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谭丽的汇报,整个电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的头脑有些短路,虽然谭丽传来的消息我问了三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我们可以回去了!
以前跟雅薇莉学习魔法的两个女科学家回到海龙岛后,立即对三个小人所划出的图案进行了研究。他们惊喜的发现,那些图案就是一个魔法阵。经过详密的计算,两人把魔法阵排列出来,并依照天罗皇朝的那些古老记录,把我们在海龙岛杀怪兽时留下的奇怪石头放在了魔法阵中。
经过多次试验和调整,魔法阵终于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为了确定这个魔法阵真的有作用,谭丽把一架长波电台放了进去,并利用导线在这边进行遥控发报。只在很短的时间里,谭丽就收到了亲爱的祖国发来的问询电报。在那一刻,整个海龙岛都疯狂了。本来就不抱有希望回去的战士们当得知有机会回去,有机会见到分别了近半年的父母朋友时,所有的人都疯狂了。
有些喜极而泣,有些状若疯癫。
而坐在潜艇电讯室的我,还有李全和两个战士都陷入了短路状态。
“今天死四月一日愚人节?”我问他们。
“如果按照祖国的历法,今天是九月十八日,离国庆还有十二天。”李全很严肃的告诉我,旁边的战士也点头确认。
“这么说老佛爷没骗我们了?”谭丽的这个外号真是深得人心,这大概和她每次不容置疑的语气有关。
电讯室的气氛开始缓和起来,我们终相信这不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不过我们也没有露出多大的惊喜,因为谭丽的电报因为距离长的关系,说的并不是很详细。我站起来说:“命令战士们全速前进,目标海龙岛。另外这个消息暂时不要传播,免得大家失去控制。”
我可不愿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我的担心是正确的。不知道是因为雅薇莉不在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我们一进入北溟洋,立刻就迎来了狂暴的暴风雪。洋面上迅速结成的冰块严重的的拖住了我们回归的步伐。虽然运输船上粮食和衣物都准备的充足,但骤热骤寒的温差仍让近一半的船员患上了感冒。
回归的船队在北溟洋慢吞吞的行驶,冰风暴过后的两天后,大群的海兽出现了。它们喷射出一支支水箭射在潜艇上,发出悦耳的叮当声。虽然没有给潜艇带来伤害,但还是让官兵们不厌其烦。运输船上更是惨不忍睹,船员们根本不敢靠近船舷,生怕被那无孔不入的水箭射中。
怪兽的事件过后,走了一半归途的船队又遇到了烈鸟的袭击。这是一种生活在北溟洋深处的飞禽,体型巨大,能口喷烈焰。烈鸟的袭击可说是一场灾难,猝不及防的船队在第一天中就有一艘运输船完全烧毁,黑色的煤炭被火焰烧的通红,只一会就沉入了海底。
第二天烈鸟再来的时候,准备妥当的战士们集中在船头船尾部分,持枪射杀。烈鸟群在冲锋枪下再无法靠近船队,仅仅一个上午就被战士们杀了个干净。船上的船员们见识到这种威力无比的魔法,个个心悦诚服,再不敢生出反叛之心。
一路上我们是厄运不断,维黎思整日的愁眉苦脸,有时向我抱怨不应该把雅薇莉放走。我打趣道:“你不是说她是敌人吗?”
“就算是敌人,也是个美丽可爱的敌人,至少还能保护我的船。”
烧掉的运输船就是他的,还死了十几个兄弟,让他伤心不已。我拍拍他的蛇身,算是安慰他吧。
回到海龙岛的时候正是朝阳初上的时候,一轮红日从大海中跃出,把海面照的金黄金黄的。只是与之相比的船队却是伤痕累累,潜艇还好说,剩下的两艘运输船除了船体完好,风帆和船头都受到了损伤。
我暗暗发誓,如果再去北溟洋,一定要把雅薇莉带在身边。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哪里,是不是在享受天伦之乐。
分别了近两个月的战士们重又聚在一起,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回去的希望。我和李全几个人则在第一时间来了设立魔法阵的地方。
魔法阵设立在火山的背面,位于一处小山谷中,可以从溶洞直接通向这里,隐蔽性极强。周围的岗哨很严密,大部分的科研人员都集中在这里。出了溶洞我就看到半空中隐隐有光芒闪动,远远看去就如立起了一面半人高的镜子。
这就是魔法阵?我看叫魔法门比较合适。
在我身边的谭丽看到魔法阵,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在昨天,谭丽与她的父母取得了联系。魔法阵的另一个出口在哈尔滨的一处山谷里,估计现在那里已是重兵保护的绝密区。
魔法阵的形成依赖于那些石头提供的能量,经过各方面的证明,这个世界称这种石头为魔核,是魔兽体内自然形成的结晶。迄今为止,谭丽和另一边的科学家并没有找到可以替代它的能源。现在的魔核只能支持魔法阵现在的能量,也就是说只能提供一个西瓜大小的窗口。就是这样,维持这个窗口能量的魔核最多也只能支持三个月。
通过这个窗口,谭丽把我们来到异世界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中央,现在正在等中央的指示。我来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最近遇到的情况,以及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传给祖国。
在我们消失了半年后,祖国终于得到了我们的消息。虽然这半年的经历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但祖国并没有忘记我们。在与祖国联系上的第五天,所有相关人员的家属都被找到,并且通过视频电话进行了短时间的联系。
这时我们了解到,在我们失踪后的两个月里,祖国动用了各种力量来寻找我们,甚至还为此得罪了美国和英国。因为地中海是他们的传统海域,他们不允许黄脸猴子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航行。二个月的搜寻并没有找到任何与我们有关的线索,相反的还让山姆大猪找到了理由,挥起了贸易这个大棒。
二个月后,失踪人员的家属被接到北京,告知我们已经为国捐躯。每个家属都领到了一笔不菲的费用。不但如此,一些独子家庭,下岗职工家庭等困难家庭都受到了妥善的安置。一切措施都在向我们表明,祖国没有抛弃我们。
我的父母已经在空间的另一面等的心急如焚,他们在担心这个唯一的儿子。父母是湖南山区的一对极为普通的农家夫妇,父亲身体不好,时常需要我寄些补品回去。以我的工资,早就可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也曾多次想把他们从小山村接到城市里来,可父母离不开那块青山绿水,每次在城里住不到一个星期,就吵着要回去。
他们知道我的孝心,我也理解他们的故土情怀。
在我被告知失踪后,父亲大病了一场,若不是国家派出专家抢救,父亲早就去了。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父亲和母亲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心,母亲更是天天以泪洗面。
直到今天,他们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虽然不能相见,但通过那小小的液晶屏幕,我可以清楚的看见父亲发自内心的笑,母亲被抚平的皱纹。因为时间关系,我和父母只能聊半个小时,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的哭了。
从开始到结束,我始终还挂念着那个人。但从开始到结束,知道我和她关系的父母亲没有向我提过任何一个关于她的事情。
挂下电话,我抹去泪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张明柔,你在哪里?
和我一样,通过电话的战士都成了一个泪人。葛壮雄更是爆发出可怕的哭量,在母亲面前哭的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让在场的人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