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透过玻璃窗看了看,范经理已经专注地开始阅读手中的文件了。
我出了办公室,就直接找到了许留-----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的外貌看起来---的确像范经理说的那样---是个老实、可以相信的人,可也像范经理说的一样,有些不知变通,过于遵照规章制度。外企的工作其实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虽然的确有无数的会议要开,有无数的review要进行,也有无数的报告要写,无数的程序需要执行,但在需要效率的时候,懂得机变的人知道应该怎样变化、处理事务。
很遗憾,许留不属于能够机变的一类人……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起了“以后一定和他开个小玩笑”的意思……
“他这样年纪的人,一定不大容易接受新事物吧。”我想。
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他便拖着我去吃饭,还坚持不去三楼的大楼食堂那里吃,而是要到较远的、在廊桥绿波之上的翠轩吃饭。
“食堂的饭太差,就这几个花样,你来我们这个公司也不容易,第一天我请客给你接风。”他这样解释道。
许留的确是为了向我表示祝贺才请客,翠轩的档次不算最高,但在我们公司这么偏僻的地段,如此装饰和服务的饭店可以算得上是极品了,而且在他点菜的时候,我偷偷往菜单上瞄过了,他点的都是非常贵、非常好的菜。
“多吃点、多吃点。”虽然没有给我夹菜这样盛情,但嘴上却着实催个不停,让我也不好意思不问他两句。
“老许,你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几年?”我说。
“十几年了吧,先是在工厂那里做图纸,做了几年调过来做技术支持,然后又转成销售,销售做了半年不适应,所以就换到现在这个职位了,一直做到现在。”
老许的回答再次验证了关于“这是一个老实人”的看法,如果不是一个真正的忠厚老实人,怎么会甘心在一个公司呆了十几年,又怎么会做了十几年仍然高不成低不就呢?看来他可以是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随后又问:“那你的孩子、他现在多大了?”如果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一定会滔滔不绝。
果然,当被问到这个问题后,许留一张嘴就没个停,从他女儿的年龄讲到她上的小学,又讲到她以某个很高的分数考进了一所全国重点大学,甚至说到了她女儿小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上留了一个疤。
我对他的好感也越来越甚。
许留终于发现我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瞧我,我就是这个毛病,一说起老婆和女儿就不停,你听得烦了吧。”
我连忙摇头:“不,我就是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对了,你怎么被招进来的?是认识里面的员工吗?我今天没听说我们部门要招人啊。”
“哦,我今天是面试崔经理的那个部门被刷下来,正好范经理看见我,觉得我比较合适,就把我招了进来,也算运气比较好吧。”
“嗯,范经理是好人啊,好人啊。”许留轻轻地喃喃道,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今天是在崔经理那里面试,有没有碰到一个叫俞晶的?”
“是那个叫小俞的对吧,嗯,他和崔经理一起面试我的,我看他气焰有点嚣张,还顶撞了他。”我随即把早上面试的经过对许留说了一遍。
没想到许留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你惹怒他了?”
“可以算是吧,怎么了?有问题吗?”
“那就有点糟糕了,俞晶是崔尚峰手下的红人,他在公司里拉帮结派也非常厉害,所有人、无论是老员工还是新人,都惧他几分,你一进公司就得罪了他,恐怕……”
“无所谓,这我倒不怕。”我看着这个刚认识我便为我紧张的“好人”,做出轻蔑的样子,“我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哦。”
许留只是笑笑,很明显是把我说的话当作年轻人的轻狂之言。
我突然想起在吃饭前决定要与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于是说:“老许,你信不信我是有特异功能的人?”
老许摇摇头:“不信,哪会有这样的人。”
“你看着。”
在老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把他面前的瓷制茶杯拿过来,倒干里面的水,攥在手中用力一捏。
茶杯居然轻易就变成了粉末……
我轻巧地拍了拍双手,白色的粉末掉落在桌上,我迅速地把它掸落到地上,同时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有人看到我刚才的举动。
“这不是障眼法。”我对目瞪口呆的许留说,“这是特异功能,把身体的能量积蓄起来,在短时间内释放出来的技术,当然,我所会的还不止这些。你家里有一个不大的保险箱,藏在阳台的樟木柜中,里面放着两根纯金项链,11张定期存折,三枚戒指,还有一些你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对吗?”
老许的嘴巴,这下彻底合不上了。
“这也是一项特异功能,通俗地讲就是读心术,可以轻易看穿人内心的秘密,不过使用一次要耗费的能量很高,所以不能随便使用。”
“你…你真的会特异功能?”许留战战兢兢地说,他的声音颤抖着。
“现在你知道我不怕俞晶的报复了吧。”我拍拍许留微微颤抖的老手,说,“特异功能不能随便展示,只是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又为了让你放心,所以才让你知道的。”
老许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老许。”
“怎么了?”
“我会特异功能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哦,让别人知道我有特殊能力会很麻烦的呢。”
许留点点头。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只要是应承了,除非有特殊的情况,不然绝少会违背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