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角斗杀场
监狱长和另外两名狱警带着邢仪刚从我身后走过来。我们决斗的地方，就是内层四合院天井下的空间，那个水泥平台上！我一直疑惑这个水泥台的用途，现在总算明白了点！
看到那个叫邢仪刚的混蛋到我面前站直后，我顿时有种泄气的感觉！他太高大了，照估计最少有190公分，胸膛和手臂上全是突起的肌肉块，现在更是一脸凶相，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炙热的火焰！和他对比起来，我才不过15岁，80多斤的样子，而且个头只有160；这样的对比极不协调；我现在不禁怀疑，昨晚我是怎样插伤他眼睛的？！
也许是逆境中的人，都有着无比渴望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我最大的潜力！而现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斗，我要怎样面对？！自己还能够活下去吗？心里开始没有把握地打鼓！
监狱长在决斗之前宣布道，“大家听着！昨天晚上，有三个杂碎私自械斗，严重违反了监狱的规则，我决定严厉处罚！不过其中两个选择了决斗私了！所以，今天就要让大家都来见证！我再重复一次，决斗时严禁使用任何武器，但是依照规矩，两个中只有一个能活，生死各安天命！”
监狱长的话响起过后，四周一片死寂！所有被关押的犯人都伸出头，盯着水泥平台上的两个人！我很快地扫视着周围，人人都是一副莫不关己的神态在看着；猛然间，我看见一双熟悉的目光，那是狗子。虽然他看起来比别人更焦急一点，但还是很规矩地坐着，悄悄地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监狱长看了下平台上站着的两个人，抬起手腕又看了下时间，然后一声冷喝道，“现在开始！”他话音刚落，邢仪刚立即暴喝一声，向我扑过来；他人高马大的，又在暴怒之下，我不能和他硬碰，只有轻巧地躲避着。连续被我晃过了4，5次之后，他简直要抓狂了！眼睛里似乎也要喷出火来，嘴上更是大声地咒骂着，“****你XX...！”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的速度开始有意识加快了，慢慢地我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水。上午的阳光照射下来，晒在人身上有种刺肉的烫，水分消耗极大。我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好象更带劲了。就这样短短的一两分钟，我已经和他不知道兜了几圈，做着猫抓老鼠似的游戏一般！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根本不是游戏，失败的一方必须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绕到他背后的一瞬间，我停住跳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他大腿上。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让我失望的是，他只是被向前推了两步，而我却被摔到在地上！“****的杂种，我杀了你！”他大骂着转身猛地扑倒在地，死死按着我，挥动着饭碗大小的拳头，一下子击打到我胸口上；剧烈的痛苦刹时传遍全身，我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就算这样，我也不敢停止动作，慌张地向前爬行着！
“我让你跑！”他暴叫一声，然后跳起来，一脚踩到我的右小腿上，“噼啪！”我清楚地听到右小腿上传来骨折的声音。完了！小腿废了！？这样想法刚刚传到大脑里，锥心裂骨的疼痛再次传来，我大叫一声过后，立即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放过我，象头暴怒的野兽，用脚不停地踢着我的身上，直到我没有动弹！......
“头，好象结束了！用时三分钟！”狱警在监狱长耳边轻声说道。“再等等！”监狱长的口气里竟然透露出一丝难得的忍耐，只是脸上还是不变的那样冷酷！
我倒下后，感受到刚才死寂的四周开始有人传来了惊呼声，我听得很清楚，是狗子在叫，但是很快又停止了，估计是被狱警‘教育’了一下！邢仪刚得意地瞄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我，慢慢松开了还踩在我身上的脚，转身向监狱长望着，希望得到一个答复！他还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即将垂死的少年，已经最后一次站立了起来！
“混蛋，回来！”我挣扎着站起来对他背影喊道，右腿的支撑力已经不能再平衡了。邢仪刚听到我的声音惊谔地回过头；立刻，一个拳头照他面上打来，受伤的右眼象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再次插入！鲜血从纱布中又一回流出，“啊！好痛啊！”他发出令人惊惧的惨叫，捂着眼睛连续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我瞪着已经变得血红的双眼，见自己的奇袭得手，疯了似地扑在他身上，手中的瓷片向他的脖子猛烈击刺着。
此刻的他，象只受伤的狮子，力气大得惊人，我和他滚在一起，几次都差点被他挣脱；但是我一直苦苦纠缠着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身体，当殷红的血液从他脖子上喷出后，我一口紧紧咬着他那个受创的伤口，恶狼般不停吸取他的血液！这个时候，监狱里到处都传来惊叫声，就连狱警好象也没有例外。
血，鲜红的血液已经把水泥平台上的大部分地方涂抹着，不断挣扎的他，好象越来越衰弱；他的拳头每打击到我背上一次，我都要忍耐着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痛苦！但我却不敢松一下口，只要他还没有死亡，我就必须承受，我要活下去！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躲避的能力，咬着他，只是一种求取生存的本能动作......
我的喉咙，我的胃，甚至是我的肠子，里面全部都是滚烫的鲜活的血液，浓烈的血腥气息包围了我；眼睛，眉毛，鼻子，耳朵，头发，胸膛，大腿无处不是那种恶心的红色！我想自己已经疯了，变成了一头只懂嗜血的怪物！现在，我的思维很简单，就这样咬死他，一直坚持到他下地狱的那一刻！......
