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堂主,你先别急动。我来说两句吧。”掌刑堂副堂主胡东胜摇了摇手,打断了周键的话:“暂且不说今晚的行为是不是会造成洛克家族和我们青帮的对敌,仅你今晚让万狮堂的兄弟帮你监视、跟踪玛莎,达到你泡妞的目的就已经违反了帮规;更何况今晚从酒吧回来后,你又故伎重演,让万狮堂的兄弟们今后一段时间监视洛克家族,而且又让白虎堂的兄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行动。就这几点,周副堂主,你已经严重违反了帮规。你不会不承认吧?”
哼哼,你是什么东西?为帮里出过多少力、做了多大贡献?不就是凭着一张嘴而整天拍那个死板、僵化、倚老卖老的冯建国马屁才能坐上副堂主的位置吗?老子和你不同,白虎堂副堂主的位置是用血汗拼出来的。想到这,周键的目光利剑一般刺向了笑得犹如一头老狐狸般的胡东胜:“不错,我承认自己不该让万狮堂的兄弟们帮我监视玛莎。但至于今晚从酒吧回来后,让万狮堂的兄弟们今后一段时间监视洛克家族,以及让白虎堂的兄弟做好准备应付洛克家族,我想我没做错什么。如果胡副堂主知道某人或某个势力将对我们青帮有不利的举动,你会不吭一声、也不做任何准备吗?我可做不到这点!我不会哄人,更不会花言巧语地自我标榜、夸夸其谈,只能干点实事。”
“小键,冷静点,你过分了。”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吴天眼看会议室里的火yao味越来越浓,而华叔却没有制止双方平息纷争的意思,只好出来说话了。他和周键的关系一直不错,但今晚的事情无论如何,周键也是违反了帮规,可他又看不惯冯建国上纲上线、欲置人死地的态度和胡胜东煽风点火的样子,所以一直没说话。
“副堂主,我记得帮规上有一条:除非情况重大而紧急或在某个行动中遇到突发qing况,否则白虎堂采取行动前,正副帮主需要互相通气的啊。”周键的顶头上司、白虎堂堂主孙国宝冷不丁幽幽地说道。
四十二岁的孙国宝本来就对周键这两年在帮里日见上升的势头暗暗警惕了,觉得自己随时有被取代的危险,恨不得周键哪天在行动中被敌人给灭了才好。只是周键除了性格急躁、做事冲动了点外,身手和运气都非常好,虽然在青帮的几次重大行动中受了重伤,但都没生命危险,而且还立了大功、深得华叔的信任,所以他才一直隐忍着自己的不满。今晚一见帮里长老之一的掌刑堂堂主冯建国和周键吵了起来,而且看华叔的样子应该会对周键处以重罚的,所以立即落井下石、发难起来。
虽然孙国宝平时对自己阴阳怪气、时刻担心位置被抢了,但周键也知道今晚的这事确实在程序上说不过去,于是顿了顿答道:“至少洛克家族今晚不会向我们行动的,而我也才回来一会,准备明天向你说这事呢。”
孙国宝嘿嘿地笑了两声,一双小眼盯着周键:“哦?你凭什么说今晚洛克家族不会采取报复行动?再说了,即使他们今晚不采取行动,但你已经吩咐兄弟们做准备了。”说到这,他的目光向冯建国移去,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即使今晚洛克家族不采取行动,周键私自下命也违反了帮规,怎么处置,你们掌刑堂看着办吧。
“呵呵,我来说几句吧。”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青龙堂堂主高大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两眼望着房顶好象在自言自语着:“今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想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情理之中,帮规之外。”
“你这风吹两面倒的老滑头,向来是墙头草做习惯了,我今天非要让你表态不可。”冯建国望着高大成谁也不得罪的样子,干笑了两声将军道:“高堂主,如果按你说的‘情理之中,帮规之外’,那么该怎么处理这事呢?”
