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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中的杀戮

“不是控制!是欺骗。”土豆突然对我暴叫,“是赤裸裸的欺骗。”

“什么欺骗?”我不解地问。

“唉,你不懂的,你不会明白的,你对我们的世界了解太少了。”土豆好像在用手拼命抓自己的头发,“你根本无法帮助他们的,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呢?”我感觉自己好像面对一个抓狂的人,却无法对他有任何帮助。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助你的。”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小家伙、以及他的世界,有一种深深的好感。

过了好久,那奇怪的“咝咝”声才消失,土豆终于停下了他的动作。

“你真的想知道我们的世界?”他问,“根据历史记载,从来没有一个人类真正了解过我们的世界。”

“我真的可以?”我已经有些欣喜若狂了

“你把眼睛闭上,让心平静下来,我就带你认识我们的世界。”土豆说。

我照样做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

我身处在一个教室里,绿色的砖墙,黄白两色的桌椅,蓝色的天顶,活脱脱就是一个作家笔下的童话世界,更让我坚定这个想法的是:教室中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和学生,都是粉红色的。

粉红色的脸,粉红色的身体,粉红色的四肢,他们的身上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我拍拍其中的一个,很有礼貌地问:“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可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专心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他的样子与学生明显不同:尖尖的耳朵,长长的鼻子,特别像童话中的木偶皮诺曹。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没有办法看到你的,因为你现在、只不过在一个虚拟出来的世界中,所以你只能听、只能看、却不能说。”土豆的声音适时传来。

“你连我的梦境都可以闯进去?”我惊奇地望着四周,寻找着土豆的踪迹。

“我是你背后那个最最可爱的男孩子啦!”土豆咯咯的叫声从后面传来,“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啊,你所谓的梦境,其实就是哈特市图书馆的放映厅咯,有些时候会有人来图书馆租节目看,所以你才会做梦啊!哈哈哈。”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稍微有点胖的男孩,“你现在放的是什么?”

“就是某个中学里上的一次上课嘛,那时我觉得好玩,所以就在教室里面偷偷装了个摄像装置,没想到竟然在今天派上用处了。”土豆很是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为了搞到那个东西,我硬是忍住一个月没有吃吹泡糖。”

“我们居住的城市,其实就是一个被称为‘人’的生命体,作为一个发达城市,我们同那些居住在水牛、或是猴子体内的居民是不一样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高度智慧的个体,他能从事许多复杂的运动,不像水牛或是猴子那样的生物,除了寻找食物外,最多为了配偶问题发愁。”老师在讲台上说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我们自己、与我们所居住生命体间的和谐关系,我们必须始终记住,离开了生命体,我们是无法生存的,而移居另外一个生命体,也会对我们的城市体系造成巨大的伤害。”

土豆补充道:“基本上是这样的,你通过大脑控制全身的运动,像是走路,打球等等,这些行动是通过神经脉冲发布到各个部位的,与我们无关。而我们的主要职责,是为你提供日常生活所需的种种,就是说、那些你感觉不到的事情,比如说将你吃到胃里的食物中的营养吸收并分配到各地,排汗以降低体温,都是我们完成的。”土豆插嘴解释道,“当然,在帮你完成新陈代谢以及其它事宜的时候,我们还顺便养活城市的居民,每个居民都有自己的职责和工作。”

“你的工作是什么?”我问。

“我是红芝麻警察局的一个警官,负责巡逻和打击犯罪,这是哈特城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土豆骄傲地说,“不过,在不得不休息的时间里,我还兼职管理图书馆。”

“就是说你们的所有一切都和人类社会的完全一样?工作、生活、休闲,全都一模一样?”

