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迷魂阵经常地摆设在一个地方,远处的野兽知道这个地方邪门,都不从这里经过,阵法所在的地方渐渐形成了一个禁区,野兽们都称它为"阵地"。
然而阵法是死的,狐狸却是活的。
在一个地方形成禁区后,我便和土拨鼠到另一个地方布阵。
随着阵地的不断转移,我的王国也不断的扩大。对于我这只狐狸及五行迷魂阵的恐惧也在野兽的头脑里一代代地沿袭下来。
于是以下的场景就经常地在这荒原上出现。
当我和土拨鼠一出现在狐狸王国的疆域时,野兽们便纷纷望风而逃,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便吓得瘫倒在地,便由我手下的野兽上前牵走。其中还不乏野猪、老虎之类的猛兽。
做狐狸做到我这种境界可谓"前无古狐,后无来狸。"
为了巡查领土和布阵的方便,我在众多手下中选择了二头忠心的猛虎做为坐骑。
我骑着一头,土拨鼠骑着另一头。
两人坐在老虎背上大呼小叫,倒真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一次外出巡游的时候,我们落入了猎人的手中。
事发突然,当我在跟另一只美丽的母狐狸调情的时候,一张铺天盖地的尼龙网侵入了我的视线,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包裹了我的整个身体。
然后一个强壮的中年汉子一把提起那张网,拖曳着飞快地奔跑起来。我在网中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仪态尽失。
而那只跟我亲热的母狐狸早已被碰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唉,这些猎人还真是粗鲁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猎人给我的临时居所是一个两尺长、一寸高的铁笼子。
站在笼子里,我抓住笼子的铁条看着外面的世界。
无言独处铁笼,
月如钩。
寂寞森林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的臣民哪,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聚首。
我这边摇头晃脑地发着感慨,载着笼子的车子却一刻不停地呼啸而去。席卷起来的沙尘遮挡了我忧郁的视线。
我后悔啊,为什么只想着偷香窃玉而支开那两头保护我的猛虎。
我后悔啊,为什么在金喜扇生气而去的时候只顾搂着那头母狐狸的细腰而没有试图挽留。否则凭着土拨鼠天视地听的本能,哪能轮那些猎人靠近我的身边。
现在再说这些为时已晚,我如今身陷樊笼皆因红颜之祸也,美色误人自古亦然,非狐狸所能例外也。
在这危难时刻我再一次深切体会到“红颜祸水”这句话语的经典之处。
车子一路把我和那只母狐狸带到了一个集镇,我终于又看到了人类的聚居地。
可叹人是物非,当年大权在握的乌鸡国王如今已成一头任人宰割的狐狸。
镇子很小,四面都是矮小破旧的房屋,镇子中间的那条大道贯穿南北。
在大道的两旁摆放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铁笼,里面装着一头头野兽。我说呢这段时间,狐狸王国的臣民怎么减员了,原来都被猎人抓到这里来了。
只听到抓住我的猎人兴奋地向旁人说个不停,我连忙把声音频道调到人类的波段。这么长时间都用着狐狸的波段,连人话怎么说都差点忘光了。^_^
没有听到时就当是聋子听雷,一听到他们的对话,可把我吓得不轻。
我听到的第一句话说是:“好一只狐狸,它的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皮?价钱!
我不是被抓到传说中的皮货市场里来了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不幸地验证了我的猜想。
那个猎人对旁边等候的妇人说,“先把那只母狐狸的皮给剥了。”
那妇人应声而来,胖胖的身子象个成年的壮汉,手中拿来着一根皮带和一根粗粗的木棒。
笼子门被打开了,一根皮带“嗖”地一声套住母狐狸的脖子。
母狐狸如花在昏迷中被勒醒,大力地挣扎起来,向我吱吱叫着请求帮助。
我惶急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抓住笼边向母狐狸嘶喊:“如花,原谅我,如花,原谅我!”
那妇人的皮带越收越紧,如花的毛差不多全部竖了起来。
皮带猛地一提,它就从笼子里被揪了了出来,小小的身子在空中缩成了一团。
妇人手持木棒,抓住如花的尾巴,高高将她甩起,如花的身子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的摔向了地面,“啪”的一声掀起一股烟尘。
可怜的如花试图站起来,后脚蹬起了一块块沙砾。可那妇人的木棒已经重重地击中它的前额,如花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鼻尖的鲜血流成了一条血线。
那妇人抓住伤重垂死的如花,把它挂在一块坚硬的橡木板上,生锈的铁钩发出丝丝寒光。
妇人面无表情地朝如花比划了几下,抓住如花的用力一扯,狐狸的皮毛已全部跟四肢分离。
如花奋力昂头,凌厉地嘶喊起来,那凄厉的叫声如同一把尖刀在挖着我的心,我目呲欲裂,眼睛中流出丝丝血水。
我做人时从来没有想过动物会遭受这样的罪,我做人时也从来没有想过动物保护是这样的重要。
我从不知道美丽的皮草披在身上时竟还有这番血腥过程。我想大家可能也不知道,如果知道身上的皮草里有着野兽不忿的冤魂,还忍心把它穿在身上那人不是白痴就是畜生。
如花的毛皮已被撕至腹部,妇人用力一扯,整张皮毛从脚后跟处褪了出来,可怜的如花已说不出一句话来。接着它就被扔到了一个污秽不堪的木盆里。
如花的身体红通通的,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它还试着想站起身来,挣扎一番后还是站不起来,她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木盆里。
我看到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单纯、明净,竟没有丝毫恨意,直如午后阳光一样纯净透明。
她所做的只是为贪婪的人类贡献出了一身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