“情理之中,帮规之外。至于怎么处理,是冯堂主掌刑堂的职责啊。我可不能越权哦。”高大成说到这笑了笑,把皮球又踢给了冯建国。
伸手捻了捻自己的短须,胡东胜看了看一直沉着脸没说话的华叔,干笑了两声对高大成说道:“高堂主,这话有点见外了。虽然我们掌刑堂的职责是对帮里的兄弟进行监督和执刑,以达到赏罚分明的目的,但你也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哦。”说到这,胡东胜又干笑了两声:“我们掌刑堂的意见刚才冯堂主其实已经说过了,只是这个事关重大,当事人又是副堂主,根据帮规,当然需要大家讨论啊。”
“胡帮主,用不着讨论了。你想怎么处罚就直说吧,我的意见已经说过了。我的性格大家也都知道,你用不着来这招……”
“周键,你给我闭嘴!”华叔一声断喝,制止了周键继续说下去。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华叔朝龙枫点了点头:“疯兄弟,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我首先要谢谢你救了这两个小子的命,也给我们青帮挣回了面子。今晚整个事件你最清楚,麻烦你说一下事情经过吧。”
“华叔您客气了,别说我和小键、彼尔是兄弟,即使不是兄弟,凭您对我的看重,只要我看到了也会伸手的,何况今晚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说到这,龙枫顿了顿,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当然,对周键调戏玛莎的细节没说,只是说周键和她搭讪而被她泼了一脸的酒,接着就起了争执。
见自己说完后,华叔抽着烟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身后的大门,龙枫知道必须站出来为周键和彼尔说话了,否则等华叔的决定一出,自己再来求情就晚了。咳嗽了一声,望着华叔说道:“华叔,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华叔朝龙枫点了点头:“没关系,疯兄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既然请你来参加会议,就没把你当外人,有话尽管说吧。”
“谢谢华叔!我想小键和彼尔起初绝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的,而且在菲特等洛克家族的人包围了酒吧后,他们确实不想和洛克家族的人闹僵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那个玛莎也可以作证。”说到这,龙枫顿了顿继续道:“大家比我更清楚洛克家族的作风,比我处理事情的经验也要丰富很多。大家可以推想一下,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如果按菲特的话走出去,那么只有一个结果----一出门就会被乱枪射杀!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菲特的手下只要见到从酒吧出来的,一律开枪杀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虽然菲特当面应承过不会因今晚的事而报复小键和彼尔、不报复青帮,但谁也不会真地相信。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该采取什么对策,是被动迎敌还是主动出击。嗯,我想说的只是这些,请大家原谅我交浅言深。”
“谢谢你,疯兄弟。”华叔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了青龙堂副堂主郭正义:“郭副堂主,你的意见呢?”
郭正义今年四十五岁,原本是冯建国掌刑堂的人。五年前青龙堂的原副堂主病死后,是冯建国建议他升任青龙堂副堂主的。本来他是想直接表态支持冯建国的,可是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孙国宝在踢皮球,城府深沉的他就不想表态了;可此时华叔亲自点名了,只好说道:“帮规必须维护,否则今后难以服众。我想说的话大家刚才也说过了,希望掌刑堂拿出具体意见。”
“哦,马刚,你的意见呢?”华叔转向了“暗灭组”副组长。
“我没什么意见,服从帮里的任何决定。”马刚知道吴天和周键的关系向来不错,而他自己又是一年前才被提升为副组长的,资格尚浅,不想得罪冯建国等人,更不想得罪吴天和周键了,所以含糊其词地答道。
点了点头,华叔此时好象已经有了重要决断,两眼从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这才继续道:“今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经过,刚才也讨论了一番,意见都说得差不多了,那我来说自己的观点吧。我觉得无论洛克家族是否会对我们展开报复或者暗地里使阴招,我们还是要先解决自己帮内的问题。掌刑堂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根据帮规,无视纪律而给帮里造成重大损失或危害的,将视情节轻重给予开除、清理。周键和彼尔两人这几年为帮里的发展和壮大做了一些事,但帮规必须维护,任何人也不能例外。我的意见是就不清理了,但两人必须开除出青帮。从今往后,他们的一切行动与青帮无关!”
“华叔……”周键和彼尔脸色煞白地同时惨叫起来,龙枫和吴天则惨变失色,惊得站了起来,而冯建国、胡胜东、孙国宝三人却脸有得色。
“散会!”华叔谁也不看地板着脸大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