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严部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了,你说的我不考虑,也不用考虑,我跟洁儿是法律认定的夫妻,不可能跟她离婚。”陆宁佑神色清淡,脾气也倔的很,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手上也有不少能扳倒严家的资料,大不了一拍两散,最坏的就是两败俱伤,他没了陆氏也饿不死,可是严家就不同了,为政为官的出了点事,只能被无限扩大。
“宁佑,你倒是很硬气。”严竹海冷冷的哼了一声,把手上的菜单丢在桌子上起身,“既然这样,别怪我不念咱们的旧情谊。”
“哟,这不是严部长,怎么,才来吧?茶水都没喝,走哪里去?”去跟人家打招呼的韩启明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一身军绿色的军装,煞是惹人注目。
严竹海一看居然是韩启明,再看看坐着的韩奕推门,脸色不由得大变,讪讪的笑了:“韩总参这么巧,你怎么来这里了。”
在部队上的时候,两人分歧就很大,争的可谓是你死我活的,眼下韩启明是刚被授予总参谋长的职位的,比他位置还大了的,要不是他位置坐的久,关系网众多,早就被韩启明找个由头给挤下去了。
韩启明悠悠的扫他一眼:“这可不是巧合,是我韩某人听说了威风凛凛的严部长居然利用职务权利做出强拆别人婚姻,逼着人家夫妻离婚娶自己女儿的事,这个我特别的意外。”说着,他看向俞采洁,笑了笑,“恐怕是严部长专挑软骨头去欺负吧,觉得俞采洁不过是平民老百姓家庭出身的孩子,你们严家官大压死人,所以才以权谋私?”
“启明,你在说什么!”严竹海脸色大变,握紧了拳头。
“我说什么你清楚吧?我想说的是,宁佑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就算这些年我们不在瀛海了,宁佑也算得上我半个儿子,他媳妇儿也算的上我半个女儿,既然我这么算,我韩启明的儿子女儿可不是任由别人能欺负了的!”韩启明眯了眯眼,言辞犀利,“严部长,我还没见过有人这么逼着别人抛妻弃子的,你这是吃着国家皇粮做着的却是昧着良心残害老百姓的事,你说要是捅了出去,你掩盖的过来吗?”
“你!”严竹海冷笑,“启明,这没证据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公然出言污蔑,这可是违纪的要处分的。”
“你也知道你违纪?”韩启明不屑的扫他一眼,“说我污蔑你,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是人做的事儿吗?你要是能找出我污蔑你的哪怕一点儿,我都从总参这个位置退下来!”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凝聚起来了,陆宁佑眸光闪了闪,握紧了俞采洁冰凉的小手:“韩叔叔,谢谢你大老远的过来这边,我跟洁儿绝对不会分开,就算要我去死,我跟她都不会分开。”
“年纪轻轻的,怎么死啊死的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忌讳。“外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门被推开,正好是俞正东和冷勋扶着严正元走了进来。“能活着谁不愿意好好的或者?可是有时候无可奈何。”陆宁佑淡淡的看了严竹海一眼,语气很是冷漠、
“小洁,你这丫头,回了瀛海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正东这小子到北京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有困难。”严正元走了过来,看着俞采洁一眼,越看越觉得她像年轻时候的曾清芳,性子温温柔柔的,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拍了拍俞正东的手,走过来,“你啊,得多给我这个老头子电话才是。”
“严爷爷,是我不好。”俞采洁一怔,严正元突然来了,整个气氛都不同了,她看了父亲一眼,见俞正东冷着脸一直盯着严竹海看,她便有些了然,起身快步走过去,扶着严正元在一边坐下。
“严老,什么风把您从北京吹来了,还是说您知道您这宝贝儿子做了多么能耐的事才来的,不过这么能耐的事就是吃着皇粮还逼着人抛妻弃子的,这么理所当然的,看来我回部队得给上头打一份审查报告好好查查才是。”韩启明看着严正元进来了,冷笑了一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严竹海脸色大变,死死地压下怒气:“爸,你不是在北京开会,怎么……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
“你倒是不希望我来是不是?”严正元啪的一手打在桌子上,“你倒是希望我两眼一闭,两腿一伸就这么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严竹海虽然贪恋权贵,可是到底骨子里对父亲还是很尊重的,哪怕是半分的忤逆他都几乎没有,听着严正元这么恼怒的吼,这里这么多人,他只能讪讪的笑了笑:“爸,您高血压才控制下来,这几天又忙着在北京开会,这一路到瀛海肯定没休息好,我先送您去休息吧?”