“不,不。”土豆好像正摇着他那短短的手指,“你又说错了,应该是人类社会和我们城市的体系一致。”

“鉴于城市的复杂性,因此,为了你们以后能够更好地在城市中生活、工作,我不得不重申一下哈特城的三大准则。”讲台上的老师还在继续向学生们教授知识。

哈特城三大准则的第一条,就是要绝对听从市长的安排。

哈特城三大准则中的第二条:不要轻易离开城市。

哈特城三大准则的第三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不能干涉生命体的行动。

“你们有能力干涉我们的行动?”我为最后的那条吃了一惊。

“通常情况下、是可以的。”土豆回答,“因为我们能够伪造你中枢神经的命令,将其发给你的各个器官。”

“可我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干涉的。”土豆说,“事实上,几千万年的时间中,我们一直和所有的生命体相处得非常愉快。”

“不要尽说些好的,告诉他一些其它的。”一个稍显老气,但颇具威严的声音说道,“难道你忘记在借用这个放映室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这是我的爷爷,也是这个图书馆的馆长。”土豆打着哈哈,“他平时说话不是很多。”

“不要废话!”老馆长似乎,“给他看看那些场面!”

“好,好,知道了,爷爷。”土豆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你不要怕,我带你看另外一个地方。”土豆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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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我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童话教室中,而是出现在一个普通农居外。

那里住的是一个和睦的家庭,年轻的夫妇有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儿子,丈夫勤劳肯干、妻子温柔贤淑,日子虽不富裕却很殷实。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打扮奇怪的人,他全身上下披着用蓟麻编成的衣服,戴着古怪的帽子,上身挂着很多奇怪的装饰物。他并没有进到屋子里去,而是在外面找了一块干爽的地、盘腿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他把那个东西放在嘴唇上,开始吹出怪声。

直觉告诉我,那个怪人是要对屋子里的人不利了。

于是我用尽力气扯开嗓子大叫,可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知道、自己仍旧是在梦中,不过我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事情。

吹奏的过程只持续了几分钟,屋里就传出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声-------丈夫死了!

好像过了几天,妻子和儿子被一个酋长模样的人带走了,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后,妻子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我又看到的是一群人,大约四五个的样子,穿着粗布麻衣,面无表情地拖拉着耕田工具在田间劳作。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死气,任何人见到他们这个样子,一定会毫不怀疑地认为这是死人。

但他们的确在行走。

在那群人中,我看见了那个丈夫--------他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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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我的视角又变了,我坐在一辆飞驰的卡车中,车里面是一对成年男女、一个小女孩、以及三条狗,像是一个小家庭,车的后面还有各种生活必需品。

小女孩问那个成年男子:“爸爸,我们究竟又要去哪里了呢?我们半年里,已经搬了六次家了。”

女人捂住小女孩的嘴:“乖哦,特蕾西,不要打扰你父亲开车,我们是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会有更好的生活的。”

“可是我不想再走了,总是在车上,我好累啊!”小女孩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女人无奈地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男子,后者只用一只左手擎着方向盘,右手紧张地握着一把长长的来福枪。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了躲避什么东西,才开着车东奔西跑的,而他要躲避的对象,一定极其可怕。

在我分神的时候,卡车嘎然而止,有一根圆木横在路中央。

男人朝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捧着来福枪走下了车……

突然,圆木后面闪出一个人,他头上戴着骨头做成项链,胸前挂着一个棕色的竹兜,手里拿着一根类似吹箭的东西。

不,不是吹箭,那是用骨头削成的------骨针。

巫师举起骨针对准男人,口中念念有词……

男人突然捂住心口,趴了下来,从狰狞的脸部表情、我知道,他非常痛苦。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未被开发的澳大利亚上、某个部落用来惩罚犯罪者的---骨指术!

男人的妻子开始呼救,可我却听不见,我听见的是不一般的东西:那并不是一声惨叫,也不是几个人的呼救,我听到了成千上万的生物在呼救、在挣扎,那让我颤抖的声音一下下撞击我的心脏,使我的大脑抽搐。

终于,令我感到撕心裂肺的呼叫声停了,男子也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一样,瘫软在地上,我知道,再过两天,他就要正式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心中无故升起一阵悲伤,但这个悲伤似乎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灵。

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瞬间明白一切了!

“成千上万的呼救声是土豆的祖先发出来的,他们在寻求帮助!人类正是在利用巫术屠杀细胞、控制细胞!”

我的手臂一颤,竟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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