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微风袭来,红衣蓦地又是一荡。
“啪嗒”一声,手中提着的灯笼掉在了地上,被风儿一吹,登时熄了。绿珠脑子里霎时空白一片,双目直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剪如海的红。只见虽然其长不过数尺,可此刻在她的眼前,这世上的一切都仿佛被那片艳红掩盖了过去。而就这铺天盖地的亮堂堂的颜色里,一种未知的缠mian销魂的意味嵌蕴其中,让她登时痴了。
红衣如血,黑发如瀑。
绿珠脆弱的心防顷刻间分崩离析。在这一刻,她浑然忘却了心中的恐惧和此时此景的诡异,缓缓抬起手来,向那袭红衣伸了过去。素手莹白如玉,而就在她那白玉似的指尖堪堪便要触及之时,却骤觉眼前一花,面前那袭让她如痴如醉的红衣倏地已是无影无踪。
旋即,只听得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心急了?”声音低沉缠mian,隐隐有阵阵暧mei的呻吟在里面徘徊起伏。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让绿珠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眼波朦胧,心弦荡漾,口中浅浅的嘤咛一声,回过了头去。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蛋映入眼帘,绿珠轻轻咬着下唇,不知为何,心中涌起的那一股股炽热的欲火竟是越来越旺,整个身子烫得几乎就要燃烧起来。但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仍然让她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她似乎是曾经见过的,可此刻模糊的意识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种熟悉感觉的根源。
“你,你是谁?”
那少年比起绿珠来尚要矮了一个脑袋,身材就好似孩童一般,但脸上神色却是未有半点稚嫩,闻言低低的一笑,避而不答,只是伸出手来,轻轻勾住绿珠的下巴,而后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舌尖还在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上舔了一舔,“好美的脸。”
绿珠只觉脑中轰的一响,心中的春qing便好似洪水般涌出,将她的神智瞬间淹没,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向他怀中偎了过去,一双浑圆笔直的大腿笨拙的缠上了少年的腰肢,一边喘息,一边用力的厮磨,“我……我……”
少年眯眼得意的一笑,舔了舔双唇,揽住绿珠的腰肢,隔着薄滑的绸缎布帛,捏弄着那盈盈一握的腻滑,柔声道:“别急,待我把她们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快活。”
绿珠此刻早已是被心中的欲念折磨得神智不清,又哪里能听清他说的什么,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腰肢上下扭动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少年也不管她,搂着她的腰,而后缓缓的转过身来。
那边伫在行廊之上的屈沝在那袭幽魂似的红衣骤然落在地来,站在了绿珠的身后之时,便早已是惊骇交加,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抹随风起伏的红影竟然会是一个人!而后,看到那红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她也镇定下心神,檀口微张,想要喝问两句,可骤然间却瞪圆眼睛,屏住呼吸,再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怎会是他!?屈沝又惊又喜,但下一刻便注意到了那人宛若孩童似的身材,顿时一腔喜意又被浇灭得干干净净。不是他?但这世上怎地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似乎是听到了屈沝心中的疑问,那少年的目光瞬间已是落在了她的脸上,旋即双眸放光,咧嘴一笑。
公子多情,折花江南。一夜销魂,两人相思。
一声悠扬慵懒,若有若无的呻吟在屈沝耳边响过,而后,在屈沝的眼帘之中,面前夜幕那黑墨般沉重的底色上,霎时间有无数锦簇繁花生出,藤曼伸延,花朵绽放,姹紫嫣红,万千缤纷,让原本单调一色的世界骤然华美绚丽,不若人间。
而在这副极乐净土似的景象之中,又有俊美少年,娇俏女子若干,皆通体****,不着一缕,或两两成对,或数人交缠,纵情忘我的行那极乐之事,娇喘呻吟此起彼伏,让人血脉迸张。
而便在屈沝看得面红耳赤之时,那些陶醉在极乐世界中的男男女女们倏然停下了动作,齐齐扭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却见那每一个少年都是他,每一个女子都是她!
