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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卓尔的空城计

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整和治疗,预想中的卓尔大军并没有到来。灰矮人将军和首席牧师坚持要去阴影之都一探究竟,唐小鸭欣然同意,班瑞和小班这对好战师徒自然不会错过。只有侏儒铁匠恩格尔不情不愿,只是考虑到神器的所有权并不属于自己,才勉强跟上了部队。

灰矮人牧师在战斗之后可使用的神术所剩无几,记忆法杖也消耗一空。其实这样的队伍前往阴影之都等于自杀,但是洛克认为牧师们只要有一个夜晚的休息就可以恢复,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太过尴尬,卓尔的军队随时可能出现,不如到敌人的眼皮地下去隐藏。灰矮人将军也从记忆中找到阴影之都附近一个隐秘的洞穴,里面只有一些低等级的蕈人。

伏击战之后,掷斧骑士在牧师神术和药水的帮助下毫发无伤。矮人战士被蛛化精灵一阵冲杀,阵亡了七人。唯一一个牺牲的牧师,是因为中了卓尔的麻痹弩箭,使用记忆法杖被魔法反噬,爆体而亡。总的来说,以八人的代价,反击有备而来的卓尔,杀死对方三十七人,迫使人数仍然有优势的黯精灵撤退。这场战斗,取得大胜。

齐格因为这次胜利,心悦诚服的把部下交给了唐小鸭指挥。掷斧骑士们对此有些异议,在行军途中制造了一个小意外:长牙野猪因为屁股上受到某种锐器造成的疼痛而发狂,冲向了在最前方探路的唐小鸭。结果瘦弱的少年下意识的一推,那只可怜的野猪就直飞到五米之外,差一点呜呼哀哉。骑兵们见到这个人类的力量居然和牛头人不相上下,一个个如丧考妣,乖乖接受了现实。

“到了——”唐小鸭宣布着他的发现。

经过四小时的跋涉,穿过无数错综复杂的迷宫,艰难的爬出了一条狭长的甬道之后。担任斥候的唐小鸭看到了阴影之都高耸的尖塔,上面用魔法制造的热力表盘正指向晚上十点。

身后盔甲和武器互相挤压的声音传来,造成的嘈杂连沉睡的巨龙也能吵醒。唐小鸭无奈的回头瞪了一眼那群肆无忌惮的家伙。他之所以自告奋勇要做斥候就是因为灰矮人们太不小心,掷斧骑士的斥候与其说去侦察倒不如说是去炫耀。

“到了?”硕大的一对牛角出现在甬道口,小班睁着牛眼使劲看去:“怎么死气沉沉的?”

甬道的出口在半空的石壁上,这也是齐格记忆中的一个秘密出口。灰矮人铁匠似乎对阴影之都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唐小鸭怀疑他以前一定是阴影之都的座上贵宾。

从几百米的高空鸟瞰整个城市,才会感觉到阴影之都的宏伟壮观。即使身处城市边缘的高空石壁,也不能将阴影之都全部收进眼内。卓尔虽然堕落到了幽暗地域,也崇拜邪恶的神祗,但精灵的血统仍使他们对精美的建筑有着偏执的嗜好。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建筑都有着细长圆锥体的高顶,在四周石壁晶体微弱的反光下倒映出无数犬牙交错的阴影。中心广场上矗立着高达百米的方尖塔,塔上代表时间的魔法火焰默默燃烧,给整个城市带来唯一的光明。哥特教堂式的建筑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远方。在幽暗狭窄的空间行走许久之后,猛然看到这么大规模的建筑群,让唐小鸭感觉到一种阴沉肃穆的凄美。

昏暗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的建筑中也没有灯光。阴影之都如同一座空城!

“该死的卓尔都到哪儿去了?”食人魔尽量压低声音,可听上去仍然如同大声叫骂。

“夜深了,他们是不是睡了?”牛头人的脑细胞果然如同侏儒的断言,“由肌肉构成”。

齐格面色凝重,“唐小鸭,你觉得这是不是个阴谋?他们故意引诱我们进城?”

“空城计?”唐小鸭一愣,难道黯精灵主母拜读过《三国演义》?如果是先驱者的话,也未尝不可能。“齐格大师,你认为卓尔需要这样做吗?”

