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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观沧海(中)

“你他妈给我住手!”

江山狂吼,面部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

众人听到一生吼,原以为是哪位要上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戏呢,转头一看,原来是一毛还没长全的小子,众人冷笑着又向斗殴处津津有味的责着嘴巴谈笑风生。

而蓝西装胖子呢,光顾着打架,理也没理睬江山的举动,对着老人是三全两脚的招呼着,只听到老人一声又一声的痛叫,江山憋足了火气,想当年江山也是个见着眼色不对就操菜刀砍人的猛男,如今见到这种情况还不火大?

见到路旁趴着的小板砖想都没想就捡了起来,直冲向那个打人打得正畅快的胖子,手上使劲,瞄准了脑袋‘啪’一声的就拍了上去。

仿佛杀猪似的,胖子一声号丧,捂着脑袋就跌坐在地上,满头满脑的砖粉夹杂着鲜艳的血液喷涌出来,滴在地上染红了一片。

没管胖子独子哼哼着,上前拉起老年一言不发的就要往外走,老人被胖子打得七荤八素的,也不管江山干什么,就是紧紧的抱住手里的口袋不肯走。

那边胖子带着哼哼捂着脑袋晃悠着站了起来,一手摸了把血,眼神顿时清楚了许多。只见场中间站着个少年,他搀扶着老头就要离开。

胖子刚被赏赐了一板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只等少会平静了下来只感到脑门后剧烈的疼,明白过来,自己刚被人干了一板砖,那火冒得比火山还高,操起拳头直冲江山后背袭来。

此时此刻,人群中又增加了许多‘新进组织成员’,一些人本能的高喊提醒着江山,江山听见呼喊,一转身让开了牛冲的胖子,单手伸出一抓腕再一扭,胖子吃痛,表情巨变,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江山的动作而动,江山也不客气,擒拿住胖子,一个过肩摔就将胖子甩在地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众人还真是瞎起哄,刚才老者被打也起哄,胖子被打也闹,胖子听到众人嘲弄声,费力的爬了起来,仍然不死心的挥舞着胖乎乎的拳头,江山见到胖子被没教训够,索性就给他来个大的,只见江山猛的跳了起来,双脚居然凌空的夹在胖子脖子上,胖子惊慌着正要扒开,江山冷哼,依靠身体的重力猛朝地上倒下,随着江山的体重与惯性,胖子仿佛沙包似的飞向前方,凌空划过一道曲线,再一次摔在地上吃了满嘴灰。

江山从地上起来,冷哼着向倒在地上哼哼的胖子走去,站在胖子面前冷眼看着他,胖子居然被吓唬住了,死狗似的向身后爬去,而江山的渐渐逼近让胖子脸上写慢恐惧。

人到紧急关头总是会迸发出一点潜力的,看这胖子怎么的也有两百五的份吧,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兔子似的挤出人群,车警响了两声,人群转头,只见胖子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完成了从开车门到发动油门的一系列动作,那速度,乖乖,真是惊人啊。

围观人看到这一幕都呆滞了,嘴巴统一张得大大的,这动作,真叫潇洒,既有杀伤力,又好看,简直比电视剧还好看,这次可没白白围观,值了!

江山走向老人,老人还在恐惧之中,嘴唇吓得上下哆嗦,江山安慰着老人,让老人心情平静一阵,好一会,周围人群才反应过来,哗啦啦的拍掌,不少小伙子也前来扶着老人,又是送水,又是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只让老人鄙视,刚才也没见这热乎劲。

江山见这事有人抢着做了就好,在众人拥挤中再一次的钻出人群,推开几个满脸崇拜要签名的直奔向人潮汹涌的市场内,一会就不见了踪影,老人推开那几个假慈悲的,想要追上那少年说几句话,奈何腰板疼痛,一不注意就让真英雄给跑了,老人眺望着远方,抓着布袋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嘴角翕动着,谁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揍完人,江山心情大好,一路在汹涌的人潮中穿来穿去,甚至哼起了后世的流行歌曲,一边哼唱着一边浏览两旁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假货。

四处转了几圈,扫视了不下与几百个摊位。江山就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玩意,两旁摆放的都是些仿制品,稍微有些年头的东西也是属于那种特鸡肋特没价值的类型。

穿过摊位区,江山走向了店铺区,元平古玩市场是由三个方面组成的,最不显眼的闲散人员交易区,最热闹的摊位区,还有最可能存在好玩意的店铺区,现在,江山正打着捡漏的主意去店铺区逛逛。

相对与摊位区,店铺区的人少了很多,因为这里所出售的大多是属于高价值物品,一般想来吃仙丹的都不来这买,因为成本过高,万一买回去是个旧仿,那可就亏大了,这里的来往的人除了少部分真想买好东西的商人外有的就是内行捡漏的和搬转头赚取差价的高手小贩了。

江山走着走着,见到不远处有家叫做《古信坊》的,江山饶有兴趣的进去转转。

一进门,方方正正的厅堂挺光亮,而且面积还算不小。两旁放置着古色古香的长桌子,桌面上随意的摆放着上了号的东西,这是为了方便客人随意的挑选。

伙计微微抬头,只见是个普通少年,索性都不招呼,干了这么多年,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光看不买的。