屈沝心神骤然恍惚不清,疑若梦中,唇瓣翕张几下,却再也一个字说不出来了。这一副副chun宫似的画面分明演绎的便是那年那夜她与他的风liu缱绻,颠龙倒凤。
而后,花落人消,一缕缕熏人欲醉的幽香自鼻端沁来,屈沝只觉两颊冰凉,有泪珠滑过,可心中却是火热无比,恨不得将身上衣襟撕成碎片,以解心中春意如潮。
啪嗒。
忽然,一声轻响传来,将屈沝从恍惚中惊醒过来。目光微转,却见红萼坐在地上,灯笼摔在一旁,螓首低垂,面红如潮,两眼水波盎然,双手紧紧的捏着身前的裙襟,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屈沝自然知道红萼是怎么了,咬着嘴唇,终于抬起目光,看向那个与自己梦中人儿有着同一张脸庞的少年,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红衣少年嘻嘻一笑,恍若未闻,搂着已经香汗淋漓,浑身瘫软如泥的绿珠,慢悠悠走了过来,行至屈沝的前身,昂首而视。屈沝只觉得这少年虽然面孔和他几乎一摸一样,可目光却是说不出的贪婪邪恶,所视之处,自己便好似赤身裸体一般,颗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呢?”少年嘻笑着道,“来吧,你瞧她们都已经等不及了。”
屈沝模模糊糊的便想要点头答应下来,可心念方自一动,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却是一闪,“不,不,不行,你不是他……”可语气却软弱无比,似乎只是欲拒还迎的最后一点儿挣扎。
可偏偏少年便在这句话之下笑容一僵,眉头轻蹙,“他?什么他?”
屈沝努力抓住脑中最有一丝清醒的意识,喃喃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少年凝思俄顷,旋即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如兰,覆于屈沝眼前数寸处,轻声喝道:“看。”
这一喝之下,屈沝不由自主的便抬起了茫然的眼瞳,只见少年那滢滢白皙的掌纹之中,浮出一点绚丽红光,色泽万端,在她注视其上之时,那光便犹如一根细针般,倏地刺入了她的双眸之中,直入神识。
旋即,那一幕幕的往事便在屈沝脑中次第显现。
她看到了两年前,心高气傲的她是如何在第一眼看到龙还玉之时,便情不自禁的将一片芳心皆付予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少年的,继而又是如何在花前月下,听到那一句句举案齐眉,携子之手的誓言之后下定决心,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他。
那一夜的迷醉和痴狂在这几年间一直在她心中激荡,正如他翌日离去时那决然无情的背影和那一句冷冷冰冰的有缘再见。
之后,她的脾气一天天的暴戾起来,因为只有当她看到旁人痛苦惨叫之时,她才能稍微舒解心中那盘旋不去,已至极至的怨恨。可是,在这几日听说他有可能也会随他大哥一起,来给自己爹爹祝寿之时,她心中却又蓦地涌上一股莫名的欢喜,与对他的仇恨一起,将她的心儿搅得乱糟糟的一片。所以她今夜忙碌到这等深夜时分。
不是诸事未毕,而是她想借此梳理平息自己心中的思绪:他怎地直到今天还没来?
“原来如此,好玩,真是好玩。”红衣少年看罢了屈沝的脑中景象,便收回手掌,嘻嘻笑道,“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说着指尖于屈沝胸前轻轻一划。
骤然间,屈沝所着的葱黄上袄便悄无声息的往两边解了开来,露出丰盈坚挺的****。双峰莹白高耸,在黑暗中颤颤微微的摇晃着,屈沝下意识的想要将衣服拉起来,可手儿还尚未抬起,便又不由自主的无力垂下。她的意识在方才那一副副过往画面闪过之后,已是模糊之极,但少女的矜持却仍是让她偏过目光,面露哀求的看着少年。
可红衣少年却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径自伸手在她****的上身之上来回捏弄逡巡了着,口中还啧啧赞叹道:“不错不错,我这次到这南边儿来所遇的人里边儿,除了那个死人,就要数你最美了。反正那些废物还没来找我,我便在你这儿多快活些时日罢。”
说罢,抬起双眸,看着屈沝轻笑道:“怎么样?本真人这番出山,还是第一次舍不得杀人了,这可是你这等俗人的莫大机缘,你可高兴?”语调依旧低沉,可却隐隐多了几分有莫大诱力。
“自是高兴的。”片刻之后,屈沝痴痴的道。她神识中的最后一丝清明终究仍是被红衣少年的道术吞噬殆尽,从此,她再也不是屈沝,而是红衣少年的一个傀儡玩偶,对他再生不起半点儿反抗忤逆之意。
而此刻,一滴泪水缓缓从她明玉似的脸颊之上滚落下来。在那晶莹泪珠之上,面前那张曾令她魂牵梦绕的俊美脸庞变得模模糊糊的,恍若水月镜花。
少年满意笑了笑,轻轻将屈沝脸上的泪滴抹去,而后舔了舔指尖,道:“哭什么,你应高兴才是,从此之后,你再也没有烦恼了。好了,带路罢,去你的房里,既然我要多呆几日,便不能弄得乱糟糟的了。”
屈沝一脸恭顺乖巧的应了声是,弯腰将红萼扶起,又拾了灯笼,继而便领着红衣少年往她的闺阁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