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师傅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钟小天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点稀奇了,你那师傅真是……”烈崖咋了咋嘴,“好吧,我来告诉你……三千年前神魔大战尘埃落定,九州立,八国分,神族算是彻底打赢了这场战争,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宗的‘劫魔道’。当时的劫魔道宗主贵为国师,权倾朝野,连道皇都对他惟命是从。却怎料一夜之间劫魔道便销声匿迹了,上自宗主下至关门弟子,几十号顶尖高手统统消失不见,至此世上再无劫魔道这一宗派,一切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种说法是当时新登基的道皇不满劫魔道宗主把持朝政,设计将他杀掉,连带诛灭一众弟子。另一种说法则是他们的劫魔道修炼至颠峰,统统白日飞升,做神仙去了!”
“大哥,你认为哪种说法可靠?”
烈崖笑了:“现在看来哪种说法都不可靠,要不怎么会出现你这么一个劫魔道传人呢?真相只有你师傅知道,你可以回去问他。”
钟小天暗想“问师傅有屁用啊,他肯定不会说的。”
“小天,听我一句话,现在走还来得及。”烈崖又指了指那艘船说道。
“不!要走咱们一起走!”钟小天还是坚决摇头。
“傻小子,我要走还会等到今天吗?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烈崖长叹一声,眼神中是满是无奈。
“你不就是担心给弟弟添麻烦么,怕什么,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杀回去,把那些与你为敌的人杀个干干净净,岂不一了百了!”
“哈哈哈——!”
烈崖仰天长笑:“好好好!好一个豪气冲天的钟小天啊!好样的,今后你一定会比我更有出息,能认识你,我烈崖真是三生有幸哪,哈哈!”
钟小天挺一挺胸脯道:“今后我要象大哥一样劫富济贫,扫尽天下一切不平之事!”
烈崖的面色凛了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那你就得比我更谨慎,更聪明才行。而且你要记住一句话‘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不要学我单枪匹马地蛮干,一人之力终有穷尽时,有无数人帮你,那就不一样了……”
钟小天微微点头。现在的他对将来已经有了某种期待,尽管感觉还不是很清晰,但只要一想起来便会心潮澎湃。
“那你到底和不和我一起走?”钟小天又问。
“不!”烈崖坚定地摇头。
“大哥,你不为自己想,你……你就不为雪姬想吗?她……她肯定在苦苦等你啊……”
烈崖笑了,“小鬼,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将来肯定是个情种啊。”他叹口气道:“唉,我和她今生缘分已尽,相见不如怀念……”烈崖从怀里摸出那根洁白的羽毛,看了一会儿,向钟小天递来:“拿着,以后你有机会去天羽国,把它转交给雪姬,到时候……她会告诉你很多事情的……”
“不!”钟小天摇头,“你自己交给她,我才不帮你转交呢!”
“别任性!”烈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真为了我好,就带着它离开这里,明白吗?”
“不明白!”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再离开!”
“不!”
“那你就和我一起在这里等死?”
“不是等死,是杀尽一切来犯之敌!”钟小天目光凛凛地回答。
烈崖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们,这一次他们再来,一定会倾尽全力,咱们必死无疑!”
“死就死,怕什么!”
钟小天心里其实还抱着一种幻想,幻想师傅来的那一天,求他开恩放过烈崖,然后带着烈崖一起离开。
烈崖沉默了,良久,轻叹一声,把羽毛放进怀里,转身一言不发地向营地方向走去……
两天后,当钟小天再次放出猎隼之眼绕着岛屿巡视时,发现极北四妖的船已经不见了。看来水手与四妖之间有过约定,超过三天不见人回便先行离开了。
因为得了影妖和风妖的功力,本命元气涨了不少,是以现在可以操控猎隼飞出去更远。但连日来烟林海上不见只帆片影,眼看着离师傅要来接他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钟小天心中不忧反喜,他现在就想着让师傅帮烈崖一把了……
自从船走了之后,烈崖就不再劝说钟小天离开,也不再和他说话,一个人坐在湖边从早到晚地发呆,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说上几句,基本没有交流。
时间在一天一天流逝,转眼离开师傅要来接钟小天的日子只剩下一天了,当日,东边黑沉沉的天际突然亮起了一道道闪电,隐隐地有闷雷阵阵传来,似有暴风雨到来了……
猎隼之眼贴着厚厚的云层向闪电亮起的方向飞去,下方的烟林海面波涛汹涌,黑浪翻滚。一根根笔直的烟柱在狂风的席卷下合并成了几股白色巨龙,气势磅礴地在海面上四处游荡。
飞过烟林海中部,暴风雨迎扑来,打得猎隼象风中落叶飘零而下,堪堪要落到海面上,又被钟小天运足本命元气拉起,而就在猎隼重新一飞冲天的刹那,视线里出现了一排黑黝黝的船影,全是大船,一眼望去,足足三十多艘……
“看清船上的旗号吗?”烈崖问。
“是一头狮子和一头熊在对搏!”钟小天操控猎隼从船队的桅杆顶上飞掠而过,将那旗上的图案看了个清清楚楚。
“是扎琅家族的船队。”烈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遥望那越来越近的黑云闪电,沉声说道:“都来了,来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