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是呢?
北辰国人人都知道阴阳世家的直系嫡孙夜云渊是个连咒印都没法结成的废物,空有一身阴阳师血统,可却没有人知道,在夜云家,她根本就是备受排挤的一个,没有人真心教自己任何术法,而她那个名义上的亲爷爷,根本就漠视这个现象,现在却来说她丢了夜云家,丢了她爹娘的脸?
只是那又如何,苍穹大陆以武为尊,她即便不能习得夜云家的阴阳术法,却早在七八岁的时候就玄力突破了三级,以她自学成才的功夫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假以时日必然可以更上一层。
夜云家的名头,她不必冠,也不屑于冠。
“夜云渊,你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喝,她转过头,目光扫过少年,是今天一道在书房听课的夜云泽,她二叔的独子,与她同流着夜云家的血的弟弟。
他伸出手,手里握了一张纸片,只是食指划拉了几下,嘴里喝了一声:“现!”
纸片飞扬落到地上,顿时化作了一只纸鼠,纸鼠没有形体,单薄着身体,可行动却如同真正的老鼠一般,几下就窜到了夜云渊的脚边,开始一圈一圈的打转。
她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纸鼠,又抬起头,微微皱眉。
“怎么样,我的化形咒还可以吧?”夜云泽得意洋洋,扣着印记的手指一收,纸鼠停下了动作,瘫在了脚边又成了一张普通的纸片。
夜云渊不想理会他,转身又要走,后面的少年追上来,“喂,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谁让你每次去书楼学习咒法的时候都不见人影,咱们夜云家就你不会咒术了。”
她仍旧自顾自的走,昨晚冲玄力五级的时候遇到了瓶颈,现在实在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后面紧跟着的少年仍旧在一旁唧唧歪歪,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抄,“你别生气啊,这是我从书楼里的摘录下来的简单的咒法,给你。”
她顿住脚步,看了一眼他手中字迹清秀的手抄,“不用。”
夜云泽并不知道,不是每次去书楼她都不在,只是夜云青止总会适时出来,交给她别的课业,故意不让她去罢了,而且,他更不会知道,书楼她早已夜探过了,那些咒法也早已存在脑中,只是无人点拨,仅凭她自己根本没办法读懂其中的内容。
夜云泽以为她还生气,干脆拦在她跟前,犹豫了半天,才说,“渊儿,今晚我和齐轩去天水郡,你别生气了,我带你一起。”
一直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些动容,夜云渊抬起头,“天水郡?”
“对,就是那个传闻有妖怪出没的天水郡,去不去?”
这两个毛头小子倒是大胆,不过,妖怪?似乎很合她的心意。
她的父母在她出生那日就死了,究竟为什么会死夜云家的长辈们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只是听说分娩那天,屋子里不仅仅是她的父母,连带三个丫鬟两个产婆也没能幸免,等屋外的人半天没听见动静,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夜云泽小时候曾偷听过她二叔和二婶对话,说那天一屋子都是血,这世上难以找出能如此毫无动静就杀了她父母的人,只怕是阴阳家世代得罪了那路妖怪,才会在那一天对夜云家下了手。
尤其夜云渊的父亲夜云南瑾是家族下任当家,撇开咒术,以他当时的玄力在北辰国根本就难找到能够与之匹敌的对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我去。”
夜云泽马上笑了,又是一脸得意洋洋,“好啊,到时候你跟紧我,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