江山的眼睛在一堆东西里面随意的乱转着,只看到上面不是假得一塌糊涂的新仿就是几件破玉石头,还有几件貌似有些年头的铜器,江山的转来转去,最后眼神落在了最边缘的一处上。

边缘处。

那圆圆的东西是一面铜镜,上面一色蜂巢纹,这在古镜装饰中很常见,上下把玩着,正面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看着镜中人像还算清楚。

将镜子翻过来,细细观察,只见镜背有两个互为交错的正方形图案,在方形之中,装饰有牡丹花卉,显得有些高贵华丽,仔细摸摸,正方形里面还有四个带座乳钉,根据江山的感觉,这个玩意还不错,低价买下来的话,至少还能赚个早饭钱。

想到这,江山也打定了主意,心里盘算着二十块钱能不能解决。

当下放下镜子,江山转面朝伙计叫道:“老板!”

听到有人在叫唤,正在看报纸的伙计放下东西,朝江山看看,听到老板二字,心里倒有些舒坦,平常都被人喊着伙计伙计的,今儿老板不在,咱也来尝一回老板的滋味。

伙计走到江山跟前,只见江山托起了一个托卖的新仿钧窑楞双耳罐眼神中尽是欣赏之色,而他的学生裤袋内隐隐露出了一张大票边角,伙计暗道有戏,脸上顿时洋溢起职业化的灿烂笑容。

江山心里暗笑,他只想买那面镜子,拿这个对付伙计是想为后面做铺垫。

果然,伙计笑吟吟的说道:“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哪件?”

江山托起手中罐子笑道:“老板,不知道这件东西能不能便宜点匀给我?”

伙计一听这没头没脑的大白话,更加肯定今天遇上了个雏,心中暗想如何‘杀回猪’。

伙计猛的眼睛一亮,恰到好处的说道。

“这件?先生,您的眼里可真行,年纪小小就有这般见识,您挑得这件东西,这可真能让人竖起大拇指来说个好!”

“哦?”

江山‘来了兴趣’眨巴着大眼睛,纯洁得跟圣女似的。

伙计一看情况如此还不添油加醋,更待何时?

话说,这是当年清朝刘统勋还未当官之前的传家之物,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这是正宗的钧窑!看这瓷器上为月白,下为天蓝,那个釉色上得是没话说,后来刘统勋辞官不干回老家之后病故就传给了后人,谁知道这后人不争气,出了个知名的纨绔子弟,最后穷困潦倒,把这件祖传宝贝给典当了,之后经历战火纷飞,曲折离奇,最后流落到这家铺子来。

这一番说唱,让江山都不耐烦了,虽然早对这种狗屁道糟的故事有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这伙计还真能扯,居然一下就扯了半个多小时,就算你讲故事也好,编故事也好,最起码的要扯得像一点,你看那釉色亮的都刺眼,摆明了是新货,只有小白才会上你那傻当。

唧唧歪歪的扯着,江山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了,装了那么长时间的沉溺表情酸都酸死了,再讲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好好!”

江山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伙计的啰嗦,伙计一见客人都不耐烦了,直入正题。

“先生,你看着给吧,这东西可是大有来历的,要不是当年的战乱让这瓷器蹭了点彩,老板可不会把这宝贝放这堆里。”

江山装模作样的将东西翻了过来,只见果然有点小蹭迹,但是不明显,要是真的话绝对仍然是天价,这伙计正是利用人们这种心理忽悠别人,可是江山是谁啊,虽然知识不深,但绝对还是有点基本功滴,想用这种低级招数蒙他?没门!

伙计自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开出了个天价。

“10000怎么样?看您也确实喜欢,咱就忍痛割爱一回,这种宝贝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着。”

江山放下东西就要走,伙计连忙拦截住他,脸色‘真诚’道:“这虽然是标价,但是因为最近我们店在举行庆周年让利大甩卖,这样吧,给您打个折!3000!3000怎么样?”

“我看,我还是不要了,我没带那么多钱。”

江山显得有些失望,伙计还不放弃,追上了详装要揍的江山。

“听我说,小兄弟,我一见你就觉得和你有缘,其实,我原本想送给你的!”

“真的?”

江山冷笑,送给自己才怪呢。

伙计一本正紧,脸色顿时转变为无比信任之色,若是平常人难逃这种以假乱真的神态。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说来怕兄弟你笑,这件东西是我们老板收的,但是我们玩的不就讲究的缘分二字么?既然此物与兄弟你有缘,那就送你,但是老板那的成本我还是要象征性的收一点的……”

知道现在已经进了戏肉,虚伪道:“啊?真的?你觉得……你觉得我和它有缘分?”

“是啊!这样吧兄弟,三十块,三十块你拿走,老板那就交给我了!”

恶心就恶心到底,江山索性‘兴奋异常’的对伙计又是道谢,又是套近乎,差点没淌下两把泪花来了,在两人做作的演出下,江山‘顺利的’拿到了那件陶罐,顺便又以十八块钱块‘顺便’买下了那面古镜,两人相谈甚欢亲密无间,最后就差点烧黄纸砍鸡头做拜把子兄弟了!

正在两人虚与委蛇之际,门口传来了小声叩问。

“对不起,打扰了,请问老板在吗?”

江山与伙计带着笑容同时转过头去,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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