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飞在我这呆了两天之后,就回了学校。临走的时候,她给我买了一大袋的零食,并且再三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好好的吃饭,不要吃泡面等等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还说,一个礼拜后她就考好试了,一考完试,她马上就从杭城赶回来和我在一起。又让我这一个礼拜乖点,要记得米歇尔的话,尽量少出门。
说实话,我是真的舍不得她走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礼拜,但是对我而言,这七天将会比一年都长。我会非常非常地想她。没有她在我的身边,就连睡觉都会觉得无聊。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我就有能zuo爱的对象,而是说她在就会使我的精神振奋,连思想都会充实起来。
没有了女人,男人还有自己的双手,照样可以过性生活。但是没有了心爱的女人,男人就一定会觉得空虚。因为他少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少了一个可以互相交流彼此内心最深处思想的人。我对她的不舍就在于此。
但是,我又不得不让她走。王雪飞必须得参加这次考试。要是她缺席了,她将不能按时拿到她的硕士学位。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看来这七天我只能躲在房间里上上网、看看电视了。
才上了不到两个小时的网,心里就郁闷得发酸。
房间里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活物。要是就这样过上七天,我会无聊死的。我不禁后悔起以前怎么就想不到去买一只可爱的小狗来当宠物,那样子的话,无聊的时候也就可以对着它说说话、跟它做做游戏来打发时间了。
我的朋友不少,但是我并不喜欢他们上我家来。王雪飞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米歇尔也是例外,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就可以来。
王雪飞已经回学校了,我又得尽量不出去,看来只有让米歇尔过来陪陪我过这几天无聊之极的日子了。
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米歇尔。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了有人在敲门。敲门声挺有规律,三长两短一长,就像是敌特在传暗号一般。这是米歇尔的风格,这家伙的“职业”已经不一般了,却连敲个门也要搞得与众不同,我猜他认为这样更能显得他的独特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给他开了门。
米歇尔在门口晃了晃那条辫子,打了个哈欠,说:“兄弟,陪你可以,不过,吃饭可要你包。”
我挥了挥手,道:“这不是小意思嘛!只要不是燕窝鲍鱼,你还不至于吃穷了我。”
米歇尔没有回话。直接走到了卧室,一把脱下外套,就跳到我的床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韩国偶像剧。米歇尔看得精精有味,看到悲伤处,还不时的陪着里面的主角落下一大串的眼泪。
我就是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和小女生一样,那么爱看韩剧。在我看来,韩剧太煽情,里面的爱情都太不现实。好端端的一场恋爱,非要把它给设计得一波三折不可。只可怜了里面的男女主角,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爱情是一帆风顺,而自己的,就偏偏是风波不断、难遂人意。最后,当然免不了都是大团圆结局,皆大欢喜。我就奇怪了,既然要给他们的爱情设置那么多的麻烦,为什么到最后不干脆给他们来个妻离子散、破镜难园式的结局呢?
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米歇尔,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轻蔑地说:“你真肤浅,那样的爱情才叫深刻。”
话没说完,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我摆在床头柜上的麒麟眼,连忙伸手抄起它,放在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
看了许久,他方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问我:“这……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麒麟眼?”
我点了点头,好像那个老乞丐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是说过它叫这个名字的。
米歇尔两眼发光,兴奋得不得了:“果然就是麒麟眼!兄弟!你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哈哈!今天见到它,我这辈子算是活得值了!”
话声一顿,米歇尔的语气接着转为疑惑:“可是,如此的神物,你怎么会有的呢?我师傅说过,这辈子能见到它一次,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而你居然能有它!怎么看也不觉得你像是和它很有缘的样子啊!”
我好气又好笑,说:“老米,你的意思是怀疑它是我偷来的咯?”
米歇尔立刻大摇其头:“不是的,兄弟我绝对没那个意思。这东西一般极难得现世的,你就是想偷,也是偷它不到。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我便将那个老乞丐和我的之间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告诉了他。
米歇尔听了以后愣了半晌,才悠悠回过神来,说:“原来是他!”
我连忙问:“你知道他?”
米歇尔点了点头,说:“这人不看风水,也从不给人算命看相,但是他的名头在我们这行却是大大的响亮。他是一个抓鬼的大师,人称丐叟。他的本事大得不得了,听我师傅说,二十年前他曾经孤身一人深入当时唯一还存在于世的鬼穴,降服了里面大大小小千余只鬼,并凭一己之力将鬼穴封住,还了这个世界一片清平。从此他就四海云游了。你能遇上他,看来是你福缘的深厚了。可惜啊,我怎么就遇不上他呢?!”
我忍住笑,劝慰他:“老米,世事莫强求嘛!一切顺其自然的好。”
米歇尔大声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是想想,心里还是不平衡啊!你和他见就见了,可他居然还把这无上至宝给了你!哼!哼!”