“怎么,这么着急的把我赶走,是做了见不得的事了是不是?”严正元冷哼一声把上前来要搀扶自己的儿子的手甩开,又冷眼看向自己儿媳,“你们可都是档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你们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做这样的事,你们还要脸不要?我看我还是早点死的好,省的看着你做事很心里不痛快,只要我死了,你们是爱杀人放火什么的,我都管不住!只不过别说是我严正元的儿子儿媳!”
“爸,您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梁宁脸上堆着笑,尴尬的起身过去劝严正元,“我们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蔓菁?”
“阿宁,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和竹海加起来都多少岁的人了?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严正元恨恨的哼了一声,“你们两口口声声的说为了蔓菁,可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不是为了她,那是害了她,别的时候你们纵着她,我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可是人家宁佑和小洁是本本上盖了钢印的夫妻,连孩子都两个了,你们居然因为自己女儿想要,就干出这样逼着人家抛妻弃子的事来?你们是在打我的脸吗?”
严正元气愤的数落着,微微的喘了口气,冷冷的看着严竹海:“竹海,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的人了,得,你年轻的时候折腾下的混账事儿,我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当你那个时候年少无知,可是你现在呢,在部队在官场历练多少年了?这什么是礼义廉耻的你不知道?这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不知道?
我看你在这样下去,整个严家都要被你葬送进去,我是主持上头反腐倡廉的头,你这的这事,我要反的第一个得反了你去,你是要逼着我晚节不保是吗?”
这一字一句的的都刺到了严竹海心坎里去了,堵的他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件事他本来就是瞒着的,也是趁着严正元去北京开会的时间才做这样的事,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惊动正直了一辈子的父亲,更何况带着严正元来这里的正是俞正东,他还记得多年前他背叛了周丽,被他暴打一顿,现在他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严竹海更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而且最让他意外的是,陆宁佑这小子居然这么有骨气,软硬都不吃,还敢给自己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挖好了坑给自己跳下去,显示韩启明,再是严正元,严竹海头都大了。
“韩总参,今天真是让你见笑了,我严某人家里出了这样的败坏门风的事情,我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严正元说着频频的叹气,俞正东和冷勋冲到北京来的时候,他在中男海里开会,他们进不来,他也不知道,后来还是之前给他看过病的安医生给他打了电话,他才匆匆的出了会议厅,见到俞正东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俞正东也算是他和曾清芳看着一起长大的孩子了,当年要不是自己儿子跟周丽在一起,估计俞正东跟周丽一起那是最幸福的事。
在来瀛海的路上,严正元把当年的事问的清清楚楚的,也知道俞采洁的母亲其实是周丽的亲妹妹周彦,他想着自己儿子当初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一路上都愤懑的捶胸顿足的,来了瀛海,还真的又看到自己儿子和儿媳为了孙女儿的一己之私去做出逼着人家抛妻弃子的事,他更是觉得脸都丢尽了。
想着,心里就痛,看向俞采洁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握住俞采洁仍旧有些微微冰凉的手:“小洁,严爷爷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外婆。今天我跟着正东赶过来,就是特别跟你赔罪的!”
说着,严正元这个铮铮铁骨了一辈子的半百老人双腿一弯就要跪下了,俞采洁和陆宁佑都起身连忙扶住他,俞采洁摇摇头,扶着严正元的手都有些颤抖:“严爷爷,您别这样,这不关您的事。”
“儿不教父之过!我儿子儿媳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是我的错。”严正元拍了拍俞采洁的手,很痛心的看向严竹海和梁宁,“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个老革命老骨头老思想都知道这男婚女嫁的,得两情相悦,你们以为这个还是盲婚哑嫁的时代吗?
宁佑和小洁那是正经八百的夫妻,经过国家政府认证的,蔓菁要是硬插进来,那成什么样子了,那是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小三儿!你们是怎么搞的,价值观都没了吗?还有父母亲帮着想办法让女儿去做小三儿的吗?你们说出去不怕人家笑吗?”
“可是……可是爸,你看看蔓菁,蔓菁她现在就只喜欢宁佑,她没了宁佑都活不下去了,你看她那样的状态……”梁宁忍不住还想劝劝公公,她也知道严正元很宠爱严蔓菁的,她可是答应了女儿要把人抢过来的。
“做我严正元的孙女儿这点事都想不过来,转不过弯来,她就别活了!”梁宁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严正元怒火冲天,“蔓菁从小到大要什么你们给什么,我也不管你们,由着你们教育孩子,我想着是非黑白为人处世你们总该知道教她才是,可是现在你们看看,你们这么纵容她,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竹海!我把话撂下了,这事儿你给我收了,要是再做,我就跟打报告送到上头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严正元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当年小丽的事,你错了,现在还要错!一错再错!我严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