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靠判官笔的力量我是可以战胜傲雷的,可惜我俩无怨无仇;他没杀我爹我没偷他老婆,犯不着为了点儿破事儿动手,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思维和风范。
我是成年人,我觉悟挺高的,所以我现在很狼狈。
在凌晨四点钟我被傲雷成功的押进了王家大院。王三丫头现在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两只眼睛红红的,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后面,象个小尾巴似的一点儿不肯落下半步,甚至有几次我脚步快一点的时候她还跑上来双手抓住我一条膀子,生怕我跑了。我回头看她一下,她就把嘴扁一下,弄得我也不敢说一句重话,生怕惹哭了这个“媳妇儿”!
王老爷子没睡。当我进门时他正负着双手在大厅里着急的来回踱步。
“爷爷……”无限委屈的王三丫头带着哭腔叫唤了一声,但仍双手拽着我的胳膊没有松开。
“先生。”傲雷向王老爷子鞠了个半躬便闪身立在了一旁。
王老爷子没有理会三丫头的叫唤和傲雷的招呼,看到我后立马冲上前来,当胸拽住了我的衣服:“玉观音呢?交出来!”他的吼声如此嘹亮,声振九宵,门外树上的鸟儿都被吓醒过来四下乱飞。
“没有!”我回答的很干脆,一把将他的手从胸口拨开,原地转了个圈子然后向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以此证明我身上确实藏不住那尊佛像。
“什么?”
“没什么,被人抢走了!抢佛像的人傲雷和你孙女都见到过。”我把下巴朝三丫头那边努了一下。
王老爷子的神情刹那间变得极为可怕。我可以看到他的每根手指都在高频率的哆嗦着,跟筛糠一样。这倒让我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他年纪太大了。
三丫头被爷爷的神情吓住了,一声也不敢哼哼;还好傲雷上前一步:“先生,据他所说,是一个女人抢走了玉观音,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见过那个女人。”
“那为什么不去追!”王老爷子的声音又高了八度,象一个垂死的人在责怪旁人为什么不救他,铁硬如傲雷也被他惊到眉毛一抖。
“快去找!挖地三尺也要在明天日落前把玉观音给我带回来!”他嚎叫的象只被杀的公鸡,这另我很反感。我不喜欢别人大吼大叫的,象个白痴。
傲雷接到命令却是停也没停匆忙就往外走去。
“傲雷!”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也许是王老爷子那女高音的嗓门唤醒了这原本应该沉寂的宅子,四下里陆续走出了一帮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的,或打着哈欠,或伸着懒腰。只是略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王家的男人还真是相当稀少。只能瞥见三两个男人还都是一副工人样子。美女倒是不少,看来王家果然血统优良,奔出的近乎十多位女子中倒有七、八个五官精巧,身材细致玲珑,只是年龄不等,但都还真的是美女。
叫住傲雷的是一个套着白色毛巾浴袍的中年女人,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浴袍的下摆隐约露出丝质的米黄睡裙,半截白的耀眼的小腿线条流畅,看不出半分肌肉的明朗痕迹,脚下却是拖沓着一双浅蓝的棉质拖鞋。
她本该也是和众人一样从睡梦中惊醒的,但我却从她的面庞和眼睛里瞧出几分与众不同。第一,她应该是根本没有睡觉,因为她神色虽然疲惫,但绝对没有刚醒来的那份慵懒姿态;第二,……她与众多走出内厢的王家家眷不同,当别人都睁大眼睛企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正满眼关切的赶到即将出门的傲雷身边,象是想要抬手查看一下他被蝙蝠抓烂的伤口,但又象是想起什么,无奈的把手垂了回去。
我心下暗自琢磨着:这个是傲雷的媳妇儿?怎么大块头的媳妇都是如此漂亮。
但是我的这个想法马上被王小三的声音给推翻了。
“妈妈!”这丫头终于松开了我,两步跑向那妇人身边伸臂抱着她肩膀叫出了一声既嗲且显得委屈的称呼。
妈妈?王小三叫王老爷子爷爷,叫她妈妈?那么说这个妇人应该是王家的媳妇?我想我能摸着点头绪了,这位就应该是萧乐乐的婆婆,王小三的母亲,也就是王家上代的儿媳妇吧。
那么现在她对傲雷的这种关切却是……
哦,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王家既然有这个家规,那也就是说王家的这位上代少奶在入门不算太长的日子以后就开始守了活寡。
男人和女人生来就本该是配成对的,各自独特的生理构造那更是体现了男欢女爱乃是天地造化的必然行为。更何况她至今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
我体谅她,在弄清楚了事情后我并没有鄙视她,本来嘛,女人就该在不丧德败行的前提下对自己好一点。要怪只能怪王家的破家规,算不得她丧失妇德,换做是我,可能还不只姘上傲雷一个呢。
看着牛高马大的傲雷和站在他身前比他矮了近两个头的王家夫人,呵呵,我浮想联翩,我春心荡漾。
但是傲雷并没有为她的关切停留太久,也并没有按照她的低语吩咐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而是尊了王家老爷子的命令出了宅门寻找玉观音的下落去了。只留下王三丫头的母亲站在那里目送他远去……良久。
这个小小的插曲另我很不爽,我转过头时狠狠的瞪了那迂腐的老人一眼,心道看你做的好事!
而老人此刻却是未曾看我,只焦急的将手负在身后来回颤颤的踱着步子,神情呆滞,口中喃喃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难道王家的基业会败在我的手上……”
我更加火气大了,什么狗屁基业,万事万物哪一件不该是以人为本的?就算是家财万贯,就算让你富可敌国,那你做为一家之主弄的家人个个伤心伤怀、貌合神离,那能算得上是成功?
老家伙,你做错了,你错的太多了……
我本就不是个善类,再看到他现在一副神神叨叨的只记挂着祖训家业而没一点关心家人的样子就更怒了。
于是盛怒之下我抄起旁边一把红木椅子就照着中堂的那副字画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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