看着米歇尔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米,别这样。如果你是喜欢这麒麟眼,你说一声,尽管拿去。我这命是你救的,你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给你。”
米歇尔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说:“兄弟,我可不是贪你这宝贝,只是它对我们这行中人来说实在是太稀奇了,让我难以克制情绪而已。你放心,兄弟你的东西,我米歇尔是一样都不会夺人所爱的。”
我握住了米歇尔的手,说:“老米,我是真心的,只要你喜欢,你尽管就拿了去。”
米歇尔摇摇头,说道:“它是丐叟赠与你的,这说明除了你之外,谁都与它无缘。你就好好的收着吧。它能释放出强大无比的阳气。只要你每日受其熏陶,不过多久,就能被其改造为纯阳之体。到时,你就百邪不侵了。我老米可真是羡慕死你了。呵呵。”
顿了一顿,米歇尔又说道:“我想了很久,总觉得你所说的那个老房子里颇有古怪。说不定那只黑猫和那老屋有极深的关联。本来我是准备这两天自己一个人去探探那房子的。现在你有了这麒麟眼,身上又被我画了灵符,我看,晚上我们动身去那老屋看看?”
经过了那次恐怖的经历之后,我一到晚上就觉得心里发慌,总觉得黑暗中会隐藏着极大的危险。这时听得米歇尔提出要夜探老屋,马上就大声抗议。
米歇尔不以为然,说道:“你怕什么?到时你带上麒麟眼,就算当初我没有给你身上画符,只要凭着这块宝贝,任何邪物都不敢接近你了。更何况,你身上还画满了灵符呢!你以为我的符可是乱盖的?有了我、麒麟眼、灵符,你还怕个什么?这么胆小,别丢男人的脸了。”
米歇尔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只好答应了。
晚饭和米歇尔出去嘬了一顿。吃完后,我们去买了两个手电筒和一盏应急灯。米歇尔还去买了一大截的细铁丝。我问他,为什么不是白天,而是非得要夜探老屋不可。
米歇尔回答说:“夜里阴气最是旺盛。尤其是午夜十二点,那时的阴气会盛到极点。白天阳气太强,只有到了晚上,阳气消退后,才能通过观察阴气的旺盛程度看出那老房子究竟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在大白天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闯入别人的房子的?”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对,我们不是强盗,只有强盗才会在青天白日的强行进入别的房子。可是,米歇尔买了铁丝做什么用呢?
米歇尔得意地甩了甩手中的铁丝,说:“我们又没老房子的钥匙,难道叫我们破门而入吗?那样也太不道德了吧?这铁丝嘛,就是一个开锁的工具,到时你看我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米歇尔会铁丝开锁这一手后,连他的笑看上去都觉得有点贼兮兮起来了。
买了东西后,就回了家。外面天色其实已经全黑,但是米歇尔却说为时尚早,非得回家再多呆一会,他想看下电视,等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再去行动。
这段时间真难熬。而且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我对将要夜探老屋感到恐惧不已。而另一方面,却对这次行动感到莫名的兴奋。对我来说,这将是我平生的第一次探险,心情在紧张中激动着。
等得实在是无聊,我已经困得昏昏欲睡了。于是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睡上一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米歇尔一个巴掌给打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米歇尔塞给了我应急灯和一把手电筒,说道:“起来!带上你的麒麟眼,我们该出发了。”
我睡眼惺忪,怀里抱着手电和应急灯,嘴里拼命的在打着呵欠。
米歇尔甩手扔了给我一条冰凉的湿毛巾,说:“瞧你那德行!快擦擦,醒醒神。”
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清醒了不少。人一清醒,行动就立刻迅捷了许多。
我快速收拾好手电和应急灯,并且把麒麟眼放在上衣贴身的口袋里,就随着米歇尔下了楼。
将近凌晨,这个世界是一片的寂静。没有月亮,树梢的枝叶在夜风中瑟瑟的抖着。环顾四周,只有一两幢楼房上还亮着零星的几盏灯。
米歇尔打着手电走在我的前头,脚步很轻很快。我紧紧的跟牢了他。钻进弄趟后没过几分钟,我们就站在了老房子门前。
米歇尔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周围是一片有如墨汁一般浓重的漆黑。
我的心突突的跳着,我已经被这个地方给吓怕了。要是现在从黑暗中再跳出几个怪物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晕厥过去。
米歇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吁了一口气,说:“这里阴气很足!不知道它们的源头在哪里。我们先进去看看。兄弟,帮个忙,给我照亮锁孔。”
说完,他就掏出那截细铁丝,在手电光中,灵巧的折出了一个小钩。米歇尔小心地把它伸进了钥匙孔。没捣鼓两三下,就听见“啪”一声,锁便开了。我心中佩服道:真的是一双巧手,就算老米以后改行做开锁匠,那生意也是一定会好得不得了的。
米歇尔轻轻的推开了门,闪身入内,我跟着他走了进去,反身轻轻的把门给关上。
刚一进门,立刻就闻到了房子里的一切正在败坏发霉的味道。然后在手电的光圈中,房子里的各种家具和摆设渐渐的现了形。它们的阴影四下交叠着,每一处都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
我拧亮了应急灯,四周立刻就亮堂了起来。
米歇尔关上了手电,接过应急灯,举高了它。
