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靖听了一愣,细看原来是主管教化的从事管宁,心中不解,问道:“幼安何以教我?”
管宁答道:“貂蝉者,一歌伎也,出身低贱,难入厅堂,与主公公侯之身不堪相配,怎可礼聘为妻?如此门户不当,岂不招天下人笑?主公若觉房中空虚,可择名门望族之女,礼聘为妻,岂不美哉?”
旁边田丰也施礼道:“管幼安此言是也!主公志在天下,岂可因一歌伎而使英名受累,叫天下士子皆以主公贪恋美色,徒生轻视之心,与我大业不利,还望主公三思。”
华靖心中气苦,不悦说道:“此事乃吾之私务,与天下人何干?貂蝉自幼孤苦,今随我身侧,以身侍我,我岂能始乱终弃,此非丈夫所为也!岂不更令天下人笑,况貂蝉其人,聪敏贤淑,又何以不可为妻?论及出身门户,吾本草莽,以平贼安国之功,方至此位,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吾若从此志高意满,岂不教士人皆谓我忘本?”
管宁道:“主公出身草莽,逢乱世立志安民,保家卫国,故不能忘其根本,然现主公坐拥青州之地,位至公侯,又岂可同日而语?吾等知主公仁义当先,不忍弃貂蝉孤女,然主公此举若为天下人尽知,皆笑主公荒野习性,怎服天下士子之心,于主公大业有百害而无一利也。望主公细思之。”
华靖细思管宁所言,觉得也不无道理,汉时门第观念极重,自己本身出身草莽,拼到现在这个家业,靠的是武功财力,更重要的是有这么多能臣武将相助,如果这次娶貂蝉为妻,会招来众人不满,以至于人心思去,那可当真大事不妙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貂蝉给抛弃了呀?怎么说也和自己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感情不谓不深,就是抛开感情而言,单说作为男人来讲,这个责任就必须要负。左思右想却没有一个好主意,不禁面浮难色,不能断决。
旁边沮授看了心中暗笑,起身向华靖施礼道:“其实主公也不必如此为难,貂蝉实不可为妻,然却可纳之为妾,主公可择一望族女儿,娶之为妻,立为正室,然后全凭主公意思,纳为妾室,留为近婢均可,如此既全主公之名,又不负主公大义,岂不两全?”
众人皆称是,唯独华靖一个人呆呆得发愣,经沮授提醒,华靖才想起古代一夫多妻之风盛行,凡大户男子,皆有三妻四妾,但华靖从思想根本上仍奉行着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制,根本未曾想到过要娶几个老婆,脑袋里还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嘴里不由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可以吗?”
帐下众人不觉一愣,荀彧上前道:“主公何来此问,自古丈夫多妻,只要善加教诲,不使妻妾争宠失和,乱了厅堂秩序,又有何不可?”
华靖心中一时也没有主意,越想越觉烦乱,于是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顿了顿又道:“观我青州这年余时间以来,民生殷实,户有余粮,各位殚精竭虑,此功不小。然以余观之,董贼为祸朝廷,不久天下群雄必兴勤王之师,虽胜负难料,但必使天下复起战乱,成群雄逐鹿中原之势,吾等应早作准备,以待其时,不知以诸公所见,当何为也?”
郭嘉起身道:“现我青州之地,仓满廪实,军伍精壮,兵利甲坚,不可谓实力不强,又处地利,后有大洋为凭,无后顾之忧,前有泰山之险,可拒强敌,内既无忧患,当外思进取,以余观之,有两条路可行,一者,南据徐州,凭长江之险,或南进江东,或西图淮扬,尽收衮豫。二者,跨河而上,定冀州,平幽并,复下衮豫,再取江东。此二者皆为可行之策,不知主公意之所属,请主公明示,吾等可早图良策。”
华靖静静的坐在帐中,心中细细思考,觉得还是按原先既定的方针形式,于是说道:“以余之见,吾等应先定北方,北方冀幽之地,素来殷实,虽遭战乱较深,但人口众多,将来极易发展,待北方平定则天下可图,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郭嘉笑道:“主公之意甚善。为主公计,现吾青州一地,只有平原一郡,虽隶属青州治下,然其地处河北,接壤冀州腹地,素来不为我治,主公可以州牧之名,尽收平原之兵为己用,一来可作我等进伐冀州之基,二可拒北军南进,以为前哨,此地极为重要,当速图之。”
华靖想平原郡确实是战略要地,要想夺取冀州,必须占领平原。忽然想到,不知平原郡守是否如历史所记,是刘备关羽等三兄弟,如果是的话,又该如何处理?于是问道:“奉孝此言甚是,但不知此时平原何人为郡守,吾当以何策图之?”
