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不是时间,而是女人。——-王一水
最后我还是屈服在老三寻死觅活的嚎叫声中,将手指从鼠标上移开。就这样吧,不管孔秦是鄙视我还是鄙视老天,杀伤力都比不上老三的眼泪。说起这个挺恶心的,人家假哭最多哭出泪来,可谢小刀一做假就流鼻涕,还是喷射的那种,完事了拿我的衣服一擦便恢复原状。我曾告诉他这是恶习,可他却无辜的看着我说:知道是恶习,还逼我这样做,你这是诱惑我堕落啊。
每当这时,我只好苦笑,总不能掂把沙鹰把他做了吧,哎,天理何在。
老三这回穿个浅蓝色的休闲外套,里面罩个白色的紧身衫,配上黑色的裤子,当真显的落落大方,英俊潇洒,也许这就是传说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极品禽兽,没想到竟让我遇上了,哈。
来到明熙楼,打通程砚寝室的电话,直到半个小时后,悠悠和依晨才袅袅走下,略做点打扮的女孩果然是出众的,但却不见了程砚。老三神色突变,依晨先看我一眼,方才说道:“砚砚有些事,一会就来。你们先等下,我给她电话。”
她走到一边,我看着悠悠笑了起来。一身米白色的卡通装将她衬托的无比可爱,恩,也许有个这样的妹妹也不错。悠悠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我,美丽的大眼睛传递着询问的信息。我微微一笑,“悠悠学妹,今天的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谢谢你。”说着对她鞠了一躬,悠悠大惊跳开,诧异道:“你干什么?”
我摇摇头,她更急了。
“你从我身上学到了什么啊?告诉我。”
“告诉我啊,不然我生气了。”
“你说不说?”
这时小刀跟打完电话的依晨说着话,我站在原地,悠悠拉着我的手扭来扭去,象只快乐的蝴蝶。除去初见时的刁蛮,这时的悠悠更象个邻家的小女孩,简单而美丽。
在我被她即将晃晕的时候,依晨过来狠狠的瞪她一眼:“别闹了,砚砚过来了。”
我转过头去,昏暗的苍穹下,程砚一袭黑衣踩着落叶由远及近,两旁的路灯打在她的身上,恍惚中,如同从九天之上披霞乘风,仙降人间。
小刀迎了上去,低声说着什么,程砚微笑着回应,远远看去,真是一对神仙中人。不知怎地,心中轻轻一痛,轻的让我迷惑。依晨站在我旁边,突然说道:“这几天你有空吗?”
我看她一眼,很是奇怪。“有事找我吗?最近应该有空吧,说来听听,我可以为美女死而后已的。”
依晨抬起头,眼光射向浩瀚的天幕,语气越加冷淡:“小事而已,最多受点伤。后天下午,我来找你。”
受伤?我的眉毛立时高高扬起,准备严词拒绝。可老三已经喊着出发,依晨当先走去,掐死了我的幻想。
一行几人赶赴决斗的现场,我突然发现,从头到尾,程砚不曾给我一个眼神。我自嘲的一笑,紧跟而去。
骑鹤楼有个十分诗意的名字,春夏秋东风花雪月八厅也对得起它的装潢。可唯一不具有诗意的是那些菜名后猩红的数字,由此可见,任何付出都是要回报的,任何得到都是有代价的,商业如是,爱情如是。
月字厅位在西南,包厢的上方吊着橘黄色的大灯,座位依次的顺序为小刀程砚我悠悠依晨,《追女十则》里称这为:以多打少。把目标困在自己人的包围中,从心里上她会有种孤立感,心理防线就有了弱点,容易攻入。也许因为这里的气氛勾起以前纵横不败的回忆,老三自从见到程砚后突降的智商也有了起色,从拉椅让座的君子风度到点菜唱名的彬彬有礼,那个自信又骄傲的谢小刀重新回到人间,我暗叹一声:王者归来,可备奇兵?
