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问！”吴钱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敢去是不是？”半介狂生道，“其实玄术虽然有些心法比较凶险，但凶险的是修行者自身，魔功却不一样，修炼魔功需要很多匪夷所思的引子，这些引子说不定就是什么百日婴儿的心脏，十八岁处女的鲜血。”
“不会的，绯雨姐姐绝对不会。”吴钱说道。
“你若要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半介狂生说道，“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好好学习，日后万一你们有机会出去，她跟你走倒也罢了，但如果碰到她师门中人，嘿嘿，棒打鸳鸯的好戏，这千百年来似乎从未停止过演出。”
“好好好，我学了，”吴钱赌徒下注般说道，“不过不是为了自保，是为了保护她。”
“别把自己搞得像是情种，”半介狂生说道，“我们继续说欢喜禅，顺便问一句，你识字吗？”
“笑话，你看我像不像识字的人？”
“识字就好，本门还真的从没有过文盲传人……”
“欢……欢喜禅？”绯雨瞪大着眼睛，吃惊道，“他真这么说？这死老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吴钱说道，“他罗哩啰嗦讲了一大通，说什么九浅一深，什么前磨后转，什么老汉推车之类的，搞得我头都大了。”
绯雨听他这么说，脸色变得绯红，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流氓。”
“你说他是老流氓，我没有意见，”吴钱郑重其事说道，“不过我是纯洁的，如果你觉得欢喜禅不好，我就跑到别的山洞里练，不就是老汉推车么，我让他给我示范一下，就不信我推不了。”
“你……”绯雨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如何去练欢喜禅？”
“我，呃，其实，”吴钱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皮，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在摸索中。”
“摸你的头啊，不会就是不会，有什么好隐瞒的，”绯雨说道，“欢喜禅是要一男一女两个人才能修炼的。”
“一男一女？”吴钱不解道，“人家说是老汉推车，女的又不是老汉，怎么推车？”
“女的当然不是老汉，但女的是车……”绯雨一个不慎，说漏了嘴，她立时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脸颊赤红，小心肝扑嗵扑嗵乱跳地跑出了吴钱的窝，留下吴钱一人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我靠，女的是车，女的怎么会是车呢？真是岂有此理。
半介狂生大概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见绯雨落荒而逃了，而吴钱在抓耳挠腮摸不着头绪，他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吴钱眼睛一瞪，冲着半介狂生的方向叫道：“死老头，你鬼笑什么？说，狗屁欢喜禅到底是什么东西？”
“雏儿，雏儿，一对雏儿，”半介狂生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他说道，“按照我教给你的法门，和你的绯雨姐姐慢慢摸索吧，为了丈夫的一身修为，她牺牲一些又何妨。”
“她牺牲什么？”吴钱拔腿往绯雨的“房间”走去，纳闷道，“欢喜禅而已，听名字挺喜庆的，怎么会要绯雨姐姐牺牲呢？”
他来到绯雨居住的洞室，见她正坐在草垫子上怔怔发呆，他于是讪讪一笑，腆着脸道：“绯雨姐姐，这欢喜禅……”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绯雨慌忙打断吴钱的话头。
吴钱也不追问，他挠挠头，说道：“绯雨姐姐，吸血禅到底是什么功夫，为什么妳施展的时候，所有人都害怕？而且那死老头也说是魔功……”
“不错，吸血禅本就是魔功，”绯雨听他这么问，忽然省起自己是魔道，而吴钱却出身正道，她没来由地绷起脸，冷冰冰说道，“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吴钱见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嗯嗯啊啊道：“刀不同，难道就不能一起磨了吗？其实，我对什么魔功并没有偏见，都是功夫，有什么魔不魔的，刚才老头说了一句话，我才会问妳。”
“什么话？”绯雨听他将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曲解了，心中十分想笑，不过这么快就转怒为喜，未免太没有面子了，于是她强自绷着脸，憋得实在难受。
“他说，如果妳以后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妳师门的人会来找麻烦，”吴钱真诚道，“我如果学会了功夫，就可以保护妳，要不然，鬼才练什么狗屁欢喜禅。”
绯雨想不到吴钱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借着洞中的荧光，看着吴钱的脸，忽然发现他虽然瘦削，而且也不是太帅，不过浓眉大眼，倒是颇有男子气概，大概这种面相的人都值得依靠吧，她想道。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怜香惜玉悲天悯人大吃八方。”吴钱抖着一条眉毛，摸着下巴感叹道。
“你。”绯雨见他脸上的表情前后变化如此之快，禁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打得他浑身一哆嗦，吴钱赶紧告饶道，“我……我知错啦，我回去研究欢喜禅先，细腰娜娜。”
说着，他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狗窝。
他埋头闭门造车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始终不得要领，他跑去问半介狂生，这死老头就让他去找绯雨，而绯雨又吞吞吐吐不肯明说，他发狠说要学绯雨的魔功，却又被绯雨劈头盖脸一顿烂骂。
所以N天过后，他的欢喜禅毫无进展，整天只能蓬头垢面大眼瞪小眼打发日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社会无为青年的丑恶画像。
“原来吃喝不愁的日子，也很难熬啊，终于知道猪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可怜，太可怜。”吴钱躺在草垫子上，说出了这句发自内心的感慨。
“我看你就是一头猪，”绯雨百无聊赖地坐在他身旁，右手食指尖上冒出一团淡绿色的火焰，她随意挥动着手指，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真是怪了，召唤灼魂炎是一件很费灵力的事情，现在竟然手指一伸就出来了，难道我的功力又有精进了不成？”
“恭喜恭喜，”吴钱随便拱拱手，毫无诚意地说道，“妳有了精进，我可就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