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断臂之后,伤口处理不及时加上失血过多,高烧不退。军中的医官本来就不够,根本就无法得到好的护理。无奈之下,项凌只的求助于谢源,谢源很痛快的同意了,把肖凡接到自己的宅院里静养,加上王府医生的细心照料,几天下来,肖凡的伤势大有好转。
伤势大有好转,肖凡的心情却是极度的恶劣。在齐山寨当他听说自己和大哥三人救下的那个师叔竟然是燕王的军师的时候,他的心思就活络了。在得知大哥的师弟,那个在保洹县城见过的那个儒生是燕王世子的时候,肖凡已经非常肯定,自己三个人的富贵前程已经指日可待了。
果然,在武陵城的新兵训练营里,自己很快被推举为伍长。这股兴奋劲还没过,再队伍整编的过程中,大哥居然动用王府侍卫的身份把自己和列茸要了过去,还被提升为什长!大喜过望的自己没有辜负大哥的重望,把手下的一哨人马带的井井有条。在上次的战斗中,自己更是奋勇杀敌,给了大哥极大的帮助。
可是,就在战斗的最后时刻,自己竟然负了重伤,右臂被一个顽抗的鞑子兵砍断了。
没有了右手,自己也就可以说失去了上阵杀敌的能力。作为一个想要靠军功挣来一场富贵的人来说,自己的富贵之路难道就这样被断送了?难道自己就只能拿着那点抚恤金回到齐山寨,等着大哥他们将来封妻荫子,衣锦还乡的时候来照顾自己?
他不甘心,但是他想不出什么好的出路。
次日,项凌回到辎重旅办理了调离的手续。在同僚们略带巴结的相送下,他带着列茸、田二和朱迟一起前往北平的王府报到。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除了朱高炽之外,谢源也赫然在侧,跟在一旁的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肖凡。
把文书交给朱高炽,把行礼丢给朱迟,和谢源打过招呼之后,项凌径自培着肖凡去了后宅。
“你……这几天还好吗?”项凌有些不自在的问到。
“有什么不好的?”肖凡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上下人等都对我客气的很。我稍一动弹,大夫就紧张的要命——轻闲的很呐!”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修养。没有健康的身板,你什么都干不了!”项凌试着安慰自己的好友。
“我现在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肖凡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我一个残废,现在还能干什么呢?”
“能干的事情多了!”项凌连忙劝解他:“我已经和谢师叔商量过了,等你伤好之后,就让你跟着他学习参谋作业,有了经验之后在把你派到部队里作参谋。”
“那——”肖凡的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啊——”项凌趁热打铁:“要是细论起来,我师父的兵书你读的可比我多啊,师父不是说过吗,他可是有一个半徒弟哦。”
“行——”肖凡点点头:“我听你的!”
看着重新有了希望的肖凡,项凌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的日子既紧张又充实。骑兵旅的组建已经开始,各级的官佐和各项物资都在逐步的调配之中。兵员的募集工作也已经在北方三省所辖的各地全面展开。但是这些主要是由赵忠和谢源(他是大都督府的首席参谋)两人负责。朱高炽只要每天早上点名的时候露个脸,有时候再去“视察”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更多的时候,项凌这个侍卫队长和自己的几个部下是在艰苦的骑兵训练中渡过的。负责训练他们的是王府的侍卫长,一个叫谢长安的老骑兵。十几天下来,他们似乎又回到武陵城里的训练场里,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抱怨归抱怨,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众人的骑术已经大有长进,马战技能也有了一定的基础。田二的骑射技能更是让谢长安赞许不已:“嗯,虽然骑术还只能说是凑合,但是凭你的射术,保命已经是足够了。”——这话大家听着怎么就觉得别扭呢?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一干人等疲惫不堪的回到了住处,扔下盔甲武器之后,项凌径直朝饭堂冲去——王府侍卫的伙食在整个镇北军里都是十分有名的。一方面是因为有钱:王府侍卫除了勤务处每人每月五钱银子的伙食费而外,还有王府每月一两的额外伙食补贴。要知道,在武陵那样的小地方,一两银子可以让三口之家吃一个月的!而且,作为侍卫,大家的军饷也凭空涨了一级。所以朱迟他们几个也很乐意跟着项凌过来。另一方面就是厨子的问题了,同样是百十号人的大锅饭,侍卫饭堂的这位张师父炒出来的菜肴硬是比辎重旅的伙食好上不知多少倍。
因为张师父的好手艺加上他为人也很随和,所以大伙儿都很喜欢这位胖乎乎的老头子。连带着,他的女儿兰心也成了侍卫们竞相讨好的目标。(小象:其实应该倒过来才对,不过某些别有居心的人不肯承认而已。项凌:不说话你会死啊——闭嘴!)