“众位美丽的小客人,我代表老四谢谢天地让我们认识,谢谢湖水让我们有这次机会,谢谢骑鹤楼提供这个场所,更重要的是,要感谢我的这个提议,为相见,干杯。”这番话也是有讲究的,要讲的不酸不俗不媚不傲,要出奇,要精辟,更重要的是要给对方留下接话的破绽,这在《追女十则》里称为:示敌以弱。
三女笑了起来,悠悠喊道:“谢了这么多,就是不用谢我们赏脸是吧?”
老三一饮而尽,转过杯子笑看着我们。我也一干见底,对悠悠说:“小姑娘,先喝了这一杯,再告诉你原因。”
依晨把杯子放到鼻尖闻了一下,说:“这酒不错,略香略辣,入口滑润。”
然后示意另两女一起喝了这杯,老三鼓手赞叹:“原以为依小姐美丽可比洛神,那知也是个酒中仙。就这一句话,当浮一大白。”
程砚和悠悠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立刻知道坏了,果然,依晨没好气的一笑:“谢先生,小女子姓李,那个依字,真是愧不敢当。”
小刀面不改色,站起来自到一杯笑着说:“哈哈,是我错了。当罚一杯,李师妹,愿你青春常在,容颜不老。”
依晨没有办法,只好也站起来陪着饮了一杯,说:“哼,敢让我知道你是在灌我,那时可饶不了你。”
老三果然了得,不动声色就让她又喝了一杯,还主动说出自己的姓氏。其实从称她依小姐开始,老三就已用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连用《追女十则》里的三招:投石问路,随机应变,引君入瓮。可谓绝妙。
我看着身边的悠悠,也举杯笑道:“悠小姐你好,咱也喝一杯如何?”
悠悠一下躺到椅背上,小手拍着额头,“天啊,悠小姐,亏你想的出来。呆滞,你就是呆滞的代名词。一个寝室的,你们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我裂嘴大笑:“这辈子,呆滞是我最好的评价了。这与寝室无关的,毕竟人的本质不会因环境而改变。就如同你,住明熙楼那么久了,也不见那里明那里熙了,哈。”
没办法,装傻是我的工作,可也要该傻的时候傻,该反击的时候就反击,其中的度,除了我再没人能做的这样好了。在《追女十则》里,叫这招为:以石衬玉。
悠悠小手一扬打在我肩头,闹个不休,最后还是依晨把她稳定下来。我出了一身汗,怪不得政府要讲稳定,稳定是大局。治大国与治女人,果然是一个道理。
就这样,几人笑笑闹闹立刻就混的熟了。只有程砚,虽然一样的笑,一样的玩,可从不停的喝酒就知道,她不开心。老三显然很迷惑,不知道那里出了差错,他递给我一个眼神,瞄了瞄程砚。我立时明白,这在《追女十则》里称为:丢车保帅。就是选一个合适的人,去接近目标,搞清楚她的心意,好方便主力知己知彼,一战功成。
我给程砚倒上一杯酒,笑着说:“程妹妹一脚之恩,竟让江某认识了这等好朋友,真是应该谢谢你才是。来,一同喝了这杯,干。”
程砚微笑着看向我,大大的眼清澈却冰凉,我心中一惊,知道这次绝对是步死棋。她看我的眼神,有着莫名的伤心,夹杂着忽隐忽现的痛苦,就那样将我的心紧紧捆住,一点点,一寸寸,击碎!
我勉强一笑:“怎么了,不给这个薄面吗?”
程砚凝视我片刻,狠狠的将酒倒进喉咙,然后啪的摔个粉碎。
“江流,你这个混蛋。”
她甩手给我一个耳光,就那样绝决而去。依晨和悠悠连忙追着去了,我呆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老三也是沉默无言,过了许久,方拍拍我的脑袋,说:“女人就这么回事,别在意,明天去哄哄她吧。”
我瘫软在椅中,无力的看着老三,他一笑,却是从没见过的阳光。
“大家兄弟,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如果我们掉个个,你也会这样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