当狱警将我和他有些变硬的尸体强行分开后，我再也没有能力站立着，卧着的地方已经被红色的恐怖包围，看到自己胸前的血液已经凝固成血块，我脑袋一热，整体身体象忽然散架的机器，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
昆都监狱 监狱长办公室
“喂！我是张景兴！帮我查一下一个犯人的资料！叫什么名字！？哦，叫‘蓝雨天！’，刚从S城押解过来的。对。所有的资料，不用透过当地部分获取，直接给我发过来，好！”监狱长放下电话后，问着身边的狱警，“他醒了没有？腿会不会断？！如果他醒了就通知我！”“是，长官，犯人还没有醒。他的腿不会断，只是骨折了！医生已经给他上了夹板石膏，估计两到三个月内就会复原！”手下回答道，“那好，你先下去吧！”监狱长看着手下离开以后，对着手中的资料陷入一阵沉思当中......
------------------------------
当意识再次梗醒时，想睁开眼睛都是那么困难，下身好象没有什么知觉。我是不是死了？！一想到这个问题，那种本能的求生意念就立即驱使着大脑细胞勉力工作着，努力地睁开眼睛，慢慢观察了一下四周。
我躺在一间床上，是真正的床，不是牢房里铁板的那种！右腿已经被死死固定住，吊在床头一角。身上的创口上已经敷上了药！手腕上竟然还打着吊针！看到这一切，让我迷惑着，这是哪里？！是医院吗？
过了一会，门好象被人推开了；啊，是监狱长和一个狱警进来了！难道我是被他安置在这里的？！带着疑惑的心情，我暗暗想到。他为什么这样做？！真的是同情一个犯人，所做的‘人道’行为？！不太可能啊，那是为什么呢？我猜不透了。
狱警把病床旁边的板凳摆放端正以后，监狱长坐到那里，眼神出奇地阴冷；“蓝雨天，我正式通知你！经过这次人道救治之后，依照规矩要立即枪毙你！这是你死刑的执行书！”狱警说完后，丢在床上两张薄纸。
“为什么？！我已经在决斗中赢了，为什么要处决我！？”我不服气地吼着。“你违反规定，在决斗场中使用武器。不需要理由解释！”他身后的狱警冷冷地回敬着我的辩解；“一个烂瓷片，那也叫武器！？太可笑了吧！”我苦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让那个混蛋杀了我。
“这里是监狱，你只是个罪犯！能做的只有听从命令！”狱警毫无表情地警告着我。“罪犯！？”一听到这话就让我想起自己被警察冤枉的经过，“我不是罪犯，我是被冤枉的！你们这些混蛋才是罪犯！我被无缘无故弄到这里来的，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理正义？！”我情绪开始激动着，反正迟早都是死，骂过了心里也痛快些！狱警看到这个情况，立即掏出了手铐和警棍想对付我，但被监狱长阻止了。
“公理和正义只对有实力的人才管用！你现在是阶下囚，说得客气一点，在这里，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两样！”监狱长语气沉缓地说道，“今天我兴致很好，居然会和你说这些！也许你不明白，在这个监狱，有的犯人还没有机会单独听过我说话，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听他带着恐吓的语言，我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不禁陷入一阵沉思当中，......
“你说了那么多，我还不是要死！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既然迟早要枪毙，你为什么还会浪费时间救治我！？对你而言，我似乎没有什么价值！我不想听狗屁的‘人道’话！我要看看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以满足你的条件！”学着他的冰冷语调，我也慢慢说出心中困惑的事；他是不会白白对一个犯人付出的，一定是要让我为他做些什么，这就是我最基本的看法。
“你很聪明，准确地说是智商很高！很难想象你才16岁！”监狱长不动声色的称赞，却并没有打动我，“你究竟要我做什么？痛快点说，而我，又能得到什么回报！”
“闭嘴！蓝雨天，你要明白你的死囚身份，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资格！”狱警喝骂道。监狱长站了起来，对手下的狱警挥手说道，“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话！”“是，长官！”他身后的狱警很快出去了。
监狱长盯着我看了一下，然后转身背负着双手说道，“你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你！？我可以告诉你原因。我需要一个既聪明，又真正不怕死的人跟我做个交易，而现在，我选择了你！”说完，他扬起手中的一摞资料。
“这里是你的真实档案和记录，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你的命运实实在在掌握在我手里；而且，我知道你背负的杀人抢劫案也的确是被冤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更改的机会了！”监狱长缓缓地对我说道，“所以，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与我合作。你就能得到梦想的自由和新的生活！”
他要我做什么？！在这里，既然连他都没有办法解决，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心里这样想到，尽管他的条件很诱人！我还是忍耐着说道，“如果我完成了，真的可以获得释放！？”
“不错，你以前的案底一笔勾销不说，我还会给你安排个新的身份！”监狱长淡淡地说道；“是吗？！那就是说，你要我做的事情肯定非常困难？！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险！？”我继续问道。“蓝雨天，我警告你一下，选择了你，是因为看到你比一般人的智商和忍耐力高些，而不是这种耍嘴皮子的能力！如果你拒绝我，我一样可以立即毙了你！我很不喜欢这种讨价还价的谈话，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监狱长的口气立变；我觉得自己受到他气势的影响，没来由地寒碜了一下！
“好，我，我仔细的考虑一下！”我低下了头轻轻说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两个月内，我希望自己得到的，不是个令人失望的答复！”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微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