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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练体

照壁后是一片巨大的空间,整体就是一个方形的石室,只是大得离谱,形同一片广场,燕凌云推测,这应是供门人弟子练体第一重之用。

在石室一侧正中,亦同石门外一般,点了一盏斗大的油灯,光亮穿透了整片空间,明亮异常,一股股醉人的馨香随着灯焰散发开来,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同时燕凌云在石室一角还发现了一个池子,盛满了乳白色的液体,想来是照壁上所说的“石乳”。他走上前去,俯身喝了一口,只觉清香甘甜,沁入心脾,全身毛孔都自行张开,往外喷吐着精气,痛快异常。

燕凌云大喜,又俯身喝了个痛快,方心满意足地站起,走到放有油灯的那面石壁前,发现上面布满了图形文字,便一一看了起来。果然如他之前猜想的那般,这个洞府之中所记载的还真是至高筑基法门,不仅有图形,还加有文字解说,显然是人为刻上去的。

燕凌云一边看一边同自己所得的法门相互比较,发现石壁上记载的有诸多缺漏之处,应是口口相传,以至缺失了些。

满篇看完,发现石壁上记载的只是练体第一重的法门,余下的法门想来应在别处对应的石室之中。

燕凌云绕着整个石室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别的出路,他抬头往上看,结果在正中间的石顶上发现了一个圆洞,丈许大小,漆黑一片,看不见上方有什么。

燕凌云有了第一次步入石门的经历,也就不以为奇了,他来到洞口下方目测了一下洞口离地面的高度,约有一丈二,心想“这莫不是用来检验门人子弟第一重练体成果的关口,合格者,自能跳上第二层,继续深造。”

他顿时也跃跃欲试,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洞口正下方站好,重吸一口气,深蹲,双腿突然爆发,“嗖”的一声就窜了上去。

燕凌云感到自己穿破了一层黑暗,眼前复又大放光明,已来到了另一片空间,整个人继续上升了一米左右,才落回到地面之上。

眼前又是一个石室,只是比起第一个相对小一些,油灯和石乳池两样皆有。在放有油灯的那一侧石壁上,依旧刻有图形与文字解说,正是练体第二重的法门,也有所缺漏。

燕凌云发现,第二层石室比第一层多了一道台阶,似是通向第三层,他走将上去,发现了一堵石门,封得严严实实,用力推,纹丝不动,只是在门上写有一句提示:惊雷炸响,石门自开。

燕凌云无奈,回到地面坐下,一脸愁容,心想“筑基,分练体、练气、练神三个阶段,练体一般两三年可成,练气难说,十年左右,至于练神,边荒之人视其为一辈子的事,靠时间熬炼。眼前这座洞府,既然称做‘最强筑基之路’,想必只有到筑基完功,成为传说中的“星士”,方能有出头之日,在这之前,想要出去,只怕是一种奢望。虽说洞中一年,世上方一日,但我又有多少个时日可以挥霍,娘亲的病情日渐严重,每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时不我待啊!可是退路已断,我又能怎么办?”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苦恼不已。

苦思良久,他突然静下心来,闭目盘坐,开始吐纳气息,不久,体内就响起了闷雷般的轰鸣之声。

燕凌云想通了:于其在困境中自寻烦恼,不如放手去做,与天一搏,成可喜,败无悔!

洞中修行,不知时间流转,单调而又枯燥,燕凌云放开了一切,甚至忘了自我,进入了一种无我无它的境界。

有灯香可闻,他不觉得饿,始终体力旺盛,渴了,喝一口石乳,然后重复着一件事情。

修行!修行!

忽一日,他体内的雷鸣之声连贯响起,开始时似从那虚无中发出,微不可闻,渐渐扶摇直上,好比由凡尘冲上了九天,滚滚激荡,浑厚无限,随之又几度拔高,将发未发,当一切汇聚到一个临界点时,他突然吐气开声,只听凭空一声惊雷炸响,整个石室都为之轰隆隆地抖动个不停。最后在一阵吱吱的倾轧声中,通向第三层的石门,自动打开了。

燕凌云大喜,步上台阶,进入了第三层。

第三层石室比第二层又小一些,也有一道台阶通向第四层,有一石闸挡道,写着“力举千斤”四个大字,石闸底部,留有狭窄的凹槽,刚好可容纳一只手伸入。燕凌云伸出右手试了试,千斤石闸抖动了几下,却举不起来,似乎还差了一截。