田丰报道:“现平原令姓刘名备,字玄德,自称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因破黄巾有功,封为平原县令,暂代郡守之责。”
华靖暗想果然是他,刘备,三国时期的三个大佬之一,不可小视啊!于是说道:“刘备此人,吾素有耳闻,其人素有仁义之名,又自号皇叔,为人却奸诈无比,又喜怒不行于色,惯会收买人心,野心不小,实乃当世之枭雄也,手下关羽、张飞等人,皆万人敌,吾等不可小视,免得自取其祸。”
郭嘉笑道:“主公忒也小心了,其一小小县令,纵有通天之能,此时也只有任主公予取予求,安有不从?”
华靖一愣,心道是啊!刘备就是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自己手下一个县令,怕他作甚?看来自己是被历史影响了,当下笑道:“既如此,过几****等就去会会这位大汉皇叔。”
众人皆称是退去,华靖见众人皆去,唯有田畴未走,问道:“子泰尚有何事,不妨直言。”
田畴满脸嬉笑之色,对华靖说道:“适才所议主公婚事,吾愿为主公谋一良媒也。”
华靖听田畴不去忙公事,反而给自己做起媒来,不由气笑道:“子泰好轻闲,但不知是何处女子,叫子泰如此着意?”
田畴笑道:“主公莫非忘了邺城宴上作歌以赞,临行赠袍之人乎?”
华靖听罢,恍然大悟,眼前顿时浮现甄宓那如花美颜,娇憨之态,嘴角不由泛起笑意。
田畴见华靖笑意浮现,知道说中华靖心思,接着又道:“主公若有意此女,吾即刻前往邺城,找甄家为主公提亲,此事必成。”
华靖犹豫道:“子泰,虽说古来丈夫多妻,但吾总觉此事荒唐,以汝之见,果可行乎?”
田畴道:“三妻四妾,世之常事,主公为何如此介怀?主公不必多虑此事,便是貂蝉本人,也必有此心,主公不妨一试?”
华靖叹道:“既如此,明日与汝答复如何?”
田畴道:“敬候主公佳音。”于是施礼退下
华靖暗中寻思,自己来到这个三国时期,看来是免不了入乡随俗了,其实作为男人本身,谁还能拒美人于千里之外,潜意识中都是想拒为已有的。不知貂蝉是否如田畴所说,也有此意。于是来到后堂,貂蝉见华靖议事归来,忙迎上前去道:“郎君终日为政事奔波劳累,快到屋中暂歇,妾煮了莲子粥为郎君解困。”
华靖上前拥住貂蝉,低头凝视貂蝉双眼,柔声说道:“蝉儿不必如此,政事有众位先生、将军谋算,谅也无事,眼下倒有一事与蝉儿商量,汝且坐下听我细说。”
貂蝉笑道:“郎君有事吩咐就是,何必如此一本正经,叫人紧张。”口中虽如此说,但也听命坐于华靖身侧,转头看着华靖,静听下文。
华靖道:“现我等已回青州,吾有意择吉日与蝉儿完婚,聘为妻室,不知蝉儿可愿意?”
貂蝉听罢愣了良久,缓缓站起身来,满脸凝重之色,跪倒在华靖身旁,开口说道:“郎君此议断不可行,妾乃一歌妓,不当郎君厚爱,若为妻室,定污郎君威名,此诚不可为也,若君有意,妾愿为婢,终身以奉,不负郎君怜惜之情。”言罢俯首于地,珠泪轻弹。
华靖忙扶起貂蝉,轻轻拭去泪痕道:“蝉儿何苦如此自贱?”
貂蝉道:“非是妾身自贱,乃事实如此,为之奈何?望郎君三思。”
华靖知道这也是无奈的事,实际细说起来,自己倒是占了大便宜,何必还要故作姿态呢?于是对貂蝉道:“如此也罢,来是待吾聘了正妻,当纳汝为次妻,也不负蝉儿一片痴心。”
貂蝉听罢喜极而泣,忙谢华靖怜爱,把个华靖弄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自摇头苦笑不已。
次日,召来田畴叫其准备礼品,前往邺城提亲,众人见华靖终于采纳了意见,也俱大喜,各去忙着准备礼品不提。
而华靖却苦思,要如何处置刘备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