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书友的批评指正很多,在此叶子特别致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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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双成的答话,唐明已是明白其中原委,原来这几日大军驻扎,虽当地的那些大人们都是避之惟恐不及,但止不住许多天性爱热闹的孩子涌上来围观,而这支民谣就是她这时候听到的,只不过这些孩子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简短的文词之后,隐藏着怎样撕心裂肺的伤痛,所以这隐约的歌声中,除了淳朴的童真外,竟是听不到半点悲伤。
想到这里,唐明不理会双成那怪异的眼神,喃喃自语道:“早听骆悦说沧州贫瘠,正常年景许多人家都是糠菜半年粮,听这民谣,如今竟是连孩子也养不活了。看来此地的官儿,实在是不好当啊!”。
中军前行甚缓,这一路行来,有别于昔日到幽州时的走马观花,此次亲历其地,唐明才算真实了解了安史乱中的河北,是何等一副民生水火的模样。而他一次次削减自己口粮分发给难民的行为,除了换来回鹘王子顿莫贺饶有所思的注视外,也让手下军士看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温情的钦服。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沧州景城县中军营地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与顿莫贺相处的日子虽是短暂,唐明却实在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此时分别在即,把盏送别,军马使大人语带伤感道:“是龙终要归于大海,谨此水酒一盏,祝王爷顺利回归,得偿所愿。”
对顿莫贺来说,眼前的这个光头男人实在是让他看不明白,看他谈条件时简直就是一个最会趁火打劫的无赖;而他抢劫土匪的行为,更是土匪中的土匪;再看他执行军法,实在是最无情的酷吏;而他对待花花时,又分明是最荒唐的慈父……从任何一个面看去,对这个人总体的评价都会得到完全不一样的判断。总之,眼前的这个身上披了一层雾似的沧州军马使明显跟周围的人都不同,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引得顿莫贺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非时间紧急,他实在有兴趣与这个满口脏话的奇怪男人多多相处,听出了唐明语调中的不舍之意,回鹘王子心中也没来由的一动,随即一声豪笑,酒尽处,无语摔盏转身出帐而去。
帐篷外,早有近八百人的骑兵队伍正等候着他,只看他们娴熟的控马姿势及强健的身姿,分明都是百战之士,当先一人身躯尤其高大,光溜溜的头颅上那九点戒疤在松明子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此人可不正是近日在沧州军中大出风头的“佛爷”。?
“大人,他们已经去的远了!”,直到这支以顿莫贺为首的队伍远远的消失在夜幕之中,户曹参军李耀星才凑上前来道:“八百匹上好战马,八百个军中最精锐之士,还有这许多粮草,换来的只是一句口头盟约,大人这一铺生意做的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
“回鹘王庭中有皇室血统的王爷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唯有顿莫贺能在东部成就如此大的威势?为什么牟羽可汗会如此忌惮他,不惜使出暗杀的招数?这些你都想过没有。这小子虽然王爷的架子端的大了些,但实在是个人才。做生意!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惜老子本钱太小,要不然,还得把注押的再大些。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仰头喝干了盏中的酒浆,习惯性摸着光头的唐军马使面带笑意,无限遗憾的说道。
“大人思虑深远,末将佩服。只是,就怕那牟羽可汗因此事迁怒我们,到时候……”
“哈刺巴刺合孙城距此地千里之遥,所经地域又是不同势力纠缠,咱沧州又是处于河北道最后方,他还真能派大军过来?再者,只要顿莫贺能顺利回归草原,你以为牟羽可汗还有心思来理会我们这些小虾米?”调笑着回应了一句,唐明才又续问道:“到洛阳的人派出去了?这件事务必小心,可千万别搞砸了生意。”
“这些宝贝可都是下官的命,大人尽管放心就是!”,说到这里,李耀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又开始目光呆滞的嘿嘿傻笑。
军马使大人虽是爱财,但也看不惯这位参军大人一说到钱就发花痴的丑态,懒的跟他再说,扭身出帐查营休憩不提。
行行复行行,出景城往长芦,遇城不入的中军队伍在进沧州的第五天,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传来,言说如今沧州四处的土匪都炸了窝,天天喊打喊杀不绝,但久已遭其祸害的百姓难免私下拍手称快。
从这凌乱的传言中听不出周子良他们又用了什么损招,唐明也无心探究,顾自带着剩余的八百中军打着沧州军马使的旗帜,以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姿态继续向沧州城进发,只是每当队伍经过一地,总有许多百姓对这支特立独行的队伍指点议论不绝。
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前行,第十二日正中,远处略显破旧的沧州城墙已远远在望。
沧州城外,十里长亭处,军马使大人果然恶性不改,见到前来迎接他的“英国管家”后,张嘴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就是:“怎么样?老白,宅子安顿好了吗?”。
“好我的老爷,现在咱就不说宅子的事了,赶紧进城,朝廷来的传旨中官正等着您呢!”,说话间,他己领了唐明换马,疾奔向沧州城内。
陡然听说有内廷宦官到,唐明心下一惊,不知又出了什么变故,顾不得看两边街景,直往内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