地底侏儒插嘴道:“我说过,阴影之都的奴隶都能用口水淹死我们。”

“被一支灰矮人的小部队闯入他们的心脏地带。这不是卓尔的作风。蜘蛛神后会勃然大怒的。”班瑞也觉得黯精灵不会示人以弱。

“那么是卓尔遇上了什么巨大的困难,动用了全城的人力?”唐小鸭心里隐隐希望是和红龙有关,这样就有机会混水摸鱼了。

“除非是有灭族的危险,否则以阴影之都几十个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彼此的戒备,是不可能全城出动的。”齐格和卓尔打了一辈子(以先驱者来说,只有十几年)交道,对阴影之都内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不要看城里空无一人。在墙角的影子里,不知有多少阴影徘徊者呢。”洛克老成持重的说道。

唐小鸭想起阴影徘徊者诡异的攻击方式,摇了摇头。连女神赋予他的“完全视力”也看不见这些卓尔刺客的藏身所在,这样贸然冲进去,无异于飞蛾扑火。

他看着恩格尔,后者连忙说道:“别看我。我只是个幻术师,什么羽落术,漂浮术之类的魔法一概不会。”

齐格慢吞吞的掏出一捆绳梯,“这倒不需要你操心。看来唐小鸭有别的地方需要你帮忙。”

唐小鸭一脸灿烂的笑容:“别紧张,恩格尔大师。我只想看看您还有什么收藏品能够利用的。”

侏儒的口中爆发出一连串晦涩的语言短句,从齐格幸灾乐祸的表情来看,这大概是侏儒铁匠宗师在愤怒时用本族语言发出的咒骂。想到恩格尔之前发出要把灰矮人的宝藏搜刮一空的豪言,联系目前的状况,不难想象恩格尔的心情。

清晨七点,阴影之都城市边缘。

一个三米高的洞穴巨人在空旷的街道上踯躅,它丑陋浮肿的脸上表达出困惑的神情。洞穴巨人居住在阴影之都三百公里之外的地表山洞内,突兀出现的魔法阵将它传送到了这里。面对着阴影之都具有颓废风格的建筑群,洞穴巨人那有限的智慧没有让它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在阴影和昏暗交替的地段上进行着徒劳无功的搜索。

“你看能成功吗?”潜伏在远方的人群中,灰矮人将军发出了疑问。

“什么啊,这可是最好的召唤卷轴。洞穴巨人一拳头可以砸扁四个灰矮人。”侏儒对于昨晚的剥削仍旧愤愤不平,把怒气发向了齐格。

“给我一分钟,我就能干掉它。”小班咕哝着。

洞穴巨人开始大肆破坏,发泄它心中的愤怒。所到之处,尘烟弥漫。可是阴影之都就像经历了一次瘟疫的洗劫,经过一个夜晚的沉寂后仍旧安静无声。只有方尖塔上的魔法火焰,在幽冷深暗的石穹空间中,如同魔域深渊的恶魔之眼,冷漠的注视着一切。

“看起来卓尔放弃了这座城市?”唐小鸭不确定的说道。就算全城出动,黯精灵家族也不可能一个士兵都不留守。洞穴巨人疯狂的破坏着建筑和设施,即使有再隐秘的埋伏,这时候也应该出现了。

“不设防的阴影之都——”侏儒的眼睛在昏暗中犹如星辰一般发亮,他开始考虑如何弥补他的损失了。

“我建议在外面观赏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多年的习惯让齐格养成了谨慎的性格。“能够让黯精灵举族外迁的原因我可不想知道。”

班瑞和洛克也赞同的点头。卓尔是幽暗地域的霸主,连他们也惧怕的东西绝对不是这么一支小部队可以抵挡的。

“我倒是认为,既然有个炮灰在前面探路。我们跟在后面看看也没什么问题,情况不对就掉头逃跑好了。”唐小鸭不想错过进入阴影之都的机会。“何况,你们的国王也还不知道下落。”

齐格和洛克对望了一眼,灰矮人将军抚mo着他的胡子:“好吧,人类敢进去,灰矮人也敢!”他斜睨着侏儒,“那些胆小的种族就在外围接应好了。”

恩格尔手里抛接着一个卷轴,“就算是炮灰,召唤生物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如果是魔域深渊的塔那魔族入侵,我很愿意亲手剥下他的皮。”食人魔也表明了立场。

小班将双面斧扛到肩膀上,“我是神殿卫队的正队长。不能看着副队长去送死。”

唐小鸭笑着啐道:“去去,什么送死啊?好像我们要去魔域深渊一样。进去看看罢了。”他收敛起笑容,对着齐格:“齐格大师,我看我们还是要做两方面的准备。部队应该留在外围接应,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有个接应。您看呢?”

齐格点点头,“洛克就和战士们留下。阴影之都可不是个旅游的地方。”

小班仰天长嚎,举起巨斧指着方尖塔的方向,豪气万丈的说道:“蜘蛛神后,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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