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琅炎三兄弟这一跑可把钟小天给急坏了,他还想着偷袭呢,这一跑全都泡汤。因为从山顶到营地足足几百米长的距离,光秃秃的碎石地,无遮无掩的,别说偷袭,刚一露头就被发现了。
“三个懦夫!打都不打就跑!”钟小天气得差点没把牙给咬碎了。
而这时,烈崖已经和那一百多战熊骑兵交上了手。顷刻间,人的惨叫声,熊的哀号声响成一片。烈崖将手中的长矛舞得跟风车一样,任谁沾上就死,挨着就亡。
见烈崖的长矛指东打西,将那火藤甲一扎就是一个窟窿,简直就象捅窗户纸一样,钟小天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因为烈崖之前和他说过,这火藤甲是用怒山国一种非常稀有的火藤编织而成的。火藤相当坚韧,而且有个特性:耐火。是以用此物制成铠甲,不但穿着轻便,防御力高,而且不怕火攻。
扎琅三兄弟就是想利用火藤甲的这个特性来克制烈崖的赤焰神功。但烈崖似乎早有准备。他将钟小天缴获来的旋风大刀改制成长矛,现在看来就是专门对付火藤甲的。因为刀斧之类的武器对于韧性极佳的火藤甲来说,破坏力实在有限,只有尖锐的长矛才能将它一击刺穿。
现在看那长矛,不但锋利,而且钢火也非常好,倏忽之间刺杀几十名熊骑兵,那矛头居然没有丝毫卷刃!
“吼——!”
烈崖杀得性起,大吼一声,纵身拔起,从剩下的熊骑兵头顶跃过,直奔扎琅炎三兄弟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在人数处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只有一鼓作气先拿下对方主帅才有扭转战局的可能。况且,敌营一旦大乱,钟小天才有机会发动偷袭。
但是扎琅炎三兄弟又怎会不知道烈崖的企图,就听一阵密集的鼓声响起,中央方阵中立刻爆发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呐喊,一千五百名火藤甲兵蜂拥而出,潮水般卷向烈崖。
这批火藤甲兵手中多了一样装备:火藤甲盾牌。圆形,半人多高,挡在身前根本看不到后边的人。这个阵势摆明了就是要消耗烈崖的体力,等他精疲力尽时,扎琅炎三兄弟便能轻松拿下。
“噗——!”
烈崖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闪电,笔直飞去。刺穿跑在最先的一名火藤甲兵的盾牌,将他扎了个透心凉,去势不减,又将其后两名火藤甲兵并排串在了一起。
“吼——!”
烈崖人在空中,双拳奋力一击,两个大火球呼啸而出。火藤甲兵们举起盾牌遮挡,“轰——!”地一声巨响,这火是挡住了,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还是承受不住,几名火藤甲兵当场被压成了肉饼,其余人等以各种姿态扑跌出去,一时间鬼哭狼嚎,阵型大乱。
烈崖双脚落地,抓起长矛,振臂一抖,三具串在矛上的尸体连贯飞出,在人丛中撞出一条笔直的通道。红光一闪,烈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通道内冲去……
钟小天现在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下去帮忙吧,估计那三千火藤甲兵还没杀光,自己和烈崖都已累趴下了。不下去帮忙吧,那干吗呢?趴着看热闹?
山脚下的熊骑兵们纷纷回头向烈崖追去,剩下那些重伤未死人的和熊躺在地上挣扎哀号。这时,一头浑身是血的战熊忽然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用力甩着脑袋,迈开四只大熊掌跑了起来。但是它跑的方向却是反的,没有去追那些熊骑兵,而是往山顶上跑来。
原来这只熊的一只眼睛被刺瞎了。熊的视力本来就差,加之幽魔岛上光线昏暗,少了一只眼睛就辨不清方向了。跌跌撞撞往山顶上跑,跑到一半却又跑不动了,“吭哧!”往地上一趴,张着大熊嘴,耷拉着舌头在那儿喘气。
钟小天直愣愣地盯着那熊看,双方尚有十几米的距离,但熊身大如小山,看起来就象近在眼前一样。那熊背上居然还挂着一个火藤甲兵,早已死了,只是一只脚没有离开脚蹬,是以没有摔下去。钟小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飕!”
摄起风神诀(比神行诀快了数倍),眨眼便到了战熊跟前。左手按住熊身防它窜起咬人,右手拔出长刀,轻轻一挥,就将那挂在熊背上的火藤甲兵脚脖子砍断,“扑通!”一声响,火藤甲兵掉了下来,再看那头熊的眼皮抬了抬,居然没任何反应。
“估计是吓傻了!”钟小天这么想。他现在紧贴在庞大的熊身后边,山下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发现他。
迅速脱掉身上的青铜铠甲,换上了火藤甲。唔!还真是不错,既轻便又凉快,惟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面具。钟小天抓起地上的黑泥往脸上涂抹,重点遮盖眉头中间的神眼。这时,那头熊似乎恢复了点元气,哼唧哼唧地抬起大脑袋,抽动鼻子使劲地在空气里嗅着。熊的眼神不好,但嗅觉异常灵敏,显然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
但当熊把鼻子凑到钟小天跟前时,先碰到了他身上的火藤铠甲。也许是甲上还留有原先主人的气味,熊闻了一会儿,居然用鼻子顶了顶钟小天的胸脯,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嘴里又开始哼哼唧唧的,听着象是一条狗在撒娇。
钟小天嘿嘿一笑,往熊身上一跃,双脚踩住脚蹬,一拉那皮质缰绳,大吼一声道:“走了!”
