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等还未到石柱,早已有一队武士从石阶上飞奔而下,至石柱前散开列队,却是步伐整齐行动迅捷。那群武士后面紧跟着一位白发老翁,谢陌见他步履如飞,双眼精光内敛,定是内力深厚之辈,且两旁武士见他皆低头行礼,心想难道他就是这天霸门门主任潭?
这边刘长知连忙迎了上去,大声禀告道:“孙长老,人已经接到了。“
谢陌这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天霸门一位长老而已。
只见那孙长老对刘长知微微颔首,就笑向谢陌等:“二公子,费老先生,各位,一路辛苦拉!门主已经在大堂等候。请。”
这边任焉焉的马车也到了,只见她款款从车中走出,唤住那孙长老道:“几位大娘也在么?”
孙长老点了点头。那任焉焉立刻露出不耐烦之色,却并无他话,随着一行人朝大堂走去。
谢陌等随孙长老走完石阶,再往左走了许久,才来到这天霸门的大厅。只见这大厅虽称为厅,实则就是一个宫殿般的建筑,这墙院景致颇有古汉遗风,气势磅礴,一木一石都显出这建造者不凡的心胸。虽随着时间的流失,使它显得有些古旧,却并不颓败,反凭添了几分凝重肃穆。谢陌不禁感慨,以前常听说白仙说这花草会讲人语,原来这木石院落也是可以有这般灵性。
进了大厅,只见首位高高坐着一位锦衣老者,看来大约才五十左右,面目和善,不语也似在微笑,他才是天霸门门住任潭。都说他老来得女,算来大约也花甲有余了,可如今他看起来却还如此年轻,且神采奕奕,精光内敛,一望便知是个上等高手。
在他的下手位置,竟分席坐着八位妇人,最老的已近花甲,最小却还正值青春年华。谢陌不禁感慨,本知道这任潭多妻,没想到却有八位之多,虽他享尽了齐人之福,却害得如此多的女子把自己的青春浪费。他又见其中有一位五官与任焉焉非常相似,想必正是她的娘亲。只可那名妇人仿若一个木美人,不得任焉焉三分神韵。
而在这八位妇人中有一位坐得离任潭最近,看来虽已是徐娘半老,却风姿绰约,神态间更有一种独特的勾人韵味,竟能将那青春少女也比下去,乍眼看去,正是这八位夫人中最出众的。
在场除了这些夫人外,还坐着三位老者,那孙长老向任潭行过礼后坐在了他们的末位,想必都是他们天霸门的长老。早就听费明提过,天霸门有四位长老,当年都曾随任潭出生入死,如今在天霸门地位极高。如今一看他们就知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容小看。
而这大堂内,除了这些人外并无他人,连侍卫也不见一个,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谢陌心想,难道是为了防人行刺?
谢陌带着费明费清和铁不灵等人行礼,虽费明费清是长辈,在外,却还是以谢陌为尊。
只听那任潭不语先笑:“二公子这一路上护送小女回家,辛苦了。”
谢陌正想说什么,那挨着任潭最近的妇人已经娇笑着抢着说道:“今晚已为公子和各位先生备下酒席,替你们好好接风洗尘。”
谢陌想起自己与费明商定下的计策,心想还真不能露出自己平时在飞鹰堡卷怠的神情,如今虽然自己心中对这宴会并无多大兴趣,却还是得做出非常期待的表情。他想着却是向那妇人行了一礼道:“堡主和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晚辈先谢过了。”
没想到在旁边还未出一语的任焉焉突然冷冷地道:“二公子这可就说错了,这夫人可是另有其人.....”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那任潭已是咳嗽一声,对谢陌等人道:“来来来,让老夫给你们介绍介绍。”
说着已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亲切地挽起谢陌的手臂道:“这些都是老夫的夫人,哈哈哈哈,这位是五夫人,你是自己人,就叫她五娘吧。这几位是我天霸门的长老,钱长老,王长老,郭长老还有就是孙长老。”
谢陌观这任潭对人接物虽似非常随和,可与他相对之人却都对他有畏惧尊敬之色。想这天霸门门主能成为一方霸主,自有他不同常人的一套处事方法。只有这任焉焉,似乎对她这个父亲并不非常理睬,也并无半点回家后的欣喜,反而是任潭对她百般讨好。
谢陌一一行礼,那群夫人们皆若大户出身,举止应对非常有礼,却都如任焉焉娘亲般给人木木的感觉,谢陌想大约是平日生活所累。只也那五娘是个例外,谢陌见她不仅语气活泼,且举止轻盈,腰枝异常灵活,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应是个会武功的,怪不得任潭对她宠爱有加。
这边寒暄了一回,任潭又让大家坐下,谈论这一路行程。
任焉焉却还是脸色阴沉坐在一边,连大家说到怪老道之事也不搭理,与她平时大方优雅的举止竟完全不同,而任潭似对她非常娇宠忍让,不时微笑问她事情,她却也是爱理不理。
谢陌刚才听她语气似与这五娘不和,莫不是这任潭过分宠爱五娘,忽略了任焉焉的母亲,让她心有怨愤么?谢陌见她在自己家里露出这女儿心态,不禁觉得她可爱起来。
寒暄一阵后,已近黄昏,谢陌等由人带着先回房梳洗休息。
那带路的小厮是个极爱讲话的,见谢陌并不像那些凶恶的江湖人士,这一会儿工夫就和他混熟了。谢陌正好也想听他讲讲这天霸门的事,也就只微笑听他说。只是他讲的三不着两,都是些鸡毛蒜皮或者散漫不羁的事。谢陌越听越头痛,还好这晚宴时间快到,他连忙要小厮带他前去。
没想到这个小厮竟神秘一笑,兴奋的道:“公子可知今天我们堡主有何好款待?”
谢陌见他神经兮兮的,不愿理他,就催促道:“ 不知。快带我去吧。”
没想到那个小厮跪在地上就是一拜道:“请公子务必要带小的去,听说今日绿腰姑娘亲自献艺,如果我不能眼见,还不如死的好。”
谢陌见他提起一位叫绿腰的女子仿若着了魔一般,不禁好笑,想是他对这位姑娘有了心,才如此求他,又见他如此可怜,只得答应了他。
没想到他一见谢陌答应就在地上猛磕起头来,倒弄得谢陌不好意思,连忙扶他起来,那小厮起来后还是絮絮叨叨称赞谢陌,谢陌只被他弄得不厌其烦。就打趣说:“你再不住口,就是我想带你去,你家管事只怕也会把你赶出来。”
没想到那小厮反而不惧,微微一笑道:“只要绿腰姑娘在,管事老爷们哪里还有闲心管我们,只怕心都在她身上。”
“听你之言,这绿腰姑娘似是个绝顶尤物?”
“可不是吗?小的只求多看她一眼,可那些老爷为她是争得头破血流,只是这绿腰姑娘谁都不理,又有五夫人庇护,大家才不敢强来。”
谢陌开始只道这个绿腰是这小厮的心上人,没想到竟似整个天霸门都在为她倾倒似的。不禁就想起了任焉焉,且玩笑似地问道:“不知道比你们家小姐如何?”
可没想到,那小厮一听小姐二字就脸色大变,立刻禁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