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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约法

皇宫里的一切,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我而发生任何改变,重新踏足这里,却越发的觉得紫禁城的冰冷与压抑。这让我萌生了去意,我想去苏州,我想去杭州,我想‘采菊东篱下’,而不是每日提心吊胆的揣测着当权者的心思。

跟随在太监的身后,我暗自的在计划着,如何向皇帝开口请辞,该用什么理由才能脱身。

“民女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我跪地喏道。

“起来吧,赐座。”皇帝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又或者已经忘记那****当面顶撞他的事情了,正是我离开的好时机,我在心里高兴着,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而是很严肃的谢了恩,斜斜的在椅子上坐下,等待着皇帝训话。

一阵沉默之后,皇帝问道:“当日朕要罚你,你可有不服?”

我心里一惊,抬头朝皇帝看去,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像是在发火,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和他闲话家常的时候,可是,这毕竟不是从前了,我不得不小心应对。“回皇上,民女不敢。”

“呵呵,不敢?那就是心里不服咯?”皇帝挑我话里的毛病,说得我哑口无言,没错,我确实是心里不服。“你平日里跟老八不是走得很近么?怎么那会儿不举荐他做太子呢?”皇帝见我没回答,继续问道。

“回皇上,民女与谁交好,并不表示民女就支持谁做太子,国家大事,岂能感情用事。”我答道。当然,我答出来的那些,不过上得了台面的说辞,上不了台面的真正原因却是:第一,我明知道老八有份设计太子和胤祥,对他一下子就没了好感,怎么可能去推荐他做太子呢;第二就是,将来做皇帝的,明明是四阿哥,虽然这会他并没有显山露水,但是我也不会傻到去违背历史,虽然我个人认为,以四阿哥那种无情冷漠的心性,也未必就能做个好皇帝。(申明:作者我个人觉得雍正是当之无愧好皇帝,以上观点只代表女主角当时的看法而已。)

“哎,若是朝中大臣个个都像你这么想,那朕也可以少掉些头发了。”皇帝笑着叹息道。

越看越觉得皇帝今天似乎心情真的很好,我决定开口提出辞职的事情。

“皇上……”我小心的整理着措辞:“民女想……想辞官还乡,请皇上恩准。”说完抬头注意着皇帝的脸色,完了,方才的温和与愉快全部不见了,皇帝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我,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低下头。

“你这是在怪朕那日责罚于你,是吗?”皇帝厉声喝道。

我惶惑的回道:“没有,民女没有那么想。”不敢在回答说‘民女不敢’了。

“安若颜,你别仗着朕宠你就为所欲为,朕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收回一切,包括你一府上下的命。”皇帝的话严厉而冷酷,震得我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你回去好生想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去到哪里?”皇帝说完,也不管匍匐在地上的我,拂袖而去。

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是震惊,我原本以为以我一个小小画师的身份,皇帝是不会在乎我的去留的,却没想到我离开的想法,却逆了龙鳞,以后更得小心翼翼了。

正想起身,一双皂色白底的靴子出现在我眼前,抬头一看,是李公公正一脸无奈的站在我身侧。“安先生,快起来吧。”李公公扶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了起来,我谢过了李公公,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正想转身就走,却被李公公叫住了。

“安先生且慢。”李公公不紧不慢的唤住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等待着他的下文,该不会是赐毒酒或者白绫吧?

李公公慢条斯理的递过来一个红包,叹息道:“这是皇上昨日命老奴准备的红包,本是想亲自交给安先生您的,可这会皇上正生气呢,便让老奴拿来给您,这是今年的压岁钱,皇上说,盼您越长越漂亮。”

我接过红包,眼眶湿润了。我都快忘记最后一次接红包是在什么时候了,没有压岁钱,就代表着我已经长大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惦记着我,还有人当我是亲人。

“安先生,您别怪老奴多嘴,其实皇上最近一直念叨您呢,您画馆里的供应他老人家也时时亲自过问,生怕下人们亏待了您。皇上说,只有跟您在一起,他才觉得不累。老奴多嘴了,安先生好好想想罢。”李公公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我,手握着红包站在那里,久久未能动弹。

许久之后,我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皇帝给的红包,红包里是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四在古代是个吉利数字,表示四季发财。眼眶再一次发热了,皇帝对我,真的是半点也没掺假啊,可我对他呢?恐惧之情就占去了一大半,余下的一大半也是虚应,真心,只有小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回到画馆,十四阿哥早就等在那里了,这还是他替我挨打之后,第一次白天到画馆里来,这次终于不用躲躲藏藏的抱着安安前来了。我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十四阿哥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而安安正跟小郑玩得不亦乐乎呢。

让小郑带了安安出去后,我斜着眼睛问十四阿哥道:“你怎么不等到晚上再爬墙进来?”

“啊哈,我今天是来领赏的。”十四阿哥放下茶杯,走到我跟前距离我一步远的地方,邪恶的笑着。“什么赏?”我不知是计,顺着他的话问道。

“咳,我救了某人,这会儿是来要报答的,恩……金银财宝我不要,我要人。”十四阿哥靠近一步,凑到了我面前,在我面颊上吹着热气道:“你不觉得,你应该以身相许么?”

我退了一大步,心砰砰直跳,脸上火辣辣的,干笑道:“你……开玩笑?”

十四阿哥高深莫测的笑了,然后收起笑容道:“不,我是认真的。”

“……”

之后便是目光交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十四阿哥似乎也不愿意打破沉默,只是目光灼热的望着我。

打破平静的人是我,没理由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会在这件事情上被一个封建男人打败。“可以,乐意之致。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我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是找一个******吧。

十四阿哥饶有兴味的望着我,似乎对我的约法三章很是好奇。

“第一,你不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也不得以此来要挟我嫁给你。”这句话刚说完,十四阿哥的脸色就变了,笑容不再,却又要勉强的维持着镇定。

“第二,你不可以让我怀孕。”十四阿哥眉毛拧了起来,似乎想要发火。我不理会他,紧接着说出了最后一条:“第三,假如我不小心怀孕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而你,必须发誓从此不再来找我。”

十四阿哥听完之后,勃然大怒,将桌上的茶杯茶壶一把扫下了地,手指颤抖的指着我道:“安若颜,你还是个人吗?你简直……”他绿着一张脸,说了半天简直,又没说出下文,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这样的要求,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我自我反省着,可是要我成为哪个男人的妾,却也绝对不是我能容忍的,如果他接受不了我,那么,趁现在还没发生就遏止住,对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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