借着明亮的灯光,这座房子的底层就清楚的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它的地板和家具上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这里了。我记得打从老太太去世后,这老房子一直是锁着的,也就是说,在我和米歇尔之前,从来没有人进过这里。
在我的印象里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永远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坐在门口,阴着一张老脸看着过往的人们。除了几个街道居委会的大妈们外,我并不记得她生前死后有过什么人来看望过她,那她的亲戚和子女们都去了哪里了呢?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我把我心里想的告诉了米歇尔。他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举着灯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房间里的家具不算太多,只有一张八仙桌、一个雕花衣橱、一张板床。它们都是木制的,已经被蛀得千疮百孔,破旧不堪。床上挂着一个白纱布蚊帐,蚊帐里面是一条蓝色印花土布面的被子,半掀着,估计是老太太死后被人发现时才掀开的。
屋顶上结满了蛛网,几只蜘蛛在灯光的刺激下飞快的沿着蛛丝爬到了阴暗的角落。
屋顶的正中悬挂着一只白炽灯,原本透明的灯泡已经被各种污渍弄得发黑。
在墙角,有一个水龙头,水龙头下摆着一口大水缸,水龙头早就不再滴水,水缸里也积着厚厚的灰,灰上面还落着几只苍蝇被蜘蛛吸光了体液之后留下的空壳。
水缸的边上有一架木制的简易扶梯,透过扶梯往上看去,就是一个进入二楼的黑乎乎的楼洞。
米歇尔把应急灯往那个楼洞照了照。但是灯光并不能穿过黑暗,那里依旧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似乎看见了两点微光在那片黑暗里闪了一闪,旋即消失。
我揉了揉眼睛,它们还没完全适应这个房间里的昏暗,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蓦的,楼上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米歇尔立刻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保持安静。
我摒住了呼吸,连气都不敢出。此刻我的心里非常的害怕,不知道会有什么通过那个漆黑的楼洞从二楼钻下来。
米歇尔和我凝神仔细的听着。乍一听,这声音非常像一个垂死的人所发出的哮喘,但是要明显低沉得许多。再仔细一听,又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的低声咆哮。
米歇尔轻轻的放下应急灯,伸出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虚空画了一道符。然后拿着应急灯,把被画过符那只手横在胸前,蹑手蹑脚地蹬上梯子,慢慢地向二楼爬去。
米歇尔越爬越高,灯光也渐渐离我而去。看着周围一步步逼近的黑暗,我的心中一阵发毛,连忙拧亮了手电,在身旁拼命晃动,以求能赶跑逐渐将我包围的黑暗。
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跟着米歇尔爬上二楼,不爬,留下我一个人孤身呆在这里,万一一楼出现什么危险的玩意,我该如何应付?要是爬了,要是二楼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我又该做何种动作?
心里正在拿捏不定的时候,二楼突然传来了尖利凄惨的猫叫声。是那只黑猫!我眼前重新浮现出那恐怖的一幕,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
只见得米歇尔一个箭步就窜上了二楼,然后上面灯光乱闪,接着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窗户打开的声音。
我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手脚也在抖个不停。米歇尔在上面怎么样了?我很想知道。但是双腿就是不争气的软着,丝毫走动不得。
过了没几分钟,二楼的窗户“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然后楼洞的黑暗渐渐的被光明所驱赶,不一会,米歇尔就在明亮的应急灯光照耀下沿着梯子走了下来。
看到我的样子,米歇尔嗤笑了一声,拉我起来,说:“腿软了?怎么那么没用?”
不等我反诘,他就拿着一个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我看见那只黑猫了,可惜的是被它逃走了。不过,我拿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你看!”
米歇尔的手里抓着一口碗。它通体光滑,半透明,泛着淡黄色,碗身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而碗口,却用黄金镶着一圈金边。
“这是什么碗?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米歇尔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古董。要是以价值来说,它值好大一笔钱。”
我问他:“那你拿它干什么?”
米歇尔回答:“带它回去做研究啊!”
我连忙摆手:“老米,我们是来看这房子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而不是来顺手牵羊的。”
米歇尔哈哈一笑,说道:“对啊,我发现这房子最大的不对劲,就是在二楼。而二楼最大的不对劲,就是在这口碗上,所以我要带走它。走吧,我们回家。回家之后再慢慢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