他也不气馁,下到第三层石室中,开始练体第三重的修行。

练体第三重,是在一、二重的基础上,通过一些特殊的训练,生就大力。一、二重若说是养,三重就是挖,挖掘自身潜力,使它形之于外,强大己身。

燕凌云机缘之下吃了三个怪鸟蛋,打下了良好的底子,因此练体第三重进展得很顺利,力量一时强过一时。

他反复性地演练着一套怪异的地作,就像拧麻花,不过拧的却是自身,一套动作一式式施展下来,他将自身越拧越紧,后来每追加一式,都如同在搬举着一座大山,等一套动作全部施完,他整个人好比由一把散乱的铁丝被拧成了一根无坚不摧的钢条,稍一动弹,就发出嘣嘣的脆响。等他完全放松下来,一股股大力就会如一头头猛兽般汹涌而来,迅速填满他的身体,一次强过一次。等他能轻松的驾驭身体里的“猛兽”,将之整合成一股,那他也就有了猛兽之力。

“三重大力伏兽猛”,就是要伏得住身体里的“猛兽”,方能成就猛兽般的大力。

一日,燕凌云练完整套动作,放松之后,感觉身体里的“猛兽”好像连成了一股,与自己合为了一体,稍一动弹,就感觉全身充满了爆发性的大力。他耐住心头的激动,走上台阶,将右手伸入石闸下的凹槽,大喝一声“起”,顿时千斤之重的石闸就被他只手轰隆隆地举了起来,随着“咔”的一声暗响,石闸就被定在了头顶上方。

燕凌云放开手,感觉不是很费力,顿时一脸欣喜地走入了第四层石室之中。

石室一层小过一层,他都习以为常了,径直步上台阶,走到通向第五层的关卡前,见是一方嵌死的大石,上面写着“徒手碎大石”五个字。

燕凌云想也不想,握紧右拳,整条手臂肌肉隆起,如同一道道盘旋的螺纹,牢牢护住了整条臂骨,随后一拳就擂向了大石。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块大石猛烈地弹抖了几下,之后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在石面上蔓延,“哗”的一下爆成了一堆碎石,露出了背后第五层空间。

燕凌云看了看自己丝毫无损的右拳,不禁有些感慨,从此以后,他也成了有武力在身之人!

那套拧麻花式的动作,不仅让他生出了大力,同时将他的身体拧成了一股,使其掌握了发力的方法,从而一举跨过了练体第四重,直面第五重。

第五层石室较之之前四层高了太多,从底到顶,足有百米之距。燕凌云步入石室,走上高高的石阶,见到通往第六层的关卡,是一扇厚重的石门,凭他单臂一晃的千斤大力,也推不动,轰不破,只见门上写着“百步穿钮”四个大字,下有一道箭头,斜斜指向石室顶部中央。

燕凌云下到石室,抬头一看,果见一突起的石钮正位于顶部中央,呈圆形,拳头大小,人站在下方击拳,刚好百步左右。他顿时明了,这是要以隔空拳劲,击打石钮,从而打开石门。

燕凌云试着击出一拳,一团被拳劲压迫的劲风呼啸而上,直奔石钮而去,但刚到中途,就无力消散了开来。他摇了摇头,继续开始了忘我修行。

“五重百步气穿杨”,就是在第四重集中发力的基础上,要求修练者以极高的技巧和力道挥动肢体,击打空气,从而产生爆发性的推动压强,隔空击打目标。它是习武之人从自身转入外在的一个过程,是一个过渡,需靠时间打磨。

一旦掌握了击空奥妙,就可打气成钢,隔空伤人,同时也可作用于练体,肢体闪转腾挪之间,周身如同布下了一道道罗网,通过全面共振,从而练皮似铁,练骨如钢,成就一副肉身宝壳。

“九重大筋坠千钧”,只是衡量一个人最终练体强度的一种手段。边荒那些有条件的部落子弟,练体有成,就会用五条绳索绑住四肢与脖颈,然后分别系于一匹驯马身上,经过人为控制的驯马就会拉动绳索,从而拉伸被绑之人的四肢脖颈,用以检测他们的筋骨强度。一匹成年的驯马,一般拥有千斤巨力,只有能够完全经受住五马拉伸之人,方是一个合格的练体者。

时光荏苒,一晃又不知过了多久,燕凌云以石钮为目标,隔空击拳,反复苦练。这是一个靠时间打熬的过程,有技巧,有力量,也并不能隔空击远,需要用身体去感知,用心去悟。

渐渐地,燕凌云的拳劲越击越远,已能碰到石钮,但力道不够,打不动,他继续苦练。

其间,他感觉整座石室隐隐震动了几次,像是整片石崖在动,但却没有在意,忘我修行。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拳劲由触碰变成了撞击,就在某一刻,他一拳击出,感觉整个拳头都飞了出去,无限击远,如同真实地打在了石钮之上,只听闻“咔”的一声暗响,整个石钮都凹陷了进去,随后石门便在一阵倾轧声中缓缓转动开来。

练体第五重,终于成了,他体会到了击空的奥妙。

燕凌云狂喜,飞奔着上了石阶,却只见通往第六层的石门背后,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同时伴有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了过来。似乎那石门背后,是一片黑暗、空旷、荒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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