“嗷——!”
战熊咆哮一声,昂头跃起,在钟小天的驾御下,转身向山下冲去……
烈崖并没能冲出一千五百名火藤甲兵的包围圈,因为迎面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砰——!”
这一声巨响明显是皮肉对皮肉,筋骨碰筋骨爆发出来的。烈崖那高大魁伟的身躯被震退了足足十几米的距离,而他的对手却是身子往下用力一沉,“轰!”地一声响,脚下居然踩出两个大坑来……
“梵龙?”
烈崖稳住身形,凝视对面那个同样高大魁伟的身影,目光中微微带着一丝诧异。
七级武士梵龙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套靛蓝色铠甲里,铠甲的表面隐隐泛着一层冷光。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冷光的来源。一粒粒比芝麻还小的青色斑点分布铠甲各处,冷光就是从这些青色斑点里射出来的,虽然很微弱,但整合在一起,却是隐隐透着深沉的气势……
“看来扎琅炎家的钱真是多的没处用了,居然肯在你的五级武士铠上花掉那么多魔银。看这冷光,应该是水魔银吧?”
“是的,王子殿下。”梵龙缓缓站直身体,藏在面具后边的那双眼睛透着冰冷的杀气,但语气却是相当得恭敬。
作为一名七级神族武士,梵龙的肉体训练已近极致。即使不穿任何铠甲,普通人用兵器也伤害不了他一分一毫。但高手对决,铠甲的作用还是不可忽略,尤其是面对烈崖这样的超强高手。而融入了魔银的铠甲,防御力不但显著提高,而且根据魔银的不同属性,还能抗衡不同种类的法术伤害,水魔银就是可以抵抗烈崖的赤焰神功的。当然,要将本就非常稀有的魔银炼成更加昂贵的水魔银,是要花费巨资的。而且,梵龙身上穿的只是一套五级武士铠,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梵龙之所以还穿着五级武士铠,是因为他归降扎琅炎兄弟时还只是一个五级武士。经过几年的战争洗礼,才成长为一个七级武士。武士的级数标准神魔之间早有统一的认识,都打了几千年的仗了,哪个武士是什么水平,大家都是一目了然的。
但梵龙的级别升了,他那套武士铠却没法再升了。谁让他降了魔族呢,如果还在神族,每升一级便能换上相应级别的铠甲。扎琅炎兄弟倒是想再帮他打造一套更好的铠甲,只是空有好材料,却没好工匠。连打了四五套,梵龙穿着都不合身,最终只得放弃。但现在加入了水魔银,这套五级武士铠的防御力倒也不弱七级武士铠了,看来扎琅炎三兄弟为了对付烈崖,是不惜血本了。
既然不惜血本,不惜搭上三千火藤甲兵的性命,云城壁背后的价值就更加凸现无疑。烈崖根本不相信扎琅炎三兄弟的牟利说法,即便是牟利,那也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利。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不惜代价地想得到它,难道云城壁上真的隐藏有惊天秘密吗?
烈崖的目光微微跳动着。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他只想放手一搏,生的概念已经不在脑中,因为他明白,只有死,才能真正保住云城壁……
“吼——!”
一声大喝,烈崖身上的红色光焰猛地爆发出来,灼热的气浪震得四周围上来的火藤甲兵统统向后退去。再看那杆黝黑发亮的长矛已经变得通体火红,矛头更是红得发白,看着象是要熔化一般。
“咻——!”
一道红光直奔梵龙而去,烈崖的身体紧随其后,右拳高高扬起,已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砰——!”
梵龙抬起左手,用前臂处凸起的小圆盾挡住飞来的长矛。矛盾接触的瞬间,盾上的冷光凝结成一个青光耀眼的冰罩,再看那火红的矛头顷刻间冷却成黝黑的颜色,一路向后迅速延伸,眨眼工夫就将整杆长矛冻结……
“蓬——!”
梵龙的右掌也接住了烈崖的拳头,火光与冰屑同时飞溅。两人的身体猛地一晃,就听“喀嚓!”一声裂响,梵龙的双脚再次陷入地中。武士最基本的一项修行就是“千斤坠”的功夫,无论对手多强,武士都不会被击退,他们会把对方的冲击力全部转化到自己双脚上去。所以武士被打得越狠,就会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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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高潮了,得琢磨着把它写得够长够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