓦块之类也不能指望。对面蹲着的不是狗,不是摆捡东西姿势就能吓唬走的。豹子的速度快得很,用手扔什么也不见得能打中。如果拎在手里,杀伤力大不到哪里去,至少想要拍晕豹子是绝对不可能,难道为了减轻痛苦先拍倒自己不成?

地势方面么,豹子本身就站在房顶上,路遥不认为自己能爬过人家。所有屋子基本上没门没窗,就算躲进去也不能指望马上找到趁手兵刃,狭窄环境下还恐怕对自己更不利。

路遥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却等于在实际上放弃了和豹子对峙的机会。

前面有提过,没有找到幼仔的母豹本来就处于极度暴躁之中。试探性的吼叫和威胁姿势看来没有遭到什么明显的反击,因为没有小豹子吃奶而不时产生的胀痛很快磨光了它的耐性,脚下早被虎猫撕开喉咙的马鹿方向传来的阵阵血腥气,更像是在不断催促它动手。

慢慢地,母豹刚才高高弓起的脊背开始缓缓下收,低吼声已经停了,头颅比刚才垂得低了一些,前爪更是略微前伸——如果路遥有在家里仔细观察过黎理日常行为的话,会很容易看的出这是猫科动物准备扑击的动作。

路遥自然是没有注意过类似东西的,不过出于本能,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感觉到了对方姿势改变而带来的危险气息。这家伙恐怕要沉不住气了,路遥一边悄悄地把身子压低了少许,一边悲愤地想着。幸好眼前这头还是个豹子,一般都会冲着猎物咽喉部位攻击,顶多再动动爪子和舌头。如果是老虎的话,凭借那强大的咬合力就可以直接咬断猎物的脊椎。路遥虽然没把握完全逃开对方的扑击,不过要单纯护好咽喉,在前几回合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

至于到底能撑多久,答案悲观得不言而喻,恐怕只能祈祷奇迹出现了。

可惜又过了若干分钟之后,奇迹并没有出现。倒是对面的母豹终于耐不住性子,以刚才那只虎猫差不多的姿势直扑过来,掀起一阵腥风。

果然是冲着喉咙来的——路遥发现自己在生死关头居然还能冒出这么无聊的念头,他不由得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一个懒驴打滚朝着路边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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