“张师傅,今天咱们吃什么啊?”项凌还没进门就大声朝厨房里喊道。
“急什么啊——今天晚上是豆子烧排骨,馋死你们!”厨房里传出兰心清脆的声音。话音未落,她已经端着一大盆子碗筷出来了。项凌快步上前,抢在一群闲人之前接过了她手上的盆子,回了她一句:“馋死我也不是你的功劳啊,那也只能算你爹的手艺好!”
“你——”姑娘瞪了项凌一眼,鼓着腮帮子转身回了厨房。平心而论,兰心的相貌只能称的上清秀,个头也只是一般,倒是那双大眼,清澈中透出一种超出寻常的灵秀。大概是因为厨房里的水汽重把,项凌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鹅蛋脸上总是红扑扑的,分外动人。
张兰心这几天心情很乱,原因是府里新来的那个叫项凌的侍卫。
她并不是王府的下人,只是因为父亲受雇于此才跟随父亲住进王府,平日里就在侍卫饭堂给父亲打打下手。端庄清秀的外貌加上遗传自父亲的开朗和气的性格让她在王府里的人缘极好,不少年轻的单身护卫都或明或暗的对她表示过好感,但是都被她故作不知搪塞过去了。好在燕王殿下律下甚严,没人有胆子搞那些歪门邪道,加上王府里和她同龄的丫鬟不少,所以她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快活的。
可是这个项凌一来,她的生活就全乱套了!别的侍卫个个都是对她百般讨好,唯恐自己有一点不高兴。只有他,老是一脸的坏笑,还总是说些怪话把自己气的不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应该很讨人厌的家伙,却让她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吃过晚饭,没有值夜任务的弟兄各自休息。项凌身为队长,得把自己队里所负责的片区都仔细的检查过一遍之后,他去了谢源那里去看望肖凡。
经过医师的细心调理,肖凡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从前天开始,他已经开始向谢源学习各种知识了。当然,谢源的事务本来就很繁忙,加上他本身对于这个师侄塞来的“学生”也不是很看好——一个山里出来的苗人,能学些什么?所以,一开始谢源只是打算随意的教肖凡些东西就好。
其实肖凡的家境尚可,做族长的爷爷对这个孙子一直抱了很大的希望,因此在齐山寨的时候他也跟着项凌在方继元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当然,光靠以前的那点东西是不可能胜任参谋事务的。但是他的这些底子已经让谢源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要知道,谢源本来是把肖凡当成纯粹的武夫来看待的。在了解了肖凡的情况之后,原本只是碍于师侄的请求想意思一下的谢源已经开始认真起来。
而肖凡也确实十分上进,无论是看书还是听讲都是十分的勤勉,加上他本来悟性就很不错,几天下来,谢源在内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学生。
这一切,项凌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谢师叔的做法不是没有缘由的。朱师弟是个人才,根基、学识、悟性皆为上上之选。可惜,他身为皇室贵胄,学的再好也很难把谢源的学识继续流传下去——他身上的责任太多、太重,没有机会也不可能专心的去收徒、传教。
现在,项凌把一个悟性不亚于朱高炽而且和师门还颇有渊源的年轻人交给他。这对谢源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的金娃娃。这一老一少,一个求知若渴,一个如获至宝,在教与学的过程中,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深。最后,竟成了一对忘年之交的好朋友。
从谢源住处出来,项凌走在后宅的小道上。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这时王府上下人等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谁——出来!”项凌低声喝道,右手已